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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怒(節選)

发布: 2012-9-20 18:54 | 作者: 宋逖



        當我向我的上師供奉一秤的藏紅花之際,我並未奢望能得到如我的上師的法衣所覆蓋的陰影之下的藏紅花之證量。
        在甯瑪巴的大印經院裏,一個最先得到授記的小孩子向我講述了藏紅花的故事:“在印度,大法王調伏龍衆,要求奉獻一法衣陰影所覆蓋的藏紅花,上師將法衣變大,收取了法衣陰影下的全部藏紅花種,使整個國家盛産藏紅花。”
        這則著名的故事在我無數次轉世修持佛法時都曾聽過,在大印經院裏校勘教法史和各種法王傳記、書信集時,我亦多次讀到大堪布們對這則故事的記述。
        但只有在這一次我的具緣之日,我再回首眺望大雪中的甯瑪巴印經院全景時,發覺雪是紅色的——當上師的法衣收取了比教化之海還要廣大的全部藏紅花種,雪變成了紅色。
        上一次,經過錫金邊境上一座不知名的經堂之際,有人問我如何集聚一圓瓶形般圓滿的藏紅花種。
        我告訴他我當天晚上做的一個夢:走在我前面的甯瑪巴喇嘛向我展示他手持的金剛鈴,當金剛鈴的聲音抵達無盡的蔚藍色並向西南方我們的寺院處所延伸時,上千粒藏紅花種天然呈現了如真實圓瓶形般集聚而成的佛塔,當那位喇嘛誦念咒語向之吹氣加持之後,我親見由上千粒藏紅花種集聚而成的佛塔內部有殊勝的佛的身、語、意諸密壇城呈現並有射出無量光線的心咒字,與此同時,每一個人都真實看見四周的雪地變成藏紅花般的紅色。
        事後,我的甯瑪巴同伴告訴我那全是因爲他讀到那則著名的故事並心生如法證悟的緣故。他的開示使我證知其實上師的法衣所呈示的如上弦月日日增長的紅色陰影,和他想蓋住的全部藏紅花種是一體的,是事物的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上師的法衣的紅色向無盡的虛空延伸,預示了教法的弘揚如獅子明月般大海的遼闊無比。
        第二天,我的甯瑪巴同伴帶我走在經堂,他用斟滿了藏紅花種的金剛鈴開始向供桌上傾倒:我發現一金剛鈴的藏紅花被他加持後,傾出時竟是無窮盡的,傾出的藏紅花種天然集聚成一座座佛塔,我知道這又是他在向我顯示神變之力。
        然後,我看見他向取出伏藏者那樣將右手伸入第七座佛塔,取出一封來自隴欽赤美俄色的玉印短劄(我知道那也是他的法統)。
        在夢中,我看到了那上面被玉印蓋住了的我的密名。刹那間,甯瑪巴喇嘛代替我的上師爲我作了加持灌頂,在我來到我們自己的寺院之前。
        後來,在甯瑪巴大印經院裏校勘大詩人阿迦薩波的傳記和道歌集時,我也讀到了類似的故事。
        阿迦薩波是後弘期的大成就者和大詩人,他的金剛道歌集曾傳誦廣泛,阿迦薩波一生著述頗多,但他自己認爲他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他對娘.尼瑪畏色取出的伏藏儀軌的研究,以及甯瑪巴大德隴欽赤美俄色所著教法史《寶庫集》的注釋工作。
        阿迦薩波將對兩者的上萬條附注彙集成一部,交付甯瑪巴大印經院木刻刊行。阿迦薩波在他35歲之後事實上放棄了他自己的撰著生涯。
        據在錫金寺院的藏經庫和甯瑪巴大印經院從末對外公佈的阿迦薩波傳記透露:傳說阿迦薩波由於對甯瑪巴教法史的校勘研究,獲得不可思議的證悟和有取出伏藏的能力。事實上,儘管阿迦薩波的由大印經院製版發行的注釋彙集是研究甯瑪巴教法史權威的資料之一,但後來阿迦薩波放棄了這項工作。
        出於對甯瑪巴教法的頂禮,阿迦薩波稱自己是一名“在甯瑪巴之外”的繕寫者,晚期的阿迦薩波專門從事對甯瑪巴教法史不同版本的校勘和目錄整理工作。
        但正是這種“在甯瑪巴之外”的工作反而使阿迦薩波由於禁忌而進入到甯瑪巴教法之海的最中心處,阿迦薩波在之中得到重生。在甯瑪巴大印經院裏保存的從末對外公佈的阿迦薩波的書信劄記中,我也讀到了關於藏紅花的記述。
        在第一則記述中阿迦薩波向我們描述了他作的一個夢:在爲摧破金剛加持之夜,他的上師法衣的紅色遮住了整座寺院的金頂,他的上師以一部甯瑪巴的教法史法本作大加持力的教法傳承,允諾他們依次走過,他的上師將這殊勝的法本在他們的頭頂上放置,紅色的藏紅花放出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的芳芬。
        在所有的喇嘛們都得到加持之後,放置在殿堂供桌上面的上千粒藏紅花種自然集聚成圓瓶形的佛塔,內供殊勝的來自甯瑪巴法統的佛寶。阿迦薩波夢見上師讓他囗銜一顆藏紅花種,當他的上師再次擲酒在地之際,阿迦薩波變現成一隻紅嘴烏鴉飛向西南方的天空,在河水倒流暴漲之地,阿迦薩波看到如上師所擲的甘露般殊勝的地形,他所化現的紅嘴烏鴉丟下所銜的那顆藏紅花種。
        在突如其來的震耳欲聾的誦經和鈴杵之聲中,阿迦窿波在幾千米的高空之上看到那一顆藏紅花種速即變成一朵藏紅花,接著又變現成他的上師寬大的法衣的紅色,在法衣的紅色所覆蓋處,一座偉大的寺院出現在那裏了。
        這就是上師偉大的神變之力和殊勝的證悟。而在剛才的路途中,一位僧人擡頭仰望天空時,根據阿迦薩波所化現的紅嘴鳥鴉的飛行節奏,創制出了一首金剛道歌的吟唱曲調。
        同時他也知道,紅嘴烏鴉飛去的方向正是他的轉世再次出生時的所在地,而一座來自甯瑪巴法統的寺院金頂正等著他的來世前去駐錫,在雪變成紅色之際。
        阿迦薩波的第二個故事記述的是一名甯瑪巴的僧人摧伏障厄的過程。在甯瑪巴四月的法會上,在那曾多次開過囗顯聖的度母像前,一名年輕的甯瑪巴僧人由於頂禮他的上師的紅色法衣和鈴杵的殊勝法緣,當上師的法衣的陰影擋住他的身體之際,他感到上師的法衣的紅色是由以無窮盡的藏紅花的珞瓔織就而成的,他感到他的身體也變現成整個國家的藏紅花,在大的法喜之際,上師告訴他第四種密灌他也已經得到了。
        在甯瑪巴的大印經院裏,這位年輕的僧人是個制做紙張的喇嘛。在念夠一千萬遍經文之後,他彷佛看到了他製成的散發出清香味的嶄新的紙張上出現的藏文,是甯瑪巴大成就者隴欽巴的《寶庫集》。
        他於是先于別的僧人知道在本月的上弦月日日增長之際將要製版印刷新一版的《寶庫集》甯瑪巴最殊勝無比的教法史。在下一次的法會上,他的上師將新刻版印製的《寶庫集》放置他的頭頂上作大加持,在白海螺的法音之後,他知道他已完全摧伏了他心中的障厄。
        第二年,這位年輕的甯瑪巴僧人在經過一座寺院時想起了他的前世是一名掘藏師和他的前世取出伏藏的地方。由於宿業,來自河岸南邊的一名黑咒師施降雹術阻止他回到他的前世曾取出伏藏的地方。
        阿迦薩波在這個故事中寫道,在強大的傾瀉而至的冰雹面前,由於上師和本尊的加持力,以及隨身攜帶的真實不虛的殊勝佛寶《寶庫集》(甯瑪巴大印經院第七次木刻重印版),這位年輕的甯瑪巴僧人將自己手中的藏鈴向著前方的天空傾置,在第七遍咒語念畢,碩大的冰雹刹那間化作成能覆蓋方圓幾千里的藏紅花種子,源源不斷地被這位甯瑪巴喇嘛手中的藏鈴所收進另外的空間,而無論多少的藏紅花種籽都無法斟滿這位甯瑪巴喇嘛手中藏鈴的虛空,而天氣變回晴朗,一曲甯瑪巴的金剛道歌隱約地響起在天空深處……  
        在這兩則故事的附注中,阿迦薩波提到載于《松巴堪布佛教史》裏的那則著名的上師以無限如上弦之月日日變大的法衣覆蓋藏紅花種的故事,阿迦薩波稱這兩則故事即是它的變異文,彷如浩瀚星海的回聲。
        晚年的阿迦薩波隱修在甯瑪巴大印經院裏,在甯瑪巴的四月、七月和十二月,當他念修我們古老教派的殊勝如大海的傳承儀軌時,置放在供桌上的上千粒藏紅花種好象能自動集聚成一尊寶瓶形的佛塔,阿迦薩波伸手從中取出一封具廣大加被力的來自隴欽赤美俄色的短劄,上面被法印蓋住的地方是阿迦薩波的密名和一座他的來世命定要去駐錫的寺院金頂……
        
        十
        
        在給甯瑪巴大印經院的佛像填送內藏的時候,我最後一個握住了救度母的法衣,刹那間被帶到夭空深處一封來自隴欽赤美俄色的短劄所帶來的大雪的紅色中,我的法衣也是紅色的如你的明妃在動怒的一刻她的舞蹈呈現的有顯著藍色吽字特徵的她的安靜的簽名。
        我的上師再次擲酒于西南方的虛空中,將上千粒藏紅花種集聚成七種獅子形平蓋,於我再次握住救度母法衣之際,我的上師乘獅子飛去如我對甯瑪巴教法的頂禮像上弦月日日增畏無量,如我念夠第七個一千萬遍的心咒和眷屬及明妃密咒,我被那尊多次開過囗顯聖的救度母像認可的密名如我的上師留在我手中的一顆藏紅花種——我從它裏面第一次看到有一座甯瑪巴大印經院的金頂和十萬座佛塔的廣大具法緣加持之地。
        在我的鈴杵變藍之際,我的頭髮又長了出來;我手上的藏紅花種和天然生成的馬頭明王像及舊雪般滲現的紅色金剛甘露是一體的。因爲我握住了救度母的法衣,曾被帶到另一個地方。
        而雪是紅色的,在雅魯藏布江南岸的鄔堅敏珠林寺,他們說在那封來自隴欽赤美俄色的短劄上帶法印蓋住的我的密名就是伏藏,而你是你自己的取出伏藏者。同時你擲酒於河對岸的另一座寧瑪派殊勝道場吉紮寺,他們說看見你握緊救度母的法衣升入幾千米的高空而另一個人將重新開囗說話。
        他目睹明月如一只紅嘴烏鴉迴旋在一座寺院的獅子形殊勝具伏藏之地,他們說你擲向虛空的鈴杵和一首來自紅嘴鳥鴉飛行節奏而創制的酬補儀軌曲調就是伏藏,而你握緊救度母的法衣置身於那些雲端深處的喇嘛們中間。
        我的法衣是紅色的,一如我的星空瓶蓋上織繡的七種咒語和持誦它們所具有的殊勝功德,那個來自西南方的遲到的小孩子也向你走來了,將他的駐錫的寺院交給你的來世前去弘傳教法,他說因你握住了救度母法衣而擁有全部的神變之力——把一場大雪變回我們供奉在桑耶大法輪寺裏的鼗鼓上精心繪製的白蓮花圖案吧——我發現了你發際邊的紅色甘露,呈現一名大掘藏師的主要特徵,以及你目睹過的樹林升起紅色的方形巾及顯著的吽字特徵。
        而你的密名已被一封來自隴欽赤美俄色的短劄所認可,在你以神變之力擲酒於地,渡過雅魯藏布江對岸爲一座寧瑪派的殊勝道場作大加持,我同時在桑耶大法輪寺,錫金被稱作甘托克大印經院的隱修地及你第一次取出伏藏之處。我同時分身在這三個地方,在你於那尊多次開過囗顯聖的救度母像前將殊勝的來自隴欽赤美俄色的一封玉印短劄當作內藏裝入佛像,並握住救度母法衣的紅色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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