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边缘无意擦上臀峰，犹如蹭上蛋糕表面。微弱的光里，臀大肌上包裹的脂肪自然下落。他蹬她的小腿肚子，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空姐。
那个蒙着脑袋的嗓子啼出呜咽。
他的手插进制服，以为是肚子，其实是脱罩之乳。
他把过空姐翻了过来。
也许小张太久没有贴到到另一张热气滚滚的肉皮上了，他眼前起伏的这张是那么的温润生动，所有的隆起都在生气十足地巍巍颤动。竟勾他联想起小学的某个夏天，第一次偷吃家庭富裕同学买的，放在窗台上的盒装冰激凌的莫名复杂感受。他觉得这味道好吃的仿佛不属于他，以至于他持久地闻那盒上余味，游刃有余地摘开印刷的味道驻停在兴奋的味锋上久久不能抑制。然后他开始闻那女同学书包上的味道，闻她的铅笔盒。在无趣的课上，用惺忪的睡眼打量那窗台上的气味的踪迹。
解开衬衣，露出晃动的脯子，她的胸罩间竟弥散着新手机的味道，不，他伏在脯子间，好不容易摆脱了陈杂的化妆品琐味，静静参悟那其间蹊跷莫名地兴味。那是来自高空的气息，莫非是白云地味道。小张深着呼吸，沉湎她胸口上散播的云彩味，甚至他感受到了彩霞的气息。高海拔阳光的颗粒像浮在上面。
空姐发出闷闷地呜泣。
他从空姐身上爬起来，走进厨房。
冰箱里只零星地存放着几罐饮料。小张打开一罐，喝了几口。煤气灶被点燃，一个锅摔到上面，沏上水盖上盖。他擦擦手，走向客厅，停在那幅墙壁上的结婚照前。
“真他妈资！”一口唾沫啐到上面。
卧房传来咚地一声闷响，他跑进屋，空姐滚到了地上。这时，传出沸水的声，又把他的视线拽到厨房。
灶台上，三包泡面被扯开，扔进锅，又浇了些水盖上。他拿出一个盆，打碎了五只鸡蛋，飞进锅里。
他端着一盆热面，靠在卧房的门框，看在地上挣扎的空姐。直到吃了一半，看的不耐烦。把面盆扔厨房，空姐扔上床。微笑着做了个空翻，飞到空姐身上。
他用沾着酱料的嘴，在她身上走了一圈儿。摘了空姐高跟儿，扔地上听响。他把衣服从空姐头上拿开，让她看他吸吻她脚心的湿润。她奋力扭望蜗牛似地脖颈，沿着脚心蔓出电击似地痉颠，神情全在空姐她一双杏眸里刻着。
这双眸子不停地和他记忆连线，小张的意识突然跳出另一副狞目，安婶儿的闺女，那个在他上次被捕之前，**未遂地闺女。也是这么掬起双脚开吻，他刚滑向少女大腿中央，肩头就是一双蹬脚。半空中，他锁焦且升格注视地少女粘着绒球儿的内裤，逐渐柔虚兮去。眶进一面锃锃晃眼天花板。没等再爬起扑去，一把钥匙捅开了门。捅进门齿孔咬合的瞬间，声音若涂了铅粉。
那个无比润滑地咔哧声，激了他的消火栓在她两腿之间一下儿胀得更开，她地小嘴开始有节制地跳吸。那两只舵似蜷缩的羔腿上，打着两副精瘦的肱二头肌夹板。一批批过往的记忆，再一次的，叫他专注地意志无法安宁，记忆中又钻出，安婶儿在他成长时期的关怀照料，让他在从小奢望做一名烈士翻身正名的愿望也破灭掉。
他看着外面的天色，思虑着到底还去不去安婶家。他疑惑，撬起莫名其妙地荒唐，怎么就跑这儿来了，饱满的杀气完全被搅乱。他激昂的复仇冰面，被在一次次投入安婶的回忆升起篝火。温暖的中，他长久以来的无懈可击的仇恨忽然变的，不禁琢磨，没有理由，不堪一击，内心脆弱柔软的不行，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么。
想到这儿，小张撕心裂肺地操着。
床垫子被操的撅了起来。好似整个房间的力量都使在了小张身上，屋里每一件家具都跟着铆劲。
登然间，爆裂的消火栓，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碾轧。
小张，像被倒吊着扒开眼，瞪避雷针上的闪电。
就这样，整个房间也就被操撅了。
小张的大脑像分泌了清蒸蟹膏，顺滑向小张的鼻腔，嗓眼儿里的小舌头。
“操她妹夫儿的。”小张的表情若炙炭入海。
床上堆着一个操脱臼的女人。
他沉淀许久，想起了那个手包，进门不知扔了哪儿。他蹦下床，找了半天，竟挂在衣服挂钩上。
空姐依稀地目光里，坐在床上的小张，慢慢拉开拉锁，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一个合页，又拿出一个小纸包，也是合页。他抖着手包，掉出一堆小纸包。小张把包扔在一边，抬眼见她正在看他。
“看你么了个逼！”
嘭嘭嘭，嘭嘭嘭嘭！门外好大的一只手。
小张立即捂住空姐的嘴，瞪眼听着。
一把钥匙斯文地捅进门，当即旋开，推门而入。
小张撒开空姐躲了起来。
“小淘气真不乖，又让人自己开门！”一黑壮皮夹克，走过门厅。
空姐沙哑地呜呜着。
“呦，喔操，怎么了你？”黑壮惊呼着跑进卧房。
“诶？”客厅里尖出一声。
屋里的黑壮听到客厅的人声，表情跳了一下儿，淡然地回着这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出差了么？”
小张扒在门框上探出头，凝眉扫探这位黑壮。
“操，你是谁？”黑壮敛着惊情抛出斥疑。
小张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说：“您等会儿！”
他跑到那幅结婚照前，笑不出声音：“和着你不是照片儿上那人啊？嘿，哥们儿，有烟么？”
“噢，噢噢！呦，嚯，还以为误入绑票现场了呢。行啊，宝贝儿，跟我玩这手儿。跟你玩腻了，你先替我说了。你这在我面前装惯纯的主儿，怎么也藏了一手儿，瞧瞧，还SM上了。你这一不正经，挺让人来劲！”黑壮余音未落就直起身子，劈开腿去解皮带。
“你谁啊？你倒不见外！”
“我是你二大爷！”黑壮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着，接着解皮带。
“你他妈牛逼什么，不就是一炮儿友么。”
黑壮听了这句，又把解开的皮带扣系上。猫腰从包里抻出一令街道小贩司空见惯的专业棍棒。
“呀嗬，城管叔叔管完市里，又管到家里，想打人啊。”
黑壮一棍子抡到小张腮帮子上，没等他还手，就劈头盖脸加麻利十分地，把他收拾了一顿。
接着，黑壮喘着粗气拄着棍子，逼小张跳窗子。
见小张不走，又接二连三地踹了几脚。小张系了系扣子，翻过窗子，蹲在护栏上。
那只大手把窗子关严。小张看着，黑壮的诡笑贴着那面反射黄昏倦容的玻璃。
黑壮没想到，不一会儿，小张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一双脚，从楼上安然落地，不过，已从黄昏来到了夜幕。小张特无辜地心想，这傻逼哪识梁上童年攀爬的三脚猫功夫。
小张还是忍着鼻青脸肿，徘徊到了安婶居住的小区。他登上搂，来到安婶门前，敲了几下，屋内没有作答。他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不到屋里任何响动。
他缓慢地迈下楼梯，走出楼道。面无棱角，狞带些颓，萦绕些绝望，有些无处可去，有些寒意。
他最终发现门口的垃圾堆是一个去处，有些五颜六色，有些暖意。
便一头栽了进去。
过了很长时间，从黑暗中走出三个人。走到垃圾堆前，站成一排，问：“是你偷了我们的镊子？”
小张在垃圾堆里笑喷了。
“把镊子交出来！”那浑厚经典嗓音就像问要不要辣子。
“你 们 怎么 还 用 这种镊子呢，太 他么 难用了，大盘鸡 同志们。”小张学的有些过了，有些像操哈拉少的毛子说汉语。
“我们没工夫跟你开玩笑。”那声音又像扇着炭火问要不要啤酒肉筋。
“你们的镊子不好使，让我给扔了。”小张儿正色道。
仨人儿沉默。
“咿呀，回家吧啊，明儿再说吧，没看我都睡下了吗？”小张有些不耐烦地推脱。
仨人儿依旧沉默。
“操，拿走，拿走。”
一把闪光的镊子从垃圾堆里钻出来。
“你们拿走吧。为了把镊子跟了一天，你们真行，看来不是祖传的就是对你们有特殊意义，还给你们，拿着走吧。”垃圾堆说着。
中间儿的站出来，接过镊子，看了看，不紧不慢地说：“这不是我们那把。”
说完，跟手儿杵进了垃圾堆，和里边的肉体。
“我操你妈！”小张大叫一声。
那个捅人的向两边儿的摆了摆手，翻译过来是撤的意思。可却像法国式摆手儿，经常在老译制片里见到这个动作。也使他走远的背影更像一个法国人。
“操你妈，放点血降低胆固醇，傻逼，也不问问老子当年献血拿了多少小红本儿。”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他冷的只好继续想想女人。他拾起曾经某个夏天的幻想，他想和每一个贫贱而好看的街女发生关系，餐厅里的服务员，大楼里的清洁工，无不透着让人踏实的好姑娘，他想和她们一一发生关系。他然后又回味着少年时光那些旧情儿，没抛弃他或者没被他抛弃，之前那些美好时刻的关系。
然而他只记得，这一夜在他眼里显得特别长。
旷野上，持续轰隆着那只铁皮柜子爆炸巨响后的回声。
老王灵魂出离肉体的瞬间，竭力地欣赏着最后附赠播放给他的生命影片，宽阔地延展细胞膜拔丝了记忆，那些触手可及，熠熠闪耀在类似细胞壁上曾经投射过的视觉图像细节叫他欲哭无泪，犹如一把日常经验的擀面杖无限压平视网膜，宽阔延展的视域如一条飞速嚎啕的传送带，狂啸着传递最后的能量。他跌进这华丽的虹绸，抚摸着飞速擦过地，细胞壁画卷的质地，每一格都播放着他生活的点滴过往，轮回更迭的速度甩出极动听的旋律带给你伴奏的，他跟上这节奏，试图哼出这旋律，他合着这旋律在生命的影片里纵情飞翔。
回放的影片播完嘎然而止，气贯长虹的长绸连同视觉眼镜一起收回。迅速地，他像生产线上的一环，被规矩地甩出去。也若瞬间从，世俗，科技，军事，政治，文化，文明地裤裆里挒开。
新的感知方式如潮水灌了进来。比视觉更加视觉。
他在一瞬线性消失的时间里，目睹着光在粒子间搭桥的过程。事无巨细地视野里满目化学元素地更迭，事物和物体松脂般透彻，难以名状地翻着。一介武夫反复招架着几个扑上来的陪练，那是一个原子核和其周边循环的电子。老王时而被借到天空，又忽然形为坠落的视角，成了一滴雨，拍向地面。嘭，那不是玉米叶子，莫非是一只螳螂翅膀，总之它接住了这滴雨，可快速的旋动又将这滴雨打散。
老王再次感受到了存在。他觉察，又蜷缩在那个铁皮柜子里，潜意识中写着，回到了爆炸前的一秒。就在唯恐再炸一次，临界的许久，等待中，他无意轻触四壁，一束光穿破了这层包裹着的特殊外膜，膜衣逐渐分离剥落。他看到，正躺在他炸飞的一瞬。他从悬空的碎片上跳下来。猝然，碎片尘烟纷落。
远方的野地里，散着一簇一簇，反复招架一个个陪练的习武人。这却是透过另一维度重叠的情景。老王可见从空中落下的碎渣自由穿透他缚着日记文字外衣地身体。
风叶芩芩，冻土层上纷乱的碎片拉拉撒撒着些细琐尾烟。
烟尘落毕。他走到一团乱棉布前，停住。从碎布缝隙间发现一只遮掩的耳朵，他伸出手去捡，可怎么也捡不起来。
他假装地把这只耳朵拾起来，扔进了一旁的火丛。
老王面前的人间景象，就如人类在现实中观看的壁画相似，可在这个空间，只能在待在壁画中观看人类现实。
这一重平行现实竟也有荒野，道路大地山川溪泉河涧，只不过更加镜像。他左顾右盼地延着土路往前走。
悬空，弥漫出一股紫气，凌绕不散。渐陡罩逼一阵湿邪，异气降沉，色相猝染，浊雾化作黑雨，雨里亦团着扭雾，炭黑，象牙黑，马斯黑，最后在旋风里黑成一朵儿巨黑牡丹，花蕊里显出一双双蜘蛛似的单眼，一层层花瓣儿样的褶皱支楞起介于翼和蹼之间的膀子。
老王合上双目，嘴角儿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