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发布: 2015-12-17 17:30 | 作者: 阿芒
我的頭亂糟糟的，我不認識那些自殺，那些跳樓的女人
現在你擦拭過的地板
地板上的灰塵
漂浮凸起
從淺浮雕凝結伸成柱狀
植物的微管束放大
高
高過各地正在興建最高的大樓
一根吸管勃起
逼進天上
這個早晨顯得特別圓，滿
滿至咖啡杯杯緣的
一滴
色盲的人有福了
他們踩過你剛擦拭的地板
留下腳印
進入萬神殿
你擦拭綠的反面
光合作用的互補
我們舉腳，我不知道腳是不是色盲的孩子
它們繞過
一下到了「禁止踐踏」的草地
對照你勞動過後的地板
草地今天特別柔軟、青翠
蛇
蛇行
帶著蛤蟆油
晃動尾巴的搖鈴脖子上的三角鐵
肚皮吃進泥土
混進剛吃過
各式各樣的早餐
地下水從天上灌注，沖洗
沖洗用各式各樣淋浴清潔
為下一餐準備好了光鮮的身體
我想起「野餐」，許多畫家勞動過的主題
有一幅很難忘記
因為裡頭有裸女，有穿好褲子的男人
今天早上我沒法把眼睛從這幅畫移開
因為它騎著水
懸掛的地下水水柱
在空氣中飛散，聚合
婦科疑問
你不奇怪
這裡每個女的都在等
同一個男人
溫柔的手？
剪短指甲
消毒乾淨？
你不奇怪
看不見的男人擁擠現場
各種女人的腹
胸
背
它們彎曲的樣子
或延展？
你不奇怪
他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看得見的這個和看不見的那些
有關係嗎？
是同志？戰友？合夥人？
兩軍對峙？
虛擬VS 實境？
他們上過同一所學校？
誰比誰大？誰比誰小？
他們能否同甘共苦？
勞逸平均？
你不奇怪
為什麼是我們來看他
為什麼我們夾在中間
替雙方送訊
帶來帶去花、飲料、食物？
這很像某類風格？
你不奇怪
提桶子迎面走來的
另一個女人
塑膠桶紅紅的
裝滿了空虛的鉗子
和拔去舌頭的鴨子？
你不奇怪
又一個女人眼神嚴厲
命令倒錯
沒叫你脫上衣就叫你脫
襪子、褲子？
浸泡強烈的光中
浮游
下沉
你細細轉動著骨盆、腳腕、呼吸
等著大家都在等的
男人？
你不奇怪
他讀到的會是哪一部分？
哦，溫柔的手
能體驗到完整的高潮？
妹妹呀，你完全寫錯了
妹妹呀，你完全寫錯了
為什麼失去冷靜
沒有打
被打
沒有殺
被殺
沒有姦
被姦
為什麼失去冷靜
沒有半張椅子被扭曲
沒有什麼劈劈拍拍
沒有關節、喉管
在這裏、那裏、之間
有河床、綠洲
搖籃、樹、各種動物
有啊，當然有
再往下掘呀，妹妹
人人都說沙漠上面
星星特別明亮
現在就是看星星呀，妹妹
噢，星星從未如此多而明亮
有啊，當然有過
什麼。什麼呢
有人被鍛造成椅子、餐具、食物、
切斷的水、玉、瓦片
許多星星上有運河
所有星星
曾經
但現在這樣寫是不對的，完全不對
妹妹！你明明知道因為根本就不是這樣
沒有被打
打
被殺
殺
被姦
姦
沒有獸和刀
椅子和人的辯證、對決
諸如此類
只有看 / 被看
被看 / 看
沙漠之上
風大，星星明亮
妹妹呀，你會冷靜
你將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