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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米²音乐之幂》

杨典 发表于: 2009-2-18 16:06 来源: 今天

《6米²音乐之幂》






    每个人脑中都有别人不能破译的记忆密码。
    而记忆是一个暴君,他不管你是否愿意,随时会打搅你,攻击你甚至消灭你的感官。譬如,当我有一次遇到一个陌生的、头发棕黑的美人时,我首先不是为她的容貌感到惊讶,而是忽然觉得我认识她。就像忽然听到了德彪西的钢琴曲《亚麻色头发的姑娘》一样,脑海中闪现出了17岁的时光。请相信,我这不是在调侃,不是为调情,也不是炫耀对审美的敏感。
    十几岁时,我和其他同龄少年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动辄愤怒,经常犯浑,没事就坐在音乐学院那前清建筑的台阶上扯淡,或从宿舍的窗台上往下吐唾沫。我们晒着太阳,吹着啤酒瓶,大喊大叫,或者午夜出发去附近的小黑店喝酒。少年时代就浓缩成了这样一个景象,一个往事的幻影,好像从来就不会有所改变,也不会怀疑是否记错了?音乐的记忆就像胎记,宿疾和指纹——非你莫属。你多少年后再听同一首曲子,也还是这样。就好象清朝的人听到了京戏、民国的人听到了古琴和周璇、六十年代的人听到了《梁祝》和样板戏、八十年代的人听到了抒情歌曲、交响乐、崔健的摇滚和邓丽君……这世界上有千万种音乐。每一种好的音乐都不乏优点。但只有一种音乐,会象遗传基因和本性一样渗透进我们的血液,长在我们的骨髓里,那就是有生活记忆的音乐。这有点象人在童年时的味觉烙印,终生难以磨灭。譬如至今,我每次只要一吃豆浆油条,就会非常直接地想起七十年代的气味,想起小时侯在重庆住过的那条街,那大街上的石头、烟雾、车的喧嚣、树、早晨的风、以及那些早已消失在生活中的人。
    我的听本能——或音乐本能,来自我的家庭。
    “音乐”就长在我的肉里,跟穴位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虽然说,在娘胎里时父母就给我放音乐,小提琴、钢琴或者摇篮曲……但那时候人还没有记忆,只有听本能。最早的听本能是从1岁到10岁,基本上还是后毛泽东时代,在重庆歌剧团的院子里。虽然我拉过小提琴,也弹过不少钢琴练习曲,但对于听的记忆大多是政治音乐,是样板戏和电影里的歌曲,是父亲在乐池里指挥排练,而台上是《洪湖赤卫队》或《火把节》。院子里有时能听见人在练琴、吹号、吊嗓子……但都十分刺耳。毛时代的高音喇叭,喊叫与游行的声音,又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将一切打断。
    真正的纯音乐记忆,开始于我1985年到北京,住进中央音乐学院之后。那是中国正在开始“85新潮”与文艺复兴的时代。
    我住在一间漏雨的平房里,只有6平方米。
    这是一间过去的老琴房。床底下有老鼠,墙根缝里有土鳖。有一张破旧的上下床,有时还有人来练琴。那是些潮湿的冬夜和焦虑的下午。在少年时代幽居的情绪中,6平方米的地方,产生过无法计算的音乐记忆和激烈的听觉冲击。暴风雨一般的音符几乎就长在了墙灰上、门缝里、书籍中。我听熟了父亲储藏的全部录音带,以及朋友之间经常会谈论的所有曲子。当时为了节省地方,我家的磁带全都凌空搁在一块木板上,而木板钉在墙上。磁带的总量大约是一百五十盘左右。每十盘一盒,壮观地排成一字形。北京那时候冬天很冷,每天水管冻上了,都得用开水才能浇开。风雪横扫门槛,朝霞喂养细菌。我在屋里总是一边烧着开水,一边听音乐、读书。水蒸气凝结在窗玻璃上,形成海市蜃楼一样的冰花。屋子里除了床,还有钢琴、提琴、一个大铁炉子、一串烟筒、一张破木头桌子、两把蹩脚的椅子、一个画架、一个书架。由于书架小,不少放不下的书就堆积在床头。另外还有乱七八糟的衣服、皮箱、琴盒子、以及锅碗瓢盆……
    你能想象6平方米的空间能放下这些东西吗?
    的确放下了,只是拥挤得像个杂货铺。
    你坐在床上几乎就可以开门,可以看见窗外的一切。
    而正是这样一个极端狭窄的压缩空间,却是我的音乐广场。
    盒式磁带,在那个时候被叫做音乐的“罐头食品”。也就是垃圾食品。因为磁带每次听都是一样的,缺乏现场演奏的有机性,所以曾被视为营养单调的音乐僵尸。但有什么办法呢?在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反复听这些罐头,以满足那个时代对音乐匮乏的渴求。从家里的磁带开始,到图书馆的藏品,到朋友们互相交换,流传的稀有打卡带:小提琴曲、钢琴曲、长笛、大提琴、黑管等等,这些乐器与和声所承载出的无数的音乐作品,无论管弦乐曲、交响乐或协奏曲、独奏与重奏,歌剧或舞剧序曲,再加上逐渐流进中国地下的美国电声音乐……都是在这个时期,以暴风雨般的方式轰炸着我的耳朵。但当时崇拜的,主要还是各种西方演奏家如霍洛维茨、鲁宾斯坦、阿格瑞奇、柯冈、斯特恩、伊沙以、大卫·奥伊斯特拉赫、海菲茨、朱克曼、郑京和、狄雷、帕尔曼、谢林、罗斯特罗波维奇、卡萨尔斯等,还有一些印度音乐、如手鼓和席它尔琴手的演奏。作曲家们自然不用说,但指挥家我们却并不觉得如何牛逼,因为19世纪才有第一个专业指挥。过去都是作曲家自己指挥。托斯卡尼尼、卡拉扬、伏尔泰温格勒或索尔蒂等,也是因为历史原因才受到我们关注。
    总之,你能想象一个人在七年中能集中听多少音乐吗?那间斗室我住了七年多。每天,都有一架砖头录音机,在不断地播放着各种音乐。在这些音乐陪伴下,我开始写诗,读书和疯狂地画画。当时读过的书有些都忘了,画过的画也都差不多散失了。但是“音乐”符号却不会丢失,而是呈幂次方增长。
    我记得,后来看俄罗斯诗人曼捷斯塔姆在《阿克梅派的早晨》一文中,曾有这样一段话:

    一个数学家能不假思索地算出一个九位数的二次幂,这场面叫我们惊诧不已。但是我们常常忽视,一个诗人也能求出一个现象的九次幂。艺术作品简朴的外表时常给我们以假象,使我们无视它所具有的神奇的、浓缩的真实。

    幂是一个数学术语,指同一个数的不断乘方。最多可达九次。
    我的斗室是六平方米,而6的九次幂——那就是10077696!
    这是一个极度夸张的数字,大概来说,就是一千多万。而且幂与“谜”字谐音——用以形容我庞杂、密集而多元的音乐记忆,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艺术家对现象的反馈与幻觉,是永远无法计算的。
    一个音乐倾听者,重要的不是听什么,而是你在听的时候或听的年代里成为了什么?听,是一种塑造。
    多年后,我曾故地重游,坐在音乐学院前院王府大殿的树下,想起20年前曾坐在这里,也是这样一个下午,也是这样一种阳光,我和那些少年时代的友人一起,拿着刚从食堂买的饭,抽着烟晒太阳,狂笑着,并对路过的女生吹着口哨……那是1989年以前的下午和阳光。接近“古代”的下午和阳光。音乐学院的有些角落里,还残留着当年的痕迹,影子或建筑。有一些熟悉的面孔象幽灵一般游荡过去,我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今天,新的学生就象我们当年一样,脸上带着骄傲、激烈而优美的青春在走来走去。我想起1987年夜晚的雪、也想起两年后绝食的同学。想起一些人自杀了,一些人疯了,一些人病死了,一些人永远离开了。想起二号楼门口的槐树、图书馆、想起那个革命的春天和满院子挥舞的红旗、条幅与口号……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起听过的那些音乐!仿佛所有的旋律都混沌在一起了。这里就是“我的音乐学院”。是我幽居过近七年的地方,是我早年梦想的核心:就在那6平方的小屋里,我几乎幻想过所有的天空,喝完了溶入血液的酒,也读完了该读的书。
    这是如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的那种——《一间自己的屋子》。
    我记得当时,有些朋友来找我,通常都是不敲门,直接拉门而入。有时候甚至是半夜,也不管我是否睡了,直接就进来找我聊天。有些朋友晚了回不去,就把钢琴的底板拆下来,搭在两个板凳上,变成一张“床”睡觉。
    而那架砖头录音机,就是到半夜,也很少休息。
    很多年后我发现,我发现,那时候的音乐就算听再多,却依然有一种干净和纯粹。因为那些音乐都属于同一个美学范围。所有雨都是一滴雨。
    但现在就不同了。在今天的大街上,我们能听到太杂的“声音”。据说,现在走丢的狗,一般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是因为大街上的味道太多,不像过去,狗凭借自己熟悉的嗅觉就能找到家。汽油烟和香水涂抹了一切。音乐(或声音)也一样。汽车喇叭声、人声、加上超市与商店里播放的音乐、电影音乐、宗教音乐、世界音乐、广告、吆喝、尖叫、爵士乐、摇滚、重金属、港台流行歌、曲艺说唱以及网络上的mp3……这些汇聚成了混乱的一团,抹掉了明显的标记。我们很难说得清楚,哪一种音乐是这个时代的准确记忆。
    如果时光到了未来,我们也未必能找到返回今天的听觉道路。
    但是过去就不同。我们很容易在听觉中回到过去。那些曲子其实成了那时候生活的一种记忆录音。譬如,那时候听得最多的,是拉威尔的管弦乐曲《达芙妮与赫洛亚》,以及肖斯塔科维奇第五《革命》。如今一听到这些曲子,就如一听到瓦格纳《汤豪舍》序曲,或布鲁克纳的交响乐的时候一样,我不可能去幻想什么古希腊或德国神话,也不会想到俄罗斯的冬天。这些其实与我无关。在那一刹那间,我脑中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浮现出鲍家街的树荫,与醇亲王府(音乐学院)冬天的样子、院子里的树、红眼楼、地下室澡堂、五号楼后的旧琴房、篮球场上的叫声以及那斗室窗外纷飞的大雪……
    听的塑造,或许就是让你变成一个尊重过去的人,怀念的人。有时候,一首其实很难听的曲子,也会因为属于你的某个人生时期,某一场生活的符号,而变成了让你感动的声音。
    这是对一个人的私生活、往事与狭窄空间的怀念,也是对情绪和大自然的怀念。在这种抒情的怀念中,有些人是音乐家,有些人是听众。据说,耳朵是人类在胎儿时期就发挥作用的第一个苏醒的器官。梅纽因说:“当我们还没有看、没有触摸、没有品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开始听了”。胎儿都是依靠倾听母亲的心跳而平衡羊水里的身体与情绪的。但是,我们无法怀念子宫。尽管如此,听——作为一种特殊的“怀念本能”却留了下来,一直延续到我们长大成人。听是独立的,不用大脑思考。从音乐,到诗歌的阅读、到爱人的情话、到朋友的交谈、到暴力与武器的喧嚣、到工业机器与邻居的尖叫、到北京秋天树叶的沙沙声、到雷声、雨点声或山水中一切自然运动的风声……无一不让我们去怀念生命的存在。对于6平方米斗室的音乐记忆、美与符号,就在这种怀念的九次幂中不断增长,终于成了一个让我永远不能统计的天文数字。
    听——不仅来自过去,也会诠释过去,成为过去。
    所以,当我偶然看见阳光洒在了那个姑娘棕色的长头发上,听到她发出笑声时,我就在想,我也许本来就认识她:因为她就是音乐。



2007—09年




[ 本帖最后由 杨典 于 2009-2-19 14:42 编辑 ]

最新回复

杨典 at 2009-2-19 13:57:42
“原文中“九位数”和“九次幂”,实为“十位数“(десятизначное число / ten-digit number)和“十次幂”(в десятизначную степень / to its tenth power)。不知道刘文飞何以犯下这个错误。是译者的责任。”

——尤鸣

再次感谢尤兄的指导!
杨典 at 2009-2-19 13:59:56
我的看法是,也许因为曼捷斯塔姆也不太懂函数数学。
据我查,数学中,幂的最高运用只能是“九次幂”。我猜,可能是曼写了“十次幂”,而翻译者却知道这是个错误,故改之?
尤鸣 at 2009-2-19 14:22:45
我數學絕對外行。我甚至猜測:“中文就這麽說”。
在別處問過,沒人回應。
也許譯者懂,才這樣譯。

學無止境。

謝謝楊典釋疑。
张伟良 at 2009-2-19 17:44:59
数学加音乐等于文学。欣赏!
海客 at 2009-2-19 23:10:43
:“当我们还没有看、没有触摸、没有品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开始听了”。胎儿都是依靠倾听母亲的心跳而平衡羊水里的身体与情绪的。但是,我们无法怀念子宫。尽管如此,听——作为一种特殊的“怀念本能”却留了下来,一直延续到我们长大成人。听是独立的,不用大脑思考。从音乐,到诗歌的阅读、到爱人的情话、到朋友的交谈、到暴力与武器的喧嚣、到工业机器与邻居的尖叫、到北京秋天树叶的沙沙声、到雷声、雨点声或山水中一切自然运动的风声……无一不让我们去怀念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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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典 at 2009-2-20 14:00:10
多谢!
海客 at 2009-2-24 20:01:22
谢谢你的文章 让我有所感悟

学习了
海客 at 2009-2-25 01:32:06
双渐:国外的古典音乐会是怎么一种情况?也没有人去听吗?
      
       阿城:你知道爱乐是什么意思?爱乐就是“业余”的意思。
      
       伦敦交响乐团,这是政府。伦敦爱乐乐团,这是业余。“爱乐”就是音乐爱好者,最早是音乐爱好者出钱请乐师演奏音乐,后来爱好者成为会员制,是种荣誉,交年费,演出之前有通知,今年有些什么曲目,谁指挥,谁演奏。演出的时候,你就来听。国外音乐会市场,会员制是维持的基础。
http://www.jintian.net/today/?action-viewnews-itemid-3490"



[ 本帖最后由 海客 于 2009-2-25 01:34 编辑 ]
杨典 at 2009-2-25 13:48:01
大海,这个我在燕谈就看见了。你应该转帖到《秃鹰旗》那篇的后面去,让玛特和阿城去掐去。呵呵……
海客 at 2009-2-25 20:32:21
我看完了! 还别说, 阿城说得很有意思! 深入浅出 , 他把有的人喜欢故弄玄虚的东西简单化了。古典音乐在西方人眼里在懂行中国人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情。他还说:

“很多听古典音乐的人都被专家学者吓住了,不敢去听,觉得不可能听懂。放心,坐下来,听一个叫贝多芬的老外跟你掏心窝子说说心里的事,这些心事你也有。另外有意思的是,贝多芬写这些的时候,我们这边是乾隆年间。如果要听中国这边的个人内心音乐,反而要听中古时代的古琴曲目。 ”
海客 at 2009-2-25 20:43:48
古琴是世界级的乐器。古琴的打谱都是按照自己对减字谱的理解去打,古代传下来的减字谱只标出音位和指法,节奏和速度要你自己来定。所说的古琴各派,都是他们的创派者也就是祖师爷对同一个减字谱的不同理解。所以,古琴,最能容纳可能性,什么可能性?音乐性的可能性。古琴,是最能表现个人内心的,所以才有伯牙子期的相知,才有张生与崔莺莺的相知。四川的王华德老先生,同样的曲子他弹出复调来,用的唐代琴,声音大,狂!不过从小听洋乐的人,会不习惯古琴,会觉得有点“左”,那是因为音律不同。搞音乐的人不懂音律是大问题,音乐学院就不教音律。
      
       从传统上说,中国是最重视音乐的国家。
      
       为什么?就是新朝建立的时候,两件最重要的事情同时进行,历法和定音律。历法不去说,音乐是定黄钟律。
杨典 at 2009-2-25 21:30:44
我在燕谈就已经骂过他了。
句句是外行,什么“贝多芬靠梅毒的刺激写后期四重奏”之类,呵呵……孙子的话。

19世纪就有人无聊地诋毁贝多芬。而柴可夫斯基说得好:“对于那些早就举世公认的好音乐,还挖空心思去诋毁他,这是小人的说法”。

古琴,阿城就更是外行了。王华德是琴界臭名昭著的四川老骗子,弹琴没一个音准,民乐界提到他就跟文学界提到文怀沙一样鄙视。而且他还把人家50年代管平湖先生《流水》的录音被美国飞船送上太空一事安在自己头上,太无耻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阿城也是个外行,跟他自己说的“爱乐”差不多。
音乐学院不教音律??????!!
就举一个例子,中央音乐学院目前还建在的姜夔先生(和宋朝的姜夔一个名字),是我家的世交,我也和他老人家是朋友。他就是教律学的!我还专门向他请教过。

阿城不了解情况,就瞎掰。以为读了几本破书,听了几张唱片就懂音乐了,自己什么乐器不会,还敢大言不惭谈“音乐是生活方式”太可笑。愚蠢。附庸风雅,又死要面子,知青那一代很多文人就是这副德行。

[ 本帖最后由 杨典 于 2009-2-25 21:33 编辑 ]
海客 at 2009-2-25 21:33:34
哈哈哈 捧腹大笑

你这狷狂之人!你喜欢玩全盘否认,从来不在乎得罪谁.

你总是用你的高度去丈量别人的低度, 如果人人如此,我看坛子里没有人敢说话了

总之,我觉得阿城说的一些还是很有道理的  

你别管我的体会 你继续骂他

[ 本帖最后由 海客 于 2009-2-25 21:39 编辑 ]
杨典 at 2009-2-25 21:37:39
古琴界也没几个人有资格跟我谈古琴,全国能跟我在一起谈琴与弹琴的,出了几个我的老师,总共也不超过5个人。阿城离这行太远,在文学界蒙一下外行可以,在我眼里,他的话就跟中文系的人在谈导弹制作程序一样,全他妈是笑话。

这不是狂,这是事实。古琴现在全国琴人的数量也就几万人,很少。
海客 at 2009-2-25 21:40:44
你别跟我说, 我个人博客上放的《酒狂》也是一个“狗屎”弹的?

我跟你急啊 ---我很喜欢

[ 本帖最后由 海客 于 2009-2-25 21:46 编辑 ]
杨典 at 2009-2-25 21:42:44
他有道理的话,让他的粉丝去说。

碰到我专业领域内的东西,其实我都不爱说。重量级选手不和街头搞笑的玩。主要他说贝多芬的话,让我很愤怒。老子最看不得有人拿那些真正伟大的东西当粉底,来给自己抹胭脂。
海客 at 2009-2-25 21:46:14


海客 at 2009-2-25 22:03:33
《酒狂》相传是阮籍 (210—263) 所作.阮籍是三国时代著名的文学家和音乐家.他所生活的时代, 正是我国历史上最有名的黑暗岁月.统治者政治上腐败欺诈, 经济上巧取豪夺, 生活上荒淫放荡, 使得社会矛盾极其尖锐, 统治集团内部斗争也日趋激烈, 加上司马氏集团残酷地屠杀拥护曹氏政权的士族, 致使许多士族文人消极遁世, 或放浪形骸, 或嗜酒长醉, 或隐居不仕, 或崇尚空谈, 但都是为了明哲保身, 逃避现实.

  阮籍曾任步兵校尉, 也称阮步兵.他的父亲阮瑀是`建安七子'之一, 也擅长音乐.《晋书·阮籍传》载: `籍本有济世志, 属魏、晋之际, 天下多故, 名人少有全者, 籍由是不与世事, 遂酣饮为常.'可见阮籍的醉酒佯狂是在司马氏统治集团恐怖政治下的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据说当司马昭派人去阮籍家替儿子求婚时, 阮籍曾一连六十天喝得酩酊大醉, 避而不见.阮籍还号称`青白眼', 对那些礼俗之士, 投之以白眼;对志同道合的人, 方报之以青眼.所以《神奇秘谱》说得好: `籍叹道之不行, 与时不合, 故忘世虑於形骸之外, 托兴於酗酒, 以乐终身之志.其趣也若是, 岂真嗜於酒耶? 有道存焉! '一针见血地指出, 阮籍创作《酒狂》这首题材奇特的乐曲, 并非玩世不恭, 而是包含了相当复杂而深刻的社会生活内容.

  作品简介

  《酒狂》这首琴曲, 对於我们认识魏、晋时期腐朽、没落的社会制度有一定的意义.它载於《神奇秘谱》 (1425) 、《风宣玄品》 (1539) 等多种琴谱中, 却已绝响多年.本世纪五十年代, 上海古琴家姚丙炎将这首琴曲打谱成功, 他的这一富於创造性的艺术成果, 获得了我国音乐界的重视.
杨典 at 2009-2-25 22:08:24
关于《酒狂》,在《琴殉》那书的上卷中,我有专门篇幅谈。这里不赘述了。你若有兴趣,可以自己看。

只说一句:姚丙炎先生是浙派徐元白弟子,即我过去的老师之一姚公白先生的父亲。他不是近代第一弹《酒狂》的琴家,而是第一个用三拍子弹《酒狂》的。所以叫做“打谱成功”。
杨典 at 2009-2-25 22:13:38
帖子都转移到这里了。
不跟业余的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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