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禅诗系列理论随笔之13
请允许我在这里借用一下“思想”这个概念。
因为,不管人们怎么认为,佛教以及其他的任何宗教,说到底都是一种思想的结果,是关于人和世界以及永远无法看到和把握的灵魂的思维活动。
所谓思想,就是人对于外在和内心两个世界的思考与想象,是人的一种智力行为。
而所谓思想者,也就是对人生、对世界、对现实生活有自己独到见解并形成一个相对完整概念体系的人。
佛陀是一个思想者。
并且毫无疑问,历代有所建树的高僧大德、禅门祖师,无不是能破除旧习,开一代新风的思想者。
思想者不一定是诗人,诗人也不一定是思想者。但一个伟大的思想者,必定同时是一个诗人。同样,一个伟大的诗人,也一定会同时是一个思想者。
在这一点上来说,诗歌与思想就有着不解之缘。或者说,诗是思想的一种表达形式。
诗歌虽然是语言的艺术,但它更是思想的结晶。因为人们的一切行为,包括研究、探讨和表达,都是思想的结果。
这甚至不单单是人类。其他动物也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这种思想的能力。
语言或者文字,仅仅是一个外壳,是符号,人们借助它,来完成内心思想的表达。
有人会说,诗歌的主要功能是抒情。是的,这没有错。但有一点应该明白的是,抒情也是一种想象思维的结果。倾诉和表达绝对不能是废话的堆积,不能是毫无意义的宣泄。表达和倾诉本身就是思想之后的行为。
或者说佛教不是宗教,禅更不是宗教。我赞成这样的定义。它们是一种思想,是关于生命,关于现实生活,关于世界,关于痛苦和快乐等等问题的思考与探究。
那么,现代禅诗其实更是一种思想的结果。禅借助现代诗歌的形式,来完成它的表述使命。诗歌借助禅的精神,来提升其内在美的境界。
诗歌的高度是境界的高度。境界是由美来完成的,而思想正是一种大美。
我们看到那些平庸的诗歌,它们不是完全失败在语言和形式上,而是失败在思想的平庸上,失败在“头上安头”的重复上。说到底,是失败在做人的失败上。
古人其实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告诫我们“功夫在诗外”。
诗人若没有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漫长阅历,没有过苦难艰辛的重重磨砺,没有敢于“呵佛骂祖”的批判权威的勇气,是断不可能写出引发人们心灵震撼的作品来的。所谓的“国家不幸诗家幸”和“置于死地而后生”,其义大概在此。
所以,一个诗人,其思想的高度就决定了其诗歌境界的高度,也就是决定了其诗歌的高度。
要想取得诗歌上的独立成功,首先就要取得思想上的独立成功。说到底,是取得做人的成功。
一个平庸的人,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更不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诗人。这与他写诗不写诗,写了多少诗,以及在俗世的声名,都基本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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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疑问,伟大这个词是否模糊了诗人与思想家的评判,我个人认为诗人必定是思想家,思想家不一定是诗人,前者以海子为例,后者以顾准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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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以后慢慢讨论吧。QUOTE:
其实我说的思想,正是构成境界的重要成份。一篇没有思想的作品,怎末可能达到高的境界呢?
有人可能会举那些天真的孩子样的诗来做例子,认为这样的作品里面没有思想,也会达到很高的境界。但这样的纯真无暇,其实正是很多人在哲学意义上返璞归真的终极追求,是经过千难万险才能抵达的“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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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南北 于 2008-5-24 17:09 编辑 ]禅可以理解为独立客体的语言现象,指针对某些发生片段的语言会议空间,禅境体现思考方式,诗境同样是体现思考方式.
佛作为一种信息符号存在它表示思维的穿越,在本质上是诗的意义所在,佛所居谓之寺,被信息话,概念化的佛只能栖居在诗中了.
如此,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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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著呢,友情,愛情,親情或對生活中某些事物的贊美,感慨等等,不勝枚舉。詩歌是表達感情的一種文體,雖然表述思想詩歌也能做到,但并非詩歌最擅長的,其他形式(如散文)更能勝任。如果思想是最重要的,那哲學家們豈非都是偉大的詩人,還要詩人來幹什麽?詩之所以為詩,最重要的并非它表達了什麽,而在於它怎樣表達。同樣是哲人,孟子并非詩人,莊子則是,便是這個道理。
[ 本帖最后由 戴玨 于 2008-5-30 16: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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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经常有情,但也可以无情,举辉煌的为例,相对论,是不带个人感情的纯知识;诗词就必须有感情,所以不合理的“白发三千丈”是诗,合理的“一二相加恰是三”反而不能成为诗。由这里进一步看,诗词的好坏,无妨说,评定标准主要是情真不真,厚不厚。王国维《人间词话》曾一再说明这个道理,举两则为例:
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轗轲长苦辛。”可谓淫鄙之尤。然无视为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真好,假不好,所以《人间词话》删稿又说:
读《会真记》者,恶张生之薄幸,而怒其奸非,读《水游传》者,怒宋江之横暴,而贵其深险,此人人之所同也。故艳词可作,唯万不可作儇薄语。龚定庵诗云:
“偶赋凌云偶倦飞,偶然闲慕遂初衣。偶逢锦瑟佳人问,便说(读仄声)寻春为汝归。”其人之凉薄无行,跃然纸墨间。余辈读耆卿、伯可词,亦有此感,视永叔、希文小词何如耶?
这是从有无方面看,钟情好,薄情(逢场作戏之类)不好。更下,还有公然不言情的。最典型的是佛家所谓“偈”,如:
四大由来造化功,有声全贵里头空。莫嫌不与凡夫说(读仄声),只为宫商调不同。(赵州和尚《鱼鼓颂》)
日用事无别(读仄声),唯吾自偶谐。头头非取舍,处处没(读仄声)张季。朱紫谁为号?北山绝(读仄声)点埃。神通并妙用,运水及般(搬)柴。(庞居士《偈》)
这是用诗的形式说理,我的看法,严,应该说不是诗,宽,也总当目为外道。类似的,如六朝的玄言诗,唐朝王梵志、寒山等所作,宋理学家借事明理的,至少其中的一些,都可以作如是观,因为没有情,更不要说痴了。痴之为重要,还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看出来,就是,同是有情,还可以分高下,标准是轻重。重就是到了痴的程度。李商隐诗技巧高,也富于情,可是,至少我看,像《韩碑》,学韩愈以文为诗,可谓比韩愈更韩愈,其中也有右此左彼的一些情,可是我们读,总不能如《无题》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春心莫共花争发(读仄声),一寸相思一寸灰”等句那样感人,关键就在于,后者到了痴的程度,前者还清醒,用心在史事上打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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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诗歌的高度,是一个简单的比喻,是相对于思想而言的。二者都是作为思维意识的一种表达,是一种信息的传递。
quote]原帖由 空手道 于 2008-5-30 12:07 发表
诗境既禅境这个说法在于对诗歌的理论建设是有很大的作用的.但诗是现象,不是主体,所以诗歌本身是没有高度的.思想者针对(存在的)法理现象的研究而落笔成文就是诗,可以反过来说诗是存在的理解方式.
禅可以理解为独立客 ... [/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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