战争与和平
王东从广西回来
带来了一张照片
他的左脚在中国
右脚在越南
王东说他鸡巴正对着的
就是国境线
十几年前
他的哥哥在这里
踩上了一颗地雷
从此就失去了
生育功能
杜冷丁
1981年夏天
舜江中医院医生赵小良的母亲
胃癌到了晚期
从医院般回家中
为了减轻她的痛苦
赵小良配了好多杜冷丁
每天给她打针
母亲去世后
赵小良把剩下的杜冷丁卖了
发了一笔意想不到的小财
这年秋天
赵小良正式开始了
他的贩毒生涯
第二年六月东窗事发
赵小良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罪名却是
投机倒把
在樟村精神病院吃肉
编号049仔细地吃光瘦肉
把剩下的肥肉
一片片地垒在空盆中
编号101仔细地吃光肥肉
把剩下的瘦肉
一片片地垒在
另一个空盆中
后来他们相视一笑
交换了盆子
加快了吃肉的速度
张亮告诉我
得精神分裂症之前
编号049只吃肥肉
而编号101只吃瘦肉
而他自己已经忘记了病前
是喜欢吃瘦肉
还是肥肉
中断
去年9月18日
第一次台风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我躺在被窝里
数着有多少玻璃
掉落在地
数到5的时候
我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又从8
接着数下去
旅行
在高速大巴的第一排
我把一个烟头
扔出了窗外
后来在最后一排
我伸出手
又把那个烟头
捞了回来
福利厂
福利厂里
双职工特别多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
生一个
健康的孩子
一千
张良是樟村精神病院
最顽固的一个病人
从1987年开始
他就在夜以继日地
数数字
从一数到九百九十九
然后再重新开始
所有的医生
对此都束手无策
我的父亲私下里承认
他们对一千这个数字
已经感到了恐惧
晚点
K664次列车晚点
K668车先到了
我在考虑
是不是应该就上K668次
不过谁敢肯定
K668次不会晚点呢
对终点站樟村来说
这两趟列车
都有可能晚点
学习英语的机会
在王府井街头
望着石东的美国女朋友琳达
我突然醒悟到
相比石东而言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
学习英语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