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租一辆车，游荡古巴
怎样才能更全面和深入地了解古巴？我与夏威夷大学未来学著名教授比尔"伯耶尔博士决定合租一辆车，不用官方导游，自己开着闯荡古巴。比尔虽早已过古稀之年，但宝刀不老，精力、智力和体力仍相当过人，而且相当好玩和喜欢带冒险的刺激，甚至不少妙龄女郎都会向他频飞媚眼。他曾出版过《美国军国主义》和《美国的将来》等多部较有影响的着作。古巴的租车非常简便，连国际驾照都不需要，持任何外国驾照即可；但租金比美国贵，一辆手排挡丰田特赛尔，没有里程限制，一天带保险需75美元。此外，因禁运，美国的信用卡无效，故必须交250美元作为抵押，一切都用现款交易。正因为如此，我与比尔可以驾车深入到不少外国游人到不了的农庄、牧场、工厂、学校、矿山、军营以及其他边远的地区，亲眼看到哈瓦那、大城市或旅游点以外普通人们的生活。古巴的交通还算不差，一条主要的高速公路几乎贯穿呈东西狭长的古巴本岛。城与城之间有公路，村与村之间有土路。但在古巴开车极其危险，路上虽汽车不多，但到处是不守规矩的拖拉机、自行车、马拉车、骑马者、挟物步行者和满街乱跑的小孩，一不留神就可能撞上，造成可怕的后果。
十六、甜蜜加苦涩的宝岛
古巴糖，这是幼时对古巴最具体的认识。它呈棕色，特甜，颗粒很大，60年代在中国的售价是6角钱1斤，还要凭本供应。古巴得天独厚，真可谓宝岛，土壤气候都相当适合农作物的生长。在我们汽车穿过的田野上，到处是一片又一片望不到边的甘蔗青纱帐。近年来，古巴糖业出口很不景气，甚至不如旅游收入。甘蔗是甜蜜的，但种它的人心里却是苦涩的。古巴农业仍以集体制为主，经济效益仍然不高。除了外国投资外，古巴私营经济的发展受到很大限制，目前最多只限于家庭式的私人买卖，不准雇工，因此不可能象中国那样得到迅猛的发展。宝岛是宝岛，但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在经过的地方，你会感觉到城乡差别非常明显。卡斯特罗宣布，古巴将关闭近半数糖厂。在20世纪大部分年代，这些糖厂曾是古巴最重要的工业生产基地，是古巴最主要的财政收入来源。专家指出，这是古巴改革农业经济的重要一步。现在，古巴在世界糖业出口国中仍然排行老四，2001年出口额约为280万吨。但是，现在糖业的利润率已大不如前，制糖业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古巴政府不得不转而求助于柑橘类植物和烟草的种植以及牲畜畜养业，大量糖厂职工也将被迫离开他们祖祖辈辈工作的地方。专家指出，糖厂的倒闭标志着古巴糖业时代的结束，古巴开始重新考虑自身的经济模式。
十七、猪湾--美国雇佣军的葬身之地
从小就听说过古巴的猪湾和猪湾上的吉荣滩，这不是因为它的美丽风景，而是由于它的革命辉煌。猪湾在古巴的中南部，面对加勒比海。我们参观了这里的反击战胜利博物馆。1961年4月14日，1400多名由中情局训练的古巴雇佣军从尼加拉瓜乘六艘军舰出发。那一天，尼加拉瓜的独裁者索莫萨还预祝他们割下卡斯特罗的大胡子胜利而归。第二天飞机又轰炸了古巴的空军机场。第三天，雇佣军在吉荣滩和拉加滩突然登陆，占领了附近的地区。古巴革命政府经过72个小时的反击，终于击毙其中200多人，俘虏了其余1200余人，并击沉两艘军舰和击落11架飞机。这就是震惊世界的所谓猪湾大捷。古巴政府颇以此为自豪。不过，如今现实的古巴政府，把这块革命的圣地同时变成了旅游度假胜地。这里有漂亮的别墅，舒适的浴场，美食的餐馆，热闹的酒吧，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会和狂欢迷乱的迪斯科舞会。我和比尔用美元开道，由这里还算于世闻名的潜海中心的安排下，在数十英尺下的海底世界流连忘返。“你这个美国佬，这回入侵登陆成功!”晚餐时，我用斟满古巴名啤酒的大玻璃杯向比尔祝贺。同时，一个四人组合，用古巴传统乐器自伴自歌的男声小合唱在他身边引吭高歌。他一高兴给了他们每人一个美元的小费。比尔对古巴是很友好的，但他代表不了美国政府。
十八、关塔纳摩--美国插在古巴咽喉上的毒剑
人们很难想到就在古巴这个本来不大的岛国上居然有一块被美国霸占的地方，这就是关塔纳摩海军基地。有人把这里比作回归前的香港，其实二者太不一样了。后者是产生经济作用的温室，而前者则是只有军事威胁的跳板。早在1903年，美国就占领了这块116平方公里的地盘。1934年，罗斯福政府强迫当时古巴政府签定了99年的租约，也就是到2033年才能归还古巴。古巴革命后，卡斯特罗要求美国归还，但后者拒绝。从现实角度讲，凭古巴的军事实力无法将这块领土夺回。于是，即便革命性很强的古巴也只得默认了这种霸权，耐心地再等待20多年。说实在，关塔纳摩基地除了冷战的需要，只是浪费美国人民的纳税钱。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将古巴难民暂时收容在这里，最多时曾达到22000人(911恐怖袭击，尤其是伊拉克战争之后，这里又成了关押恐怖分子嫌犯的集中营――作者后注)。从古巴的关塔纳摩城往南21公里，就可以看到美国国旗，高高的岗楼和巨型的铁丝网。据说那附近埋满了地雷。基地里面驻有7000名美国军事人员及他们的家属，并有各种齐全的生活和享乐设施，如高尔夫球场、体育馆、电影院和超级市场等等。这个基地等于封锁住了整个关塔纳摩海湾。古巴的船只可以穿过美国控制的水面进出古巴，但必须随时接受检查，而且不准带有任何反美的标记。关塔纳摩是古巴政府心中抹不掉的悲情阴影，是对古巴民族自尊的最大伤害，也是美国插在她咽喉上的随时致命的毒剑。
当我离开可爱的故乡哈瓦那
你想不到我是多么悲伤
天上飘着明亮的七色彩霞
心爱的姑娘靠在我身旁
亲爱的我愿同你去远航
象一只鸽子在海上自由飞翔
......
在大学生中心为客人送行的晚会上，一位女歌手唱起了这首为当年中国知青们最为熟悉的西班牙语民歌“鸽子”。将要告别古巴的这天晚上，我的心随着那动人的旋律在起伏。
再见吧，古巴，你这个奔放而悲情的国度!
后记
我一直追踪古巴的政经和社会走向，但最近几年来其政策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变化。卡斯特罗交棒给其弟后，全世界都在观察“后卡斯特罗”时代的走向。自从1959年古巴革命以来，卡斯特罗的弟弟劳尔虽在政治上强硬，但对古巴经济问题却相当灵活。前苏联解体后，他也主持了几次小规模的市场经济改革。当时古巴危机重重，甚至面临大饥饿，劳尔坚持在农业生产方面实行自由市场制度，躲过了破产的命运。他有一句名言“大豆和大炮一样重要，甚至更重。”1997年和2005年两度访问中国时，他对中国特色的改革表现了浓厚的兴趣，也曾暗示，愿意在保持政治体制不变的前提下进行经济改革。劳尔与哥哥虽然都是理想主义者，个性却截然不同。熟悉这两兄弟的人说，劳尔虽然是军人出身，但作风务实、平易近人，他爱和部下开玩笑，喜欢爬山和野营。他的部下还表示，劳尔在处理事务时虽然严格，但也很公正。然而有学者认为，古巴不大可能会采纳“中国模式”。因为，一方面古巴担心如果与中国走得太近，势必会引起美国的警觉和不快，从而在政治上施压；另一方面，古巴也担心与中国在经济上往来过于密切，会使得古巴过于依赖于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