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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者”野夫对话凤凰网《年代访》

发布: 2013-8-02 09:59 | 作者: 野夫



     
      婚姻终究要解体打破“性寂静”是社会进步
      
      凤凰网文化:聊了这么多宏观的,理性的话题,我想最后我们还是回到您个人上,您下一步,现在有没有什么计划?
      野夫:我的计划就是还是写作,我没别的计划。我的写作有写不完的东西,一个是我想在10年之内写三部好的长篇小说,因为我觉得一个作家,一个优秀的作家仅靠散文是不够的,还是要有真正能传世的小说,我想挑战自己,我当然可以一直写散文,吃这碗饭,就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散文家,向散文家努力。但是我觉得那不够,就像我会写新诗不够,我一定要去学旧诗一样,我会写小说。
      凤凰网文化:那小说想写什么题材?
      野夫:有构思多年的一些题材,就是也是反映我这代人在这个国家的不同时期的,经历的重大的历史事件。比如说我要写我的童年的小说,我会写以文革为背景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就是一个国家的浓缩版,写一个小镇在几年时间内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触目惊心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无疑不是这个国家的一个国史的浓缩,那我的青年时代也有更大地事情发生,那我也会写这个。现在当我步入中年的,我要写这个20年来的历史,大致是这样的。当然还会写戏剧,还会写电影,还会写话剧。
      凤凰网文化:您刚才说一个作家光靠散文不够,必须要有能留得住的尤其是长篇小说,这好像也是每一个当作家的一个心理的(情结),就像王朔不也批评鲁迅先生不能算是特别一流的作家,因为他没有一部长篇。
      野夫:是,这是我们,其实这种概念是一种很古旧的概念,就是传统的,传统的文学观形成的一种观念,其实在网络时代应该打破这个观念。但是我们这一代,我还说我们这一代人,还多多少少受这种古典教育,就觉得给自己一个期许吧,一个自我期许。
      凤凰网文化:但是如果说最古典的中国文学,实际上是不以小说而论的,因为小说在中国古典文学是没有地位的。
      野夫:对,那说的是古人,我们说的还是新时期以来的,就五四以后的文学史,就白话文学史的话还是看重长篇小说。
      凤凰网文化:余世存先生说您是一流的朋友、二流的情人、三流的丈夫,您同意吗?
      野夫:我非常同意,我事实上的生活也证明这一点。
      凤凰网文化:您怎么看婚姻和家庭。
      野夫:婚姻我认为是要解体的一种制度,大约50年以后婚姻在全世界都有可能不存在了,这不是宣扬性开放,是指婚姻作为一个制度要解体。因为婚姻,就家庭生活,男女的这种家庭生活,或者同性之间的这种家庭生活,它是无需要政权来给予确认的,它会变成一个纯私人世界。我用这种观念去在荷兰做了调查,因为荷兰大家公认为是全世界性走在最前列的,它的红灯区是合法的,它的同性恋是合法的,是可以结婚的同性恋在荷兰。政治权它走在人类的前面,那我就有意去调查荷兰的婚姻状况是什么样,那么荷兰的婚姻状况它现在是这样的,信教的青年要结婚还是会选择教堂,但是信教的比例,这个人群比例是逐年下降的,现在只有10%左右;好,还有一部分青年要结婚的,还相信婚姻制度的会选择到市政厅去做注册,就是接受政府确认,市政厅的业务也干这个业务;那更多的年轻人要走在一起,甚至中年人要走在一起,他们的婚姻是怎么样做的--签同居协议,同居协议具有同等法律效应,就在面临离婚,假设有诉讼的离婚,因为多数离婚都没有诉讼,两个人说好分手就分手了,不用跟政府打招呼了,两个人住就住了,两个人分就分了,只有在分开的时候,假设因为孩子,因为财产而产生诉讼纠纷的时候,这个同居协议就是法律凭证,你们当年怎么协商的就怎么分割。我认为这是人类的未来。
      凤凰网文化:那您下一步在孩子打算组建自己家庭吗?
      野夫:不打算。
      凤凰网文化:就一个人走下去?
      野夫:不一定是一个人,这个婚姻,就是不要婚姻并不意味着不要性生活,就是说它人的情感生活和一个法律确认的两性关系是两码事情,就是我从来不觉得这个,首先我不是一个清教徒,第二我不是一个集体主义者。甚至是从8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在性上面的进步,打破性的寂静是从我们这代人开始的,从我们这代人开始穿喇叭裤、开始跳迪斯科、开始可以公开挽着女孩上街、可以自由恋爱,中国打破这个性寂静,这个30年的巨大的一个文化上的进步,这件事情是要肯定的,否则我们生活在我们童年少年时代的那个,我们的父辈的那种情感生活是特别可悲的,那是两个人就是说要偷情的话可以劳教的这个时代,那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社会才会这样干。所以我们这代人对这个社会的推进,至少在这一点上面,现在中国社会跟国际社会是接轨的。现在大家你别说自由恋爱,你像有些在网上自由约炮的公权都不会去干预它了,你在过去木子美早就劳教多少次了,那真是,我这个说的都是真实的例子,只有在这样一个开放的社会,文明的程度达到人们可以宽容这一切了。凤凰卫视那年不是做了那个什么换妻俱乐部的,一个女警官接受采访,这是10年前凤凰卫视播出的节目,陕西的一个女警官参与换妻俱乐部,还敢出面接受采访,我是认为这是社会进步,在这方面我坚决拥护李银河的观念。
      凤凰网文化:可能这种实际层面的、肉体层面的,您这种说法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是如果说从心灵的角度,您觉得对于一个写作者,一个思考者来讲,孤独的状态是不是必须的呢?
      野夫:孤独的状态是一种精神状态,孤独状态并不意味着是一个个人的状态,一个人在万千人中间它都可能是孤独的,就孤独的精神境界并不意味着是一个没有情感生活的人,这个要区别开。
      凤凰网文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您以后的人生当中,您有没有什么理想的生活状态?就是跟我们描述一下,因为可能您的这种理想的生活状态也是我们许多人所梦想的,或者所喜欢的。
      野夫:其实我今天的生活状态就非常非常理想,我今天这种生活状态我要描述一下是会让很多人嫉妒的一种生活状态,我自由地在这个世界来去,无论是在各个城市、各个乡村,甚至各个国家,我自由地行走,不为衣食发忧,我靠自己独立的劳动,为自己换来基本够用够花的钱,过着自己最享受的生活,自驾到这到那。然后到不同的地方度假写作,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喝各种各样的酒,我觉得非常美好。如果说还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最好的状态,那就是当我不会因为我的发言,我的网络写作而获罪的年代,我没有那种恐惧,眼前还有恐惧,如果有一天我的写作,无论我的微博也好,博客也好,我的书也好,不会被删节、不会被封杀、不会被删号、不会被删帖,那这个社会就差不多算好,我也愿为这个社会进入这一天而努力。
      凤凰网文化:您最后的这个愿望实际上已经由个人愿望上升成了一种公共愿望。
      
      野夫:我相信大家人同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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