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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与艳遇

发布: 2009-8-20 22:43 | 作者: 司屠




       游罢瘦西湖,一行人前往宾馆。陆萍萍身边的位置又被老高捷足先登了,张固只得再次坐去了副驾驶座。

       老高怎么这样?途中,张固给陆萍萍发了条短信。他听到“嘟嘟”的声音,无疑是陆萍萍的手机在响。无须回头,张固仿佛看到陆萍萍正在翻看短信,然后脸露会心的微笑。

       哦。陆萍萍回了短信。张固便有如圆满地解决了一个事情似的、带着心满意足地神情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座背上。

       车子此刻往一个熙攘的十字路口驰去,前方,在奔涌而去、充塞其间的人和车辆之上,是与马路一旁低矮的瓦房截然不同的矗拥的高楼,衬托着灰蒙蒙低沉的天空。在这样的一种景象中,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恢宏”气象,那是自郊外转入城区时经常可以感受得到的。

       车子遇红灯停下。

       你们看看,这地方和我们那里的地浦湾路像不像?史建豪指着前头说。

       是挺像的呐。

       为什么叫地浦湾路小金你晓得吗?

       我不晓得。

       老刘便开始一五一十地解释地浦湾路这一名称的由来。

       方园,帮个忙,等会给我把地铺先打打好,我早点睡觉了。

       你真的来睡啊?

       当然是真的。

       你自己弄,我不弄。

       弄什么?你们要弄什么?

       我们两个的事不要你管,张固,噢。

       老史这人怎么这么下作。张固说。这话取得了理想的效果,一桌人都笑。

       饭吃好干什么?有同事问。(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

       终究去逛逛,这么早怎么睡得着。

       好的嘛。

       我不去了,我扬州有战友要来。

       老刘,你有战友要来啊?

       嗯,老战友,有十多年没见到了。

       等下问问导游看,扬州哪里最热闹?的打到最热闹的地方……

       呐,导游来了。

       他们站在宾馆外,等出租。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大家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夜色中。

       起风了,夜里有点冷。张固听到一旁的陆萍萍轻声对方园说话的声音,说是要去买件上衣。

       出租知道似的一下子来了二辆,张固、方园、陆萍萍、史建豪上了一辆,其他五人上了另一辆。

       张固所在这车先于另一车出发,到了导游交代过的解放路——司机说到了,前面就是解放路——他们下了车。另一车还没到。他们没等。两边是明亮的商场,他们进入了其中一家。

       买女士衣服在二楼。整个二楼被分隔成了许多小间,每一间便是一个店面,代表着一种品牌。陆萍萍和方园毫不迟疑地往口头一家走去了。

       女人怎么都这德性,看见衣服就两眼放光了。史建豪说。

       我们女人就是这样的了,陆萍萍,呐,这件挺好的。

       陆萍萍斜着头打量着。张固觉得不怎么样。陆萍萍把衣服拿到胸前比了比,便放了回去,她撇了撇嘴,表示不喜欢。

       在下一家,方园又给陆萍萍看中了一件,张固还是觉得不好,陆萍萍重复了上一段的那些动作。方园发话了:陆萍萍,你怎么什么都听张固的。

       方园你不要乱说,陆萍萍哪里都听我的了。

       是不怎么样嘛。陆萍萍说。

       又换了一家,陆萍萍站在了一件帽衫前,张固觉得这件可以,服务员也认为这件很配陆萍萍。陆萍萍要试穿一下。

       这叫什么,史建豪,叫什么?

       重色轻友。

       对,重色轻友,陆萍萍。

       就快要走到试衣室的陆萍萍回过头来冲着方园似在请求方园原谅的笑笑。

       张固问服务员卫生间在哪里,服务员告诉他“东边进去”。

       小便回来,张固只看到方园一人。史建豪去别处转悠了,陆萍萍在换回衣服。张固问方园要房卡。他说等会他早点睡觉去了,人很累。方园把房卡给了他,然后她就出去了这家店。

       陆萍萍自试衣室出来,瞟了张固一眼。有如自言自语,她说这衣服还好的。张固说我是说挺好的。那给你包了,服务员征求。陆萍萍点点头。方园呢,陆萍萍问。张固不知道。服务员开具了单子。陆萍萍去了付款台。张固在店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收款台就在外面大厅里,陆萍萍的一举一动张固都看在眼里。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张固想。

       陆萍萍回转时,张固直视着她。陆萍萍似乎出于顺便在掠头发抬起头来时扫了他一眼,随即埋了头。呵!张固觉得自己对陆萍萍挺了解,不过他还是紧张的。

       张固替陆萍萍拿好了衣服,他们双双往店外走去。

       方园走到哪里去了?陆萍萍嘟哝着说。

       我回房间去了,你回去吗?张固突然说。

       阿,那方园怎么办?陆萍萍的声音很轻。

       方园不要管她了。

       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走吧。话一出口,张固就觉得他这话不太对劲。

       那不太好吧。

       那我先回去了。

       哦。

       衣服呐。张固把衣服给了陆萍萍。

       他向电梯走去了,这未免突然,似乎他生气了。他生气吗?他是有些不爽。而那如同撒娇:你令我生气了,那么,你就得来迁就我一下。仿佛因此,张固下到一楼后走得很慢——他希望陆萍萍会跟上来。同时,他也自感可笑地意识到有些小说、电影里就是这样的,他可能是在模仿它们了。

       你真走了,你回来嘛。在出租上,张固收到了陆萍萍的短信。

       我快到了,你来吧,我饭店外等你。

       其实张固打上的才一会。

       然而,一直等他下车,还是不见陆萍萍回复。以备不时之需,张固去了马路对过的小超市买避孕套。

       有各种款式的“杜蕾丝”(张固以前经常用的正是这一牌子),超薄装、螺纹装、活力装、耐力装,等等,每盒三只,张固挑了一盒耐力装的。

       方园她们房间在二楼1207,1205的门开着,张固经过时,看到老刘和隔着茶几的一个男人翘着的腿。老刘正在和他的战友谈话。听见响动,老刘抬起头来(并没有停下说话),但没来得及做出点点头的动作,张固就已经过。如果陆萍萍跟来了,老刘会将此看在眼里的。

       张固进入房间,房间里散发一股女人的香气。仿佛陆萍萍即刻就会赶到,张固把杜蕾丝拆了封,取出一只放在裤袋里,把剩下的两只连同盒子放到另外一只裤袋。

       在不是靠墙的那张床上张固躺了下来,一手捏着手机,准备着随时接收短信。他还毫无必要地查看了一下收件箱。

       他一跃而起,自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被子(两条),把窗下的茶几、椅子挪到一角,把两条被子铺在地上。

       他去洗了个澡,为了不至于漏听了短信,他把手机带进了卫生间,放在台板上。

       他把牙也刷了。

       他躺在洗澡之前躺过的那张床上。他还在等着陆萍萍的短信。等她突如其来。他想象着如下一幕:响起了门铃声,赶紧出去到门边,自猫眼里一张,如他所料,他把门打开来……于是,不时地,他会自床上起来,走到门边,自猫眼里张张外面。一次,他还开了门,来到了走廊上,过了一会,他穿过走廊,去了等电梯的地方迎接可能到来的陆萍萍。

       门铃响起时,张固并无忐忑之感,在此之前他已听到一阵脚步声和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她们是一块来的。

       他懒洋洋地向门走去了。在他打开门之前,他听到门外陆萍萍在和方园说话,门开启时,陆萍萍不再出声。她回避了他的目光。

       大家都回来了。张固去了老高的房间拿了他的被子、枕头。

       卫生间的门关着,陆萍萍在洗澡。方园坐在靠墙的那张床上,这是她睡的床了。

       张固在地铺上和衣躺下。

       我先睡觉了。

       哦。(方园在摆弄相机)。

       张固闭着眼睛躺着。等陆萍萍出了来,方园便进去了。

       你睡着了。陆萍萍说。

       睡着了。

       哼。

       张固支起身子。看到陆萍萍背朝他坐在床沿上,用毛巾搓头发。陆萍萍并没有因洗过澡而把长裤脱掉,外套倒是已经脱了,露出一件鲜艳的短袖T恤。张固犹豫着该不该起来有所作为。如果此刻陆萍萍面对着他,他可能就起来了。

       然而,方园很快就出来了。

       灯关了。房间里一片黑暗。无疑是因为张固的在场,方园和陆萍萍都默不作声,没有进行那种通常的睡觉之前的闲聊。

       张固睡不着,他睁着眼睛,保持着仰面向上的姿势。他拿起手机看看,离关灯大概有一刻钟过去了。

       睡着了吗?他给陆萍萍发了一条短信。

       他听到手机“嘟嘟嘟”的响声,以及陆萍萍翻找手机的声音。

       张固把手机设置成蜂鸣,手机蜂鸣了起来。

       还没有。

       张固打上:地铺睡着不舒服。

       他等着陆萍萍的手机响起。这次只有一声。

       活该。

       我来你这里睡吧?

       不要。

       要。

       我上来了。张固又发了一条过去。

       听到陆萍萍的手机“嘟”的又响起,张固把心一横,吐吐舌头,悄悄自地铺上坐起。

       但,张固进入陆萍萍的被窝并不顺利。他是贴着床沿上去的,在他掀被子时,被边被陆萍萍紧紧按住,张固只得先让身子上了床,而后躺在床上拉扯着,拉扯了好一会,总算钻了进去。

       张固顺势趴在了陆萍萍身上。好像料到今晚他会上她的床来,陆萍萍穿着长裤。与他爬到陆萍萍身体上时的不经思索有别,接下来,张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把手伸向陆萍萍的下体或胸脯,似乎粗俗(混同老高等中年男),他不希望陆萍萍对他产生这种印象(也正是基于这一顾虑,他没有脱掉长裤即穿着内裤上她的床)。而陆萍萍有那么一会也没怎么动。但随后,在张固开始解她的裤子时,陆萍萍仿佛这才反应过来,扭动着身子,辅之于手,使得牛仔裤的扣子很难解开。他们处于了胶着状态。当张固自己也觉得解裤子的时间太长了时,正如他所担心的,陆萍萍加大了抵抗的力度,她在用力推他。(这变化几乎和他的担心同时来到)。她这么用力使他顿感没劲:难道她真不想?我这么做有意思吗?另外,他也担心再这么下去她会生气以至于对他这种行径这个人心生厌恶(在解的同时,他也在通过陆萍萍的动作感觉着她的情绪)。于是,张固稍一松懈,便被陆萍萍自他身下摆脱。但张固没有就此罢手,他继续不懈地努力着,试图抓住陆萍萍的裤腰,仿佛现在只要抓住了裤腰他的目的就算实现。然而此时,他们侧卧着,彼此面对(由于身处黑暗的被窝并不能看清对方),在这样的一种姿势下,陆萍萍的双手灵活、使得出劲,她还可以弓起膝盖妨碍他靠近(她已经这么做了),要想抓住裤腰也变得很困难了。张固想抓住陆萍萍挥舞不停的双手,可陆萍萍的手劲很大,他也抓不牢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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