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卡玛”
Ⅰ
眼睛变黑犹如城镇跪在卡玛河边的
橡树桩上。
燃烧的冷杉丛,隐藏与对抗
跑进水中重变年轻的蜘蛛网。
水流冲击着一百零四把短桨,
载着我们从喀山到切尔登起起伏伏。
就这样我航行于河上伴随着窗边憔悴的窗帘,
罩住窗户的窗帘和一颗燃烧的头颅。
我的妻子和我五个夜晚一直醒着,
五个夜晚一直醒着,她独自对付着三个卫兵。
Ⅱ
眼睛变黑犹如城镇跪在卡玛河边的
橡树桩上。
燃烧的冷杉丛,隐藏与对抗
跑进水中重变年轻的蜘蛛网。
水流冲击着一百零四把短桨,
载着我们从喀山到切尔登起起伏伏。
木料,平民堆积,灌木烧灼,
坍塌仿佛机枪开火的声音。
他们在托博尔渡口大叫。鄂毕就在筏子边上。
河流的里数不断上升。
Ⅲ
我走的时候望了望针叶树的东边——
泛滥的卡玛冲刷着浮标。
我本想爬上山脊点起一堆篝火,
但你几乎没时间保护一座森林。
我本想在这里定居——你理解么?——
在人们居住的值得敬重的乌拉尔,
还有我本想保管
这个穿着厚大衣的,疯狂而平静的土地保险箱。
【1935.4-5.】
11.诗篇
Ⅰ
我不要挥霍
灵魂的最后一个便士,在暖房培育的青年们中间,
而是投身这个世界犹如一个拥有私人土地的农夫
进入集体农庄——人民是善良的。
Ⅱ
我爱红军的厚大衣和它的褶皱,
一直伸到了脚跟,还有简单而光滑的袖子。
它的破口仿佛伏尔加河上一朵黑色的云。
满满地挂在后背和前胸,
所以没什么可浪费的
夏天的时候它就会卷起来。
Ⅲ
一条受罪的针脚,一项荒谬的计划,
隔开了我们。而今懂得了这些,
我必须活着,呼吸,长大,长成布尔什维克,
而且死前我必须变成美貌
一直活跃地与一些人游戏。
Ⅳ
想象着我怎么冲过
一个十二英寸深的骚乱,来自鄂毕和托博尔的
烟囱之烟间的亲爱而古老的切尔登,
还有蛆和痰以及谎言与每一样东西,
仿佛透明夏日黑暗之中的一只公鸡。
我没有看见指控多米诺骨牌游戏的战争的结束,
不理睬检举啄木鸟的轻快的敲击声,
我跳进我的思想之中。
Ⅴ
还有你,莫斯科,我的姐妹,这么轻,
当你在第一趟电车响铃之前遭遇
你的兄弟的悬铃木的时候——
你弱于大海,一份扔掉的沙拉
木头的,玻璃的和牛奶的。
Ⅵ
我的国度与我交谈,
糟蹋,而且叱责我,不读我;
但是当我长大的时候,作为一个目击者
它立刻注意到了我,而且突然仿佛一枚透镜
把我置于海军部横梁的火焰之上。
Ⅶ
我必须活着,呼吸,长大,长成布尔什维克,
以发言为工作,不听从我的内耳,我的伙伴。
我在北极听着苏维埃机器的咔咔声。
我记得每一样东西,德国兄弟们的脖子,
还有这个人,这个园丁和死刑执行人,他用
罗蕾莱的丁香木梳子装满自己的空闲时间。
Ⅷ
我不抢劫,我不可怜,
仅仅是彻底地被淹没。
我的琴弦拉紧犹如《伊戈尔之歌》。
窒息之后
你听见我的声音,这干燥而潮湿的
黑色的耕地——我最后的武器。
【1935.5-6.】
12.“日子有五个脑袋”
日子有五个脑袋。为了五个连续的日子
我退缩着,为酵母发胀的空隙而骄傲。
梦想比聆听伟大,聆听比梦想古老,混合,感知……
还有高高的道路伴随着车马追逐着我们。
日子有五个脑袋,在舞蹈之中逼疯了,
骑马的骑着马儿而不骑马的走着,一团乌黑:
当白夜扩张力量之动脉的时刻,刀刃
把眼睛变成针叶树的皮肉。
哦为了一英寸蓝色的大海,为了恰好能够通过一个针眼,
所以我们这一对被时间护送着扬帆前行。
这是一个干薄荷和木勺子的俄罗斯传说。
你们,三个从格别乌的铁门走出来的好哥们在哪里?
所以普希金奇妙的货物不应该落入寄生虫之手,
一代普希金学者穿着揣着左轮手枪的大衣学习读写——
青年恋人写着长着白牙的诗篇,
哦为了一英寸蓝色的大海,为了恰好能够通过一个针眼!
火车开到了乌拉尔。恰巴耶夫说着话
从音画之外奔进我们张开的嘴巴——
然后我们跳上马鞍犹如我们淹没
在木棚后面薄薄的隔板之中。
【1935.4-5.】
第一册沃罗涅什笔记
发布: 2010-10-28 19:54 | 作者: 曼杰施塔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