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官
小时候
大人把温度计
塞进我们的肛门
大一点了
他们把温度计
放在我们的腋下
而现在
我们把温度计
含在嘴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们身上的某些器官
变得越来越隐秘
甚至有时候
一不小心
你还有可能忘记了
它们原来的功能
和模样
狱中真情
王东和三鸟
我的一对同志朋友
去年在一个酒吧被警方抓获
后来被关到了劳教所
一个在一车间烫衣服
一个在三车间扮塑料压机
根本没有
相见的机会
不过每星期三晚上
轮到一个叫赵军的警察值班
他们就能
见上一面
赵军会把他们带到值班室
让他们互打巴掌
供他取乐
王东和三鸟
很珍惜这个机会
所以每次他们面对面坐着
目光温柔地相互凝视
可是下手的时候
却决不留情
推着自行车找生意
她们年龄偏大
姿色平平
一般只有
老头光顾
她们推着旧自行车
在滨江路找生意
谈好价钱后
她们就骑车带着老头
来到郊区的暂住地
偶尔碰着几个老当益壮的
她们就可以歇一歇
坐在后座上
用皮筋扎一下头发
遇到岔口了
再指指路
香烟和爱情
对于大中华或者红塔山
奶奶一直不屑一顾
这一辈子她只抽
自己卷的香烟
三北黄家的烟
是江浙沪最好的
雪茄流行之前
上海滩的大亨
成箱成箱地来买
县太爷的儿子朱学儒
常常在傍晚过来
和奶奶探讨烟丝的好坏
奶奶对他很有好感
后来爷爷出现了
他是个北方人
公开身份是县立中学的教书先生
背地里却是
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
他对奶奶也很有兴趣
但和朱学儒相比
他一直处于下风
解放后
县太爷被人民政府枪毙了
他的儿子朱学儒
逃进白洋湖做了土匪
这时候黄家
已经不做香烟
只有奶奶偶尔自己做着抽一点
可是据说朱学儒
还一直抽着黄家的烟
后来爷爷带部队去剿匪
一枪毙了朱学儒
回来后
奶奶就理所当然地
嫁给了爷爷
应该说婚后他们的生活很幸福
在历次政治斗争中
他们都没有受到牵连
可奶奶对我说过
她很遗憾
遗憾我爷爷从不抽烟
娱乐
我骑了一匹
气色不佳的马
沿着跑道跑了一圈
因为胆小
我夹紧了双腿
下马之后
大腿内侧一直疼痛
后来我又去射箭
先射固定的靶子
再射跑动的兔子
但都无一命中
在回城的车上
我才想起
今天的娱乐
应该和国庆有关
所以下车后
我在肯德基
要了面小国旗
一路挥着
去郑斌家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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