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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床

发布: 2008-9-05 09:22 | 作者: 锦璐





没看到片头,但叶玉卿的出现让人心里有了数。却谁也不做声,任凭叶玉卿如何风骚。两个人比赛定力似的,很正常地说着话,甚至还评价起叶玉卿的身材。一副置身度外的超脱样。可是苏婕已经注意到汪晨运动短裤的某处支起了一个小帐篷。苏婕有些慌了,其实这慌里头是夹杂着对自己的焦虑,还有难言的企盼。苏婕自己的身体里也一鼓一涨的,费了力气却按捺不下去。

叶玉卿终于脱光了。脱光了的叶玉卿就像一颗信号弹,“嗖”地升了空,晃得人眼晕。苏婕小小声干咳一下,身子不自然地扭了扭,就要找遥控器。遥控器在沙发另一头的方几上,靠着汪晨那边。苏婕可以用三种方种拿到遥控器。一是走过去拿。二是让汪晨递给她。三是把身子和手一并越过汪晨,来一个伸展运动。苏婕是想用第一种或第二种,可是行动却不受思想的支配,屁股欠起来,身子就探了出去。手已经握到遥控器了,身体被汪晨一把箍住。苏婕像一本书一样,被汪晨翻了过来。从封底翻到了封面。

电视里的动静又大声又清晰,最要紧的是还立体还环绕,一下子就如临其境了。汪晨激蛮的摸索让苏婕浑身滚烫,她胡乱挣扎了几下,嘴里哼哼着。两个人扭结着滑到地毯上。汪晨几下就把外衣脱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苏婕匆匆睁眼,瞥见汪晨强壮的胸肌之间,竟然有丝毫不比老外逊色的浓密的胸毛。苏婕身体就软了,神情却仍矜持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需要。

汪晨成功地进入了苏婕的身体,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全然乱了章法。本来这章法就是照着影碟或是书本或是朋友转述依葫芦画瓢来的。本来也就担心这瓢画的是不是像回事。他抬头看了一眼电视,里面那两个已经日完了,正情意深长地对视。他愣在那里,想要问问苏婕的意见。

苏婕心里着急。尽管她非常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可她怎么能说呢?如果她一说,刚才的挣扎不都成了做戏了吗?苏婕心里恼恨起来,却是恼恨汪晨太笨。见汪晨僵在她的身体里,她忍不住说,“快点”。

汪晨听到苏婕这么一说,不知道是快点动作,还是快点结束,匆匆应承下来,“那我快了”。然而他一动,只是一两下,想迎头赶上却力不从心,下身某处正无法控制地收缩。汪晨不敢看苏婕,只好恳求似的趴在苏婕身上,把脸埋进枕头。他希望苏婕这时能吻吻他,给他热情的鼓励。然而苏婕将他轻轻抵住,身子往上挪了挪,他便空空地晾在外边。

汪晨正准备贴着苏婕的后背躺下来,苏婕却起来了。她也不穿衣服,就那么光着身子径直去了卫生间。苏婕打开花洒,水流有力地从头顶扑下来。她仰着脸,心里渐渐难受起来,觉得自己不爱汪晨却和他做爱。苏婕有种犯罪感,说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汪晨。

苏婕胸前挡着毛巾从卫生间出来时,汪晨已经穿好衣服了。汪晨看着苏婕背对着他,一件件的穿纹胸内裤再穿裙子,就说毕了业我也要去上海。苏婕有点意外,看了汪晨一眼。他的脸在灯光的暗影里,显得挺严肃。苏婕走过去,摸摸汪晨的头说,好好找个女朋友,度蜜月的时候去上海看我。突然之间,苏婕觉得自己不欠汪晨的情了,她内疚的心情一扫而光,反而像卸下了一个负担,全身松快。



汪晨大学毕业后,没去上海却去了北京。他家里有些关系,又花了不少钱,帮他在北京落了户口。凭着这个户口,再托了人,汪晨进了一家老板是香港人的通迅器材公司。

汪晨从市场部的业务员做起。每天早晨用者喱水把头发抹得整整齐齐,穿西装打领带拎着公文包出入在冷气十足的写字楼,在港味十足的“嗨”和傅彪发明的四个连声“OK”之间不停切换接听客户电话,很有些白领精英的感觉。尽管袜子和短裤有可能三四天没换。他甚至攀上了一个很有些来头的人物。人物带着他去打高尔夫。博城也有高尔夫球场,但那是什么样的球场——若干台发球机并列一排,面前三十米处是一个人工湖。每个打出去的球都落在水面,工作人员再坐了小船拎着鱼网把球捞回来。

朋友中有个叫王栋的过生日,请大家在KTV唱到半夜两点,然后又上宾馆开房打麻将。汪晨连跑几天业务实在撑不住了,在一边睡觉。正睡得沉,被人摇醒了。汪晨睁眼一看,唬了一跳。面前是个浓妆艳抹的小姐,胸脯支楞老高,快把身上的吊带背心撑爆了。汪晨的眼神不由在那两坨半裸的肉上停留了一下,小姐便骄傲地把那对丰胸再往前一挺,正对着汪晨的下巴。

汪晨往后一闪,从另一边滚下床,坐到沙发里。麻将桌还支着,王栋那帮人却不见了。汪晨按着太阳穴问道,你是谁?

小姐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汪晨的脑子一时还不清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姐像有多动症似的,坐在床上一刻不停地扭动腰肢,说道,我们是按钟点收费的,现在已经过了20分钟了。说完她便不由分说地一屁股坐在汪晨大腿上。

汪晨的胸口被她两只丰乳实实在在顶着,蹭着,没有几下,便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像气球,涨鼓鼓的。小姐也感觉到了,她职业性地媚笑着,伸手去解汪晨的衬衣纽扣。

空气很闷,很稠,也很热。好像一锅煮过头的粥。汪晨是一只经过的飞虫,正在奋力穿越蒸腾的热气。他的情欲被撩拨到了极至,将小姐横抱起来摔在床上。

小姐转身去关床头灯。汪晨一看她的背,上面的毛孔又粗又大,还有黑头,汪着油腻,好像没拔净毛的肥猪皮,还好像幼年记忆中那些矿工的家属,每天早上膀眉肿眼奓着头发带着被日了一宿的脏脸出门倒尿盆。汪晨胃里顿时不舒服了,跟过去把刚刚关上的灯重新打开,对着小姐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了。

小姐很惊讶,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我延长你十分钟吧。小姐还以为是汪晨怕时间不够,做不尽兴。她可不想让眼看要到手的100元就这么飞了。

汪晨想也没想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100元递到小姐手上,说你不就是要钱吗?拿了钱可以走了吧。

小姐把钱塞进牛仔靴的靴腰里,不再纠缠。但她似乎反倒对汪晨健硕的身体产生了兴趣。她用一根手指在汪晨的腹肌上划圈,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做了呢?

汪晨说,我突然胃痛,没心思了。

小姐看了汪晨的裤裆一眼,释然了,很豪爽地说,行,下次我给你打五折。

汪晨把门扣好,关了灯,便开始自慰。他脑海里闪回的是苏婕的脸,苏婕泛着水珠的白净光洁的背部。

完事以后,汪晨走进厕所,撩了捧水泼在脸上。他抬起头面对镜子,就看到身体内的躁动,全都波涛泛滥在一脸的青春痘上。

第二天晚上,这帮朋友又聚在一起泡吧。大家见了汪晨都怪怪地笑。然后个个都说哎哟,我胃痛。开始汪晨还奇怪,怎么全都赶在一天胃痛。吧台坐着一个女孩,大家怂恿王栋去泡。王栋皱着眉说,我也胃痛,没心思。汪晨突然明白了。他一人给了一拳,说是不是朋友,哪有这样给人下套的?大家笑作一团,说我们真是怕你被憋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他身边带过女人。的确,到北京以后汪晨甚至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虽然这是一个随时随地不需要理由便可以发生性关系的年代。

汪晨说谁像你们呀,个个都是种马。顿了顿,汪晨半真半假地说,你们这帮人的品位也太差了,好歹给我找个500元的,这种100元的烂货你们也要。

这帮人都是外地人,可平日里带出来的和上床的全都是北京女孩。要说不认真,大家都不认真,睡过就散了。要说认真,这帮人可真认真,就是要睡北京女孩。好像睡了她们就等于睡了北京,就等于在北京随地大小便了。他们甚至把“鸡”们也这样划分,500元的是“本地土鸡”,100元的是跟着火车满世界乱窜的“道口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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