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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字而过。桥桥水水。 (回杨典贴整理存放)

陈青 发表于: 2009-11-13 17:28 来源: 今天

八月以来跟着杨典的帖子看到现在,把一部分回帖整在这里,作为笔记一起存着。
感谢杨典!借着你的文章,它们做了我的镜子,照见了那些曾经读过的书留在心里的影子。
踏字而过。过的依然是我自己的桥桥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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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 at 2009-11-13 17:29:45
回复杨典《冬郎》


推回不已之“纹”

 《冬郎》更像画。读来如看屏风。无数画面(画面的碎片),电影镜头一般无限叠化。

 冬郎好像只是杨典引来的一个人物,是一个历史、文化、诗歌、性情的符码,似乎并不是作者欲瞄准的对象,冬郎只是杨典的一个出发,他要借“他”回返。所以,片断虽散漫,但都不失力量,被“织”入整首诗歌之中,绞成一股麻花绳一样的大力,引人的视线往“道”路更深远处看。

 这一路的看,冬郎本身的诗文又是其中的“引”,但因为这个“引”是已经被写过,被反复读过和经验过的,所以又有无数门可入其内。

 如此推回不已的文字之“纹”,最后出来一种玄虚,近“提头走路”。

——2009-10-26 20:05
陈青 at 2009-11-13 17:30:41
回复杨典《一匹马的解剖图及神学》



“一个人的写作犹如汗血”


——“据说有一种宝马,当它们受到过分刺激,或者过度疲劳时,会本能地用牙齿咬开一根血管,以便呼吸地更欢畅一些。我也是这样,我常常想割开一根血管,以求得永恒的自由。”

小说里,歌德这样写到一种宝马和陷入爱情之中的维特,

以及此处,以“血”为至高无上诗学的写马的某yang。  


——2009-9-4 02:35
陈青 at 2009-11-13 17:31:35
回复杨典《焚诗(或:且也传)》



看不见的括弧和七仙女的线头

——“括弧里的是勉强的记忆或猜测可能的大意。不一定准确,仅供参考。”

——你的括弧到处都是。还不是那个看得见的括弧。月亮和松花蛋就是括弧里的月亮和蛋。也就是说,什么都不是那什么了。且,随它们去各自什么,不管的。但是,这括弧不是否定括弧里的内容,不是否定之否定。是从这括弧里抽出日常经验,和惯常逻辑之外的线头,做七仙女,在天上,织布。累了,叽叽咕咕,自己罗嗦,也拣拣或者剪剪线头,做个游戏的纵火犯,剪刀石头布都不知和谁玩反正。坏了,我把“且”说成“也”了。胡说了好像。闪。

——2009-11-1 17:00
陈青 at 2009-11-13 17:32:19
回复杨典三岛《蔷薇刑》贴图



不能心心相印,但求心意相接


非常好看。

细江的人体拍得好,说是三岛喜欢了他的《男人和女人》影像之后,主动约他拍的。
细江说他的《男人和女人》,强调的是两性之间的紧张、对峙甚至格斗。另一个《拥抱》系列,强调的是融合,但其中依然隐有冲突。
他说,时间,在创作中引起了这种观念的改变。

只看过《拥抱 28号》(1969)
黑白两色,男子黑体,女子白体,颈部以下,膝部以上,几乎严丝合缝得紧贴一起。

想到布朗库西的石雕《吻》
也是紧紧相拥的男女,矩形石灰石上极为简略的线条勾勒。所有线条几乎都是对称的。
雕塑家的说法也非常动人。
他说,“我希望做成的雕像不仅使人们怀念一对恋人,而是怀念所有的恋人,表现地球上相互爱恋的男人和女人在离世前最真挚的感情。”

毕加索有个素描《情人》,侧面,裸身相拥,女子似有身孕,盆骨够宽,丰厚不失美,肚腹前起,左腿柱立,右腿却是膝盖微曲,脚跟离地,低头,头搭在情人右肩,男子亦低头,双手曲在胸前,被拥抱。

这两人倒不是紧贴,看上去就像两片叶子长到一起去那么自然。

写着这个的现在,这素描就贴在阳台滴水观音一侧的墙上。还是差不多十年前会包书皮的时候,不知哪里见了,心上一动,跑去复印放大了,做书皮。
现在还在。

人的心都是靠左边在的,即便紧紧抱着,心和心,还是不能整个相印的。暴力、死亡、爱(不只是男女之爱,也不只是人与人之爱)、性、人体、色彩和花朵,是不是都跟这“不能”有关?

与人,与与物,能心意相接,接得自然而然,像长叶子一样靠着向光长在一起,就够感激了。也许。

——2009-8-3 16:20
陈青 at 2009-11-13 17:33:10
回复杨典《舌人》



一棵树没有“为什么不”的问题

正如玫瑰没有为谁开放的问题。

那言说的树,和盛开的玫瑰,从人之国生长向神之国。

只有一种耳朵可以听到这音。

——2009-9-5 22:47
陈青 at 2009-11-13 17:33:58
回复杨典《反括弧》


长翅膀的人

( )
括弧是鸡鸡鸭鸭不能飞了耷拉下的翅膀,是个窟窿陷阱,是不知谁和谁搂搂抱抱……
) (
反括弧是大树腰子,是两个人背道而驰,是同床异梦……

)( )(  )( )( () )() ()(……
这样子么,继续正括弧反括弧括下去,就是个林子,林子里么,什么鸟都有。翅膀最会扇扇最要飞的,雨果说,是种叫诗人的人,据说跟灵魂什么什么有关的

——2009-9-16 19:27
陈青 at 2009-11-13 17:34:41
回复杨典《丑斋孤本与未死之鬼》——谈《录鬼簿》之读法


魂接古人、孤鬼

郑板桥说,“题高则诗高,题矮则诗矮”。有理。

《丑斋孤本与未死之鬼》——谈《录鬼簿》之读法

“以上为入秋读书偶作笔记,偏僻苟且,仅为存我独立世事,浩然思想,潜心写作而无畏于沉沦溟滓之心。”

这文题与末段,饶是大白了心事,读来却沉郁苍凉。

魂接古人、孤鬼,冷抒情,动人。

——2009-10-2 19:08
陈青 at 2009-11-13 17:35:16
回复杨典《论某日午睡后3点36分17秒之原罪》


永恒轮回的“此时此刻”


04年和朋友进山,夜宿小旅馆,山里静极,房间墙壁上的石英钟滴答声声声,受不了,踮起脚,取了电池,要听不到时间。好像也没睡踏实。

达利为什么把钟表画成海边虚软的躯体一般?

也许,只有对分秒之间肉体的速死有如此敏感和惊恐的人,才会选择有时以极端的劳顿作为休息。工作,按每天的要求去工作,在粗鲁的生活和这种镇定的工作中,对时间说“是”,而不是说“不”,使得每个裹挟着过去并向着未来而去的“当下”,成为永恒轮回的“此时此刻”,对时间的古老仇恨,这原罪,也许最后会让我们同意,在最终和最高的意义上,只有意志,并没有存在。

——2009-10-10 19:46
陈青 at 2009-11-13 17:36:11
回复杨典《破诗悖论》


词语作为种子

“花”这个字,只是一粒种子,不是花本身。即便你给出去的是一粒确定的玫瑰花的种子,在读到的人那里,也可能长成一株橡树,甚至一座森林(当看是有什么样的眼力和心力);何况,你写下的一切并不是你瞄准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能不能瞄准其实始终是一个问题。甚至你有时候根本主观故意不去瞄准,心随手动,任意开弓,信任你手上的发力,自会带引箭去到它该去的目标,或者落在它该落之地——其实这两种情况本质上一样);再何况,对于某种人,他(她)要求必须要有自己的视觉,要创造自己的眼力,用此前没有人用过的眼光去看待众人习以为常之物。也就是说,总是存在一种个人意义上的逻辑的视觉。——而,这种逻辑的视觉,依然始终会处在不断具有活力的变化之中,如果这个人,有毕生的朝气蓬勃。

没的说了。

——2009-10-11 21:25
陈青 at 2009-11-13 17:36:56
回复杨典戏评:《被年代麻醉的市侩》



误读之一
依然是悖论


人是自然么?自然法则是受力学支配的一种机械法则么?自然物体在自身之内能拥有动静自如的自愿么?造物主是一个钟表匠么?(且不管是不是一个糟糕的还是手艺精湛的钟表匠)为什么几乎人人都相信他们有自由的意志,但又发现他们并不能行使自己的自由意志?发现他们没有能力享受一种作为温柔的生灵的人的乐趣?生命的活力是如何从我们自身之中流失,而使我们的躯体和内在的灵魂变成像石头一样僵硬?

在牛顿的第一运动法则中,惯性是一切自然物质都具有的天然特性。牛顿说到的这种惯性力,指的是在一切自然物体中体现的对于变革的天然抵抗,无论这些物体是处于静止状态还是处于匀速运动状态,它们都处于一种无以名之,悄无声息的机械力的作用之下。

这种物理必然性不言自明地显现在人类的生活之中。他们行动迟缓,裹足不前,缺乏活力,
听命于机械的必然性,自我窒息,半死不活,遵循着一种休止法则。在亚里斯多德的物理学世界里,充满惯性的都是人造物,即便是人,也因此成了他们自身的人造物。

物理学是以否定术语如此界定惯性的——“任何处于静止状态的物体,都无法凭藉自身的力量发生位移。任何处于运动状态的物体,都无法凭藉自身的力量改变自身的运动状态。”
惯性的特征是严格的否定性的特征,它是物体改变自身运动状态方面绝对的无能为力。

而牛顿当初是以肯定性的术语归纳此一原理的,“任何物体都会持续(保持)其静止状态,或持续(保持)沿直线进行的匀速运动状态,除非有种外力强加于它,迫使它发生变化。”

对接受了牛顿假说的人们而言,自然物体充满了惯性并顺从机械的必然性。而我们也确实实实在在地看到,动物和人都能凭藉自身的力量从静止状态转变为运动状态,但这样的属性并非物质所有,而是依赖于生命力。一旦消除了这种力量,(在生物生命的整个历程中,这种力量都活跃于生物的有机体之中),每个生物的躯体都会变成石头一样的无机体,在这种情形下,生物的躯体不再能凭藉自身的力量,从静止状态转变为运动状态。

索洛维约夫说,“人类一方面拥有内在的自由感,另一方面又要面对外部必然性。他确信,有关他的存在和生命的驱动原理,就在他自身之内;与此同时,他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原理并不听从他本人的支配,他受制于超乎自身之外的另外某物。正是这一基本悖论,这一根本性冲突,使得人对生命的存在感到极度沮丧。也正是这种极度沮丧(而不是对外部自然中的某些事实的惊讶),构成了哲学的主导情感……这是一切哲学的出发点。”

在基督文化的背景中,雨果暗示,被上帝遗弃,就要屈从于惯性。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爱妻去世时做的笔记中指出,人能否复活,取决于他是否具有履行“爱人如己”这一基督圣训的能力。(基督说过,“我赐给你们一条新的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彼此相爱。”)人类无法履行基督之爱,是因为受到了“自我法则”的羁绊,“自我法则”是世俗人类天性固有的法则。爱人如己是根本行不通的?因为自我的法则总是风行于尘世之中?一如克尔凯郭尔所说的?——“个人是一个隘口”,“隘口”意味着只允许自己一人通过,即需要自己一人来面对和承担,任何别人插进来都无济于事?

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后说,“如果,人类无法为了他人,通过爱心牺牲自我,那么人类同时就必然经受苦难,并把这种状态称为罪孽。于是,人类必须持续不断地体验苦难,只有通过遵守那个法则,——即牺牲——所获得的快乐,才能对此有所补偿。尘世的公平就在这里。否则尘世就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个已经去圣化的世界,爱人如己的道路已无从借助圣命抵达人心,何况我们的文化从来就不在一个神圣世界的照耀之下反省我们尘世的生活。

老牛顿在他的晚年最终从科学进入了神学,他站在了人类理性和神秘宇宙对峙的最前沿,他在一切人之先窥视了广袤宇宙不可解的神秘,除了放下理性,屈从这神秘,他无路可走。

今天,谁抬头在看星星?

——2009-10-12 10:16
陈青 at 2009-11-13 17:37:46
回复杨典《足本吸血鬼之医疗图解》



如雕塑般的写作。石头和呼吸。

乔治.巴塔耶说米什莱有时在写作缺乏灵感时,就走出家门,进入一个小教堂,那里臭气熏天。他深深呼吸,“尽力接近了他所惧怕的对象”,然后回去接着工作。

这首足本吸血鬼里也有一个恶现场。关于它的医疗图解,写到最后,像是完成了一件雕塑。雕刻刀(武器)是心,材料是人类的恶血统。

鲍曼有个比喻,说,每一个雕塑家都知道,可塑性不是有待于雕塑材料的特性,而是材料的坚硬程度与雕刻工具的锋利程度的对比关系所具有的特性。雕塑要获得成功,既依赖于被挑选出来执行规定任务的雕刻工具的力量,又依赖于材料的屈从性;只有具备了有关材料的可靠的知识,才能选择正确的雕刻工具。

只有内心非常强大(理性和感性的力量同样强大而敏锐)的人,才能做如此强度的写作(或雕塑)。也许,最后其实无关对作品的任何解读或判断,而是,这强度本身(它形成一个裹挟了读者而去的气场),就已经首先确定了它的价值。(因为,寻求强度从来危险。而强度就是力量本身。而人,被有力量的思考或情感吸引,几乎是一种天然的本能,所谓心向往之。)

而同时,在你的诗歌(文章或画)里,从不缺少关于美、爱和善的核(以及对表达它们的形式的敏感和追求)——无论表面的材料或是你的表达是如何让人意外的“测不准”,它们都是在场的——只不过它们几乎很少直接正面出场。它们被你作为种子使用,通常被深埋,通常作为一种被暴力(无论是现实还是人心的暴力)轻视和毁灭的对象,成为一种缺席的在场和被深深压抑的“遥情”,而被呼唤。

善养浩然之气,就是这呼唤所来自。

如此写作,文字,之于写作者的生命,就是生命的呼吸。

——2009-10-15 09:25
陈青 at 2009-11-13 17:38:42
回复杨典《杀头与笑》



花岗石基因和鞭子


鞭子抽向看不见的基因,抽向一团人群中无处不在迅速旋转移动的花岗石,却原是想哭的人,却发现哭已成遥远的不明之物。意识到这一点,有时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不祥的意外。我想哭,可是我在笑。唐吉柯德,向哭而笑。

黑色的写作。语言在黑暗中发亮,而黑暗就在认识当中。可是即便是最严谨、最纯正的认识也包含着晦暗、魔法和不完美。所以,只有认识,还是不够。那么,抵达贫瘠人心的语言,如何探测它是否可能还有金矿,或者更奢望,从无中引出那个有?

“很多让我们发笑的那些东西,原来是该让我们哭泣的。”
回到一个“我们”。

只有这个句子,是直接向所有人心而去的柔软(你说,“我隐约感觉着”)。所有的前文,都向此句而来。鞭子落下时,敲击键盘那双手的,不受控制的一个,“隐约”的一个颤动。

——2009-10-17 10:27
陈青 at 2009-11-13 17:39:27
回复杨典《拳头演变史》



语言之翅不是蜡翅


伊卡洛斯的另一拳头版本。
不过我们不要那蜡翅膀好伐?不要惨死大海之中。
不要死。死了还要再冉冉继续升起。
语言之翅。起飞。向上。无限的虚空中有无穷的能量。

——2009-10-17 16:18
陈青 at 2009-11-13 17:40:43
回复杨典《回头率》



回头皆幻影,对面是何人?


(外指介)男有男境,上应离方;快向南山之南,修真学道去。
(生)是。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
(副净领生从左下)

(外指介)女有女界,下合坎道;快向北山之北,修真学道去。
(旦)是。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老旦领旦从右下)(外下座大笑三声介)

【北尾声】你看他两分襟,不把临去秋波掉。亏了俺桃花扇扯碎一条条,再不许痴虫儿自吐柔丝缚万遭。

——《桃花扇》第四十出 入道 

——2009-10-18 15:59


女人欲被“认”

夏天时,小区里有一四十左右女人老引我回头看她。
傍晚散步,碎花睡衣一身,波浪头发束脑,十指交叉背在身后。脸是安静的,南方女人的秀气还有。她的引我看,是那走路的步子,非常非常慢,古装戏里小姐秋天傍晚一人游园的那种,游移的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空洞。
总是忍不住临面而过后,再回头看她背影。好几次定在路边,就那样看她走去。我的眼睛嗅不出她身边男人的气味。

杨典这里写的女人,像是达利做的那个金属的抽屉身子。乳房、阴蒂、大腿之门各自在青春的抽屉里发声欲招引世界,欲破衣而出飞,欲被抚摸被亲密,欲被凝视(欲望缺席或在场而希望引来的凝视),欲被“认”(我还“是”一个“女人”)。此处,大街,女人欲借自身身体之于世界的诱惑,来确证她之于自身生命的某种确凿的性别属性仍在。一个女人老了,还是一个女人么?(就像夜里广场上在一群老女人里一起跳健身操的男人还是男人么?)

在青春不在的女人和男人那里,在我们每一个人已来,或必将很快而来的那些日渐衰老的日子里,我们随身而在的欲望(情欲或者爱欲),在夜晚合法的婚床(激情或者柔情都已不在,各自裹被而睡),或白日陌生的大街上(再也没有男人朝我回头,只有孩子认我,孩子认错了我),该如何而去?(或如何而在?)
——2009-10-18 16:58


爱谁谁回头不回头

哈,该回头时就回头。你不回头我回头。爱谁谁回头不回头。都懒得回头就低头。低头看花亦温柔。低头看书更从容。 (这两把钥匙都在自己手里。)

——2009-10-18 17:12
陈青 at 2009-11-13 17:44:14
回复杨典《全唐诗跋》


阿喀琉斯的盾牌在花鸟虫鱼里

说阿,罗丹有一次在默东的清晨观赏自己的小园,像人们朝觐国王起床一样。他喜爱这清晨数小时的未受过接触的纯洁性。“动物和树木看上去就像在它们自己家里一样。”他会捡起一只蘑菇,喜不自胜,跟夫人说,“你瞧,这只需要一夜,所有这些菌褶,全在一夜之间做成。工作得真出色。”

这矮矮壮实的人呐,能在花鸟虫鱼中看到阿喀琉斯的盾牌。
什么眼睛!

——2009-10-19 11:34
陈青 at 2009-11-13 17:45:02
回复杨典《东坡肘子》


东坡肘子亦可修辞无限幽美

说阿,东坡先生一日请朝云丫头吃东坡肘子,丫头嘴儿小,心眼儿不小,泯上一口江津白干,闻院里桂香,听先生扯淡,眼珠子滴溜溜暗转,想呀,这院子还是太小,这秋意还是不够肃杀,要不,这一肚子不合时宜的牢骚,怎么从夏天到秋天,蒲扇儿都早不摇,吃了那么多回肘子都还堵不牢?丫头就起身,书房里捧来《世说》,随手一翻,念书与先生——“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此中空洞浑无物,何止容君数百人。”先生定睛望丫头,停箸举杯,慢饮一口。秋风起,桂花落。

至此时,天、地、人、情、古书、白干、肘子、老丫和老东坡,和他们相向无言、桂花树下落花之上两只叠影儿——修辞无限幽美。

——2009-10-19 16:27
陈青 at 2009-11-13 17:45:47
回复杨典《追光》


棱镜中狂想的花朵们毁于自身孤独的激情

这回给出的是棱镜。三个人,五个面,面和面之间,谜一样黑暗和光明的肉身,在光明和黑暗俱在的舞台(梦境中的现实?),向内又向外,在各自隐秘的水道迅速旋转、摩擦、击撞。(一条条被潜流激动随时扭曲的河床,亦或,幽暗的肉身之瀑却有金属般的崩断之裂)。流动的追光在舞台和人心,同时“显灵”,涡旋自高处因光和美而来,自低处因黑暗和黑暗中的梦想而来,狂想中的花朵们毁于自身孤独的激情。这追光,亦是一场雷雨。

另,若是细节处再有更多柔和和迂缓的处理(水波褶皱的丰富、起伏、漫延和互生),整个小说最后凄厉的那个对极,它们之间形成的那个光和暗同在的“场”,涡旋可能会更深更大。

——2009-10-20 10:09
陈青 at 2009-11-13 17:46:36
回复杨典《一页被涂改过的未完成手稿》


静静工作

打圈,划线,加注,变换字体,醒目的“红”的提醒,更醒目的“黑”的遮蔽,自问,自答,和自己辩驳,和自己商量,未定的商量,可替换的选择箭头做出去——所有这些涂改的痕迹,每一处,写字的人像创世的神在世界安置万物一样在语言中寻找一条安置自身的道路,要在这甚嚣尘上的世界安置一条通向树木、阳光和美的道路——这条路还被希望能引来那些愿随林荫而去的伙伴和同类。

预感纷繁,而无数跟人意志无关的最恰当的词,将在这未完成的手稿之外,在这持续诚恳的工作之后,不期而来。

所有诚实的创作也许就是如此。静静工作。此外,无路。

——2009-10-20 21:17
陈青 at 2009-11-13 17:47:35
回复杨典《一个怨妇的判断力批判》



心无体以万物之感应是非为体
一心法界
——2009-10-23 18:47


判断力和快乐,智者和美丽

"在我看来,判断力就是一种快乐
不懂得快乐的人,就不会有真正的判断力"


“思想最深刻者,热爱生机盎然,
深谙世故者,懂得青春至上,
智者最终
往往喜爱美丽事物。”

(《苏格拉底和阿西比亚德斯》)

——2009-10-27 11:09
陈青 at 2009-11-13 17:48:25
定海神针定也不一定定得了风波

风波定不定,在风还是在波?八面来风,风永不定。无风亦起浪。
一朵花开亦是一波大浪。何况小时候?小时候都是小疯子。对面的疯狂总在。影子是花是太阳是高烧看见的太阳是小时候的眉毛是半途而废的火。爱情妈的就是见鬼了。定海神针哪里去找?能不能定还是个不一定。

——2009-10-24 15:42 回复杨典《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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