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 | 下一篇

旅行与艳遇

发布: 2009-8-20 22:43 | 作者: 司屠




       最终,张固被陆萍萍推出被子。张固溜下床,回到地铺,躺了下来。

       陆萍萍的反抗或许只是一种姿态,且,反正他已经去过一次,张固决定再上。

       和上一次如出一辙,张固硬是钻进了陆萍萍的被窝。可是之后,陆萍萍甩被而去,去了卫生间。

       张固跟上。(他忽眼注意到方园面壁躺着)。“啪”的一声,陆萍萍开了灯。她可能还没想到张固会跟来,等她觉察,已经来不及把门别上。张固抓住了把手。他推,她则在里面顶着。他推开一点,陆萍萍便将“这一点”顶回去一点。张固并没有使出全力,他怕他用力过大,陆萍萍吃不住,一撒手,门撞上洗面台,发出大声。不过,张固的力气毕竟要大陆萍萍许多,经过三四个回合的拉锯,等他稳稳地把一只脚插入卫生间,大势已去,陆萍萍便放了手。

       张固关上门,转身看着陆萍萍,带着一种有如嬉皮笑脸的神情。陆萍萍站在座便器边上,冲他做着不耐烦地驱赶的手势。他慢慢地走近她。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他轻声说。他抱住她,将手伸向她的裤子。然而,陆萍萍仍然紧紧地护着它。他们便又针锋相对了。但,当张固看到陆萍萍面露了愠色(这正是他一直在提防的)、并且做出恼怒的甩手动作时(似乎就要喊出声来),他立即退却了(赶在她可能喊出声来之前)。他离开陆萍萍,回去了地铺。

       至始至终,这一切都进行得相当激烈,不过,两人谁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陆萍萍也出来了,回到了她自己的床上。

       如果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就会更加困难,这是肯定的。张固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第一次他没有把牛仔裤的扣子解开,如果第一次快速把它解了开,之后可能就会很顺利。

       很有可能,陆萍萍也是想和他搞的,当时她应该是在犹豫,但他没有赶在犹豫的天平向“不搞”倾斜时及时解决了她,所谓时不再失,机不再来,何况他这么“窝囊”(连裤子也解不利索),从而坚定了她的“不搞”——想必在这种时候,女人最烦的就是男的“窝囊”。

       不过,他觉得(他回味着),在她将他推出被窝时,她的那种动作的调子是“去去去”,而不是“有病啊,滚开了”,也就是说那时她也并没有怎么介意,只是,第二次他过于性急了,间隔的时间太短,她还处于推他时的那种状态,还没有进入对于此事的回味(这不乏乐趣,从而心生盼望也说不定),他应该再躺一会,慢慢来。

       张固很想再上。现在,陆萍萍或许正厌恶着他。不过,只要他得了手,他很清楚,陆萍萍就会不计前嫌,很有可能,今晚还会下到他的地铺上来,缱绻不去……就算是为了消除这厌恶,他也应该再上啊。

       可是,如果他再上,就有可能会真正将陆萍萍激怒,会显得他很恶劣。但说不定这次就成了呢,说不定,陆萍萍正在为她刚才的举动后悔,她正等着他——即便她还是不愿意,她也在等着他,已经做好了他可能又会上来的心理准备——因此,如果他不上,就会使她的期望(不是前一种期望,就是后一种期望)落空。

       不知道方园有没有觉察,呵!

       第二天早上张固醒来时,陆萍萍和方园都已起来。方园坐在她的床沿上,整理着什么。陆萍萍在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门关着,房门则开着。后来,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张固去了卫生间,他和陆萍萍在途中相遇,他们的目光也相遇了,陆萍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当即使得张固打消了所有的顾虑,昨夜的一切便变成了不可谓不生动的记忆。

       趁方园不注意,张固把手放在了陆萍萍的臀部上。陆萍萍回过头来装作凶巴巴地因而如同在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小弟弟那样瞪了他一眼。

       吃早饭时,史建豪问张固睡得怎么样,然后便“嘎嘎嘎”地笑着,仿佛他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今天要么镇江再去睡一夜。张固说。

       你还吃得消吗?史建豪说。

       今天我们要回家喽。小金导游说,仿佛担心大家不明行程。

       小金,你还不晓得,昨天晚上他和她们一起睡的。

       真的吗?呵呵!小金看看张固,似乎另眼相看。

       张固对这一话题的展开隐约有所期盼,不过,其他人挂着微笑但并没有插话——毕竟,这不是一件可以当着当事人(是指方园和陆萍萍,男的无所谓)的面大肆谈论的事情——因而它没有得以继续。想到如今他和陆萍萍之间形成的那种默契,张固心里甚是踏实,他貌似随随便便地掠了对面的陆萍萍一眼,陆萍萍不动声色地(不动声色既针对大家,也针对张固)接收了他的目光(因其不动声色更具风味)。在座应该不会有人觉察吧?如果在别的男女之间发生了这种目光的交流,张固觉得他是能看出猫腻的。

       张固怕此番又被老高占去了位置,早餐时他便留上了心,一起吃完早餐,他走在了一行人的前头。

       但他还没想好到时该怎么表示一下,能使得他坐去陆萍萍身边显得自然而然。

       车子已经等在了大厅外面,张固上了车(身后跟着其他人),站住了,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便走向了他早已想好了要去的地方。

       张固,你又要去和人家美女坐了。史建豪说。

       史建豪帮了他的忙。

       陆萍萍来。张固便顺势故作姿态地招呼了陆萍萍一下。

       张固有如引领着陆萍萍一起坐了下来,张固坐在了里首靠窗的位置。

       老高,你的位置被张固抢去了。史建豪说。

       噢。老高似乎不以为意。老高在导游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张固你真不识相。史建豪说。

       位置又换过了。导游上来时说。

       美女多少吃香了。史建豪说。

       车子启动时,老许问张固来单位多长时间了。

       05年来的,踏脚也三年了。

       其实张固也蛮热闹的。

       张固当然热闹了,许领导你是不了解。史建豪说,好像他史建豪对张固有多了解似的。

       张固将陆萍萍的一只手握在了他的手心里,陆萍萍似乎浑然不觉,任由张固握着。他们一个看着前方,一个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仿佛这是体会那种隐秘的快感的应该的方式。

       张固并没有一直握着陆萍萍的手,握的时候也不是始终保持不动,不动未免有如初恋,不动也不能保持张力,张固似乎漫不经心(其实很用心)地玩弄着陆萍萍的手,摩挲其手心,写上几个字,捏捏它(第一次捏时,陆萍萍以为他有什么事,瞧了他一眼),掂掂它,当他试图和她十指相扣时,陆萍萍想抽回她的手,他不让她抽出,她也就顺从了他。

       考虑到靠在陆萍萍身上太过醒目,何况,此时,“靠”对他的吸引也没上次那么大了,他就没有靠上去。

       在镇江,他们先后游览了金山风景区和北固山风景区。期间,张固和陆萍萍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因而,重逢只是偶尔。一次,当他们在佛印山房的一处拱门下不期而遇时,张固轻轻拍了一下陆萍萍的臀部,陆萍萍回过头来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有所期待。张固本想返身跟上,无奈自园子门口传来了人声(是他同事的),他只得继续向着离开陆萍萍的方向而去。

       下一次,他们单独(确切是如同单独,方园也在)邂逅是在北固山风景区内。显然,陆萍萍猜到了张固的心思,赶在被张固触及之前扭身躲开了,然后侧过上半身,笑盈盈地把相机对着他。张固慢腾腾地走近陆萍萍,带着这种情形下不召自来的轻浮的笑容,试图搂抱她。陆萍萍跑开了,张固追上前去,方园仿佛没有看到,陆萍萍向方园求救:方园,方园。随后还将方园置于了她身前。但方园却自他们之间走了开去,走到一边拍照去了。“方园,你怎么这样?”陆萍萍说,陆萍萍只得又跑动起来。

       张固终于抱住了她。

       这小孩怎么这样的了?陆萍萍对方园说。

       在此之前,他俩在金山风景区的白龙洞内还不期而遇过一次,当时那里游客众多(不是他们这一团的,说着外国话一样的方言),在和陆萍萍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张固碰了一下陆萍萍的手。

       可以肯定,在他一碰之后,陆萍萍的脸上必定绽现了会心的笑容。由于他们默契地装出了互不认识的样子,这还会让陆萍萍感觉分外有趣。

       其余的重逢都是张固特意等着陆萍萍造成。张固离开陆萍萍后总是单独行动,常常还走在了众人的前头。于是,有时,他便会待在前头,望着来路,然后,彼此远远看到,等陆萍萍来到了面前,张固便起身,掸掸屁股,自然而然地和陆萍萍走在了一起。

       在两人一起时,每当周边只剩下他们,张固会不失时机地抱一下陆萍萍,拍拍她的臀部,在她的脖子上吹口气,诸如此类,陆萍萍呢,会瞪他一眼,或是装作不耐烦地说,“小孩子不要乱摸”,在张固不依不挠时,则说,“听话,听话。”在这样的互动中,张固扮演着符合他年龄的小弟弟的角色,这一角色赋予了他的行为一种玩耍的意味,而陆萍萍也就可以对应于大姐姐,即对于小弟弟的摸、拍、搂抱之类轻佻的动作,惟有嗔怪着接受下来。张固后来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便自觉地向此靠拢。

       (但有一次,当他欲意故伎重施时,陆萍萍瞪了他一眼,陆萍萍在接听电话,她的表情颇为正经,张固识趣地退缩了,为了不至于使自己显得太贱,他远远走开了。)

       不过,张固也觉得,男女关系中这样一种局面的形成并不利于他突破她最后的防线。

       由金山风景区往北固山风景区的车上,张固和陆萍萍也坐在一起。

       在北固山,进门后不久,大家看到路边山坡上盛开着一枝花,陆萍萍觉得这花很漂亮,张固自告奋勇跑去摘花,不料,公园的管理人员正好经过,喝斥了他。

       这么不懂事。史建豪说。

       人家是鲜花送美女。方园说。

       张固把花给了陆萍萍。

       陆萍萍问一旁的老许这是什么花。

       老许觉得可能是秋海裳。

       自北固山下来时,吃中饭时间已经到了。这顿饭他们就在风景区附近解决(坐二分钟的车即到)。吃饭时,张固也坐在了陆萍萍身边。他的脚有意地碰到了陆萍萍的脚,陆萍萍没有挪开,也无热烈的回应,她不动,而在桌子上,她没有任何表情地一口一口地吃着她的饭。

       吃过中饭,他们便返回了。

       遗憾的是,陆萍萍身边的位置给老高抢了去(陆萍萍坐在靠窗的位置,老高坐在外面,与张固和陆萍萍相反,他俩坐一起时是这么一个固定坐法,)。张固对此可以说是早有预感。刚才,去吃饭时,又坐在了陆萍萍身边的张固便想到:他今天已经三次和陆萍萍坐在了一起,接下来返回的这一次(无疑是时间再长的一次),老高看样子是不会再错过了,且,老高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张固已经坐三次了,下一次就该轮到我老高了吧”,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盘算,老高才会置此前的两次于不顾,放短抓长,老高太狡猾了,呵!

       萍萍。张固给陆萍萍发了条短信。

       小孩子干吗?

       把你给了我吧。

       哼。

       下午一点不到他们返回,五点不到回到单位。张固的同事们与陆萍萍在院子里道别。陆萍萍的电瓶车就放在院子边上,陆萍萍往车子走去,走向单位大门的张固回过头去(几乎与之同时陆萍萍向他方向抬起了头来),说,走了?

       走了。


发表评论

seccode



View My Sta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