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選一、上個世紀的詩經課．十五首
发布: 2016-4-06 16:26 | 作者: 楊寒
島嶼上的現象學家
可能有許多書冊如焦躁不安的馬群，在歐陸城堡
與城堡之間游牧他們的現象
而我們的沉思離那些遙遠還太遙遠，
是這樣在時光中闡釋，認識和形成我們自己
我們意識的邊緣，島嶼輕輕劃過我們
的想像與靈魂相互認識。
這是我的書寫，在意識中傾洩流動的表述
文字符號大多固定如星座的成型
我們的身體竟如此徬徨，瑟縮在島嶼小小的家
空間，時間，意義，
肯定有人來詮釋我們，意識像火焰一樣
發光燃燒照耀傳釋的現象
肯定有人來認識我們，
在存有與虛無間，冰冷且恰當的語言將
我們鎔鑄於時間的樂譜，確定：
我們的現象是靈魂
傳承的技術，
在愛與哀愁邊緣，幾近失傳
然後重新發現﹔
想要一直叫你名字
想要一直叫你名字
但我遺失了我的聲音，像陰天的
早晨﹔我們同時失去了公雞
和勤勞的鬧鐘
細數
生命的大富翁棋盤裡
我們的籌碼越來越少
棋盤的建築物和憂鬱一樣生長
我們記得清楚彼此的名字
那些讓我們發愁的筆畫順序
細數，時間的風鈴
在我們耳朵敲響了幾回悲傷
想要讓你一直叫我名字
但你遺失了我們的旅途
我們是這樣在憂鬱裡向遺忘妥協
我們可不可從棋盤遊戲裡
得到幸福？
就翻閱也許會令人幸福的佛經
可是
佛在舍衛國，
你又在哪裡？
專注
風是日記裡最好的敘事，尤其
冬天的風痛得讓你忘記靈魂的樣子
詮釋你腦袋空白的發抖
然後呢我們專心，一心一意
等待冬天過去，像一次美麗在黑的泥土裡
專注長大。
隱藏
其實你經很明顯了，那些
躲在牽牛花陰影下的秘密
我們假裝活著，假裝雀躍
背對背讀著難以理解的書
喝便利商店裡的難喝咖啡
好像一口氣把憂鬱和哲學
都嚥了下去。我們背對背
沒有什麼快樂，更不要說
有什麼永久。其實光和影
在謊言的花園裡紛雜凌亂
盛開，也雜亂城市裡人們
心事。其實我已經很明顯
了卻那些無謂的枝蔓可能
正視我的隱藏。在寒風，
在我的風中。
那些6次元以後的秘密，
或許，在超弦理論裡，為
了我們展開。
你懂超弦理論嗎？
你不懂，
我也不懂。
思想的菩提
你在學院裡思考些什麼，那些
默然相對的日光與夏日的
焦躁——啊，焦躁
我們設想紫斑斕蝶飛過我們迂迴的
論述，將小心飼養的文本碎片
讓牠們長大
長大，啊，長大
越過我們思想的菩提，他又在學院裡思考些什麼
除了進食，睡眠和死亡，我們又焦慮些什麼
我們的哲學就是對那些令人恍然的迷宮找出方向
指引一支宇宙艦隊穿過星雲的迷路，啊，在天際線畫出——
筆直的藍圖，假設，我們也想在宇宙種植花草樹木
建構一座花園，定然有我們的菩提
我們的星座，你的敘事文本形成了嗎？
那可能是愛，或者是我的哀愁
在進行曲的第二小節，我們雀躍，焦躁急著，
書寫，長大，啊，長大
這時，我正在冬天書寫，可是
我們的學院永遠恆夏，看，我們思想的菩提
卻是常綠。
黎明前與寺僧談佛
尚有一些超越我們額頭的星辰，兀自
堅持著什麼
閃爍的靈魂，以前
是我們的來生
我們莊嚴地在那些文本裡
秘密描繪
我們的神，以顏色，形狀
抽象的幾何，好不容易在所有夜晚的
潮汐退卻後，
有心無心觀察時間的枯榮
「佛法的枯榮。」你說
佛法亦有枯榮乎？
當所有的肉身在晨光的旗幟未抵達之前，
我傾聽昨夜的餘韻屏息，參與
觀察文明於此的停頓，
他微笑默然，
看見一隻蟋蟀越過青苔的石階躍入草叢。
水田地帶
我徘徊在初秋的田間
這可能是另一次的生命，新的愛慕
在空氣與空氣的碰撞間
我的秘密，那些有秩序的愛
重新看見我的視線，而且
愉悅
我們可能是愉悅的，畢竟這是
我們的秋季，新的認知
誰醞釀了一個夏季的相遇？誰在
青綠的氤氳中期待對方，
我們可能是新的確認，另一次愛慕
在秋天收穫的氣氛裡，
我們，我們彼此在生命中旅行多久？
這是初秋的廣漠裡，
而你今日細微如我的心事，我看見
瞇起眼睛隱匿我的秘密
此刻，草葉尚未枯黃
而我的靈魂不再因夏季而哭泣，不再哭泣；
縱使：你是尚未經歷風霜的青苗
而我已經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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