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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流年

发布: 2012-10-11 16:01 | 作者: 老警



        五
        1984年陈祖芬中学毕业后,通过考试进入广南县公安局成为一名基层公安民警,1985年彭建新退伍后也被安置到广南县公安局缉毒队工作。
        彭建新在下乡过程中认识了在八宝派出所搞内勤的陈祖芬,经过一年多的交往后确立了恋爱关系。为了让彭建新更好地工作,陈祖芬决定调离派出所到杨柳井乡政府工作。
        俩人原本打算在1987年春节举行婚礼,可一件意外事件将他们的婚礼推迟了近两年的时间。
        1986年腊月十八这一天,广南县公安局缉毒队获知原马街乡(现改称南屏镇)花榜村民委木龙村有人从越南走私毒品进来,正准备寻找下线出售的重要线索。
        木龙村地处偏僻,山寨四面环山,如同一个原始部落,是一个仅有20多户人家的苗族山寨,距广南县城140多公里,却离边境较近,有些村民还与越南通婚,属于天高皇帝远很少有外人涉足的穷乡僻壤,这也就促成了一些人,走向违法犯罪道路上去,这些人不时跑到边境线进行毒品走私,其关系如同蜘蛛网般复杂。
        要进入这么一个凶险的地方查缉毒品、抓捕毒贩无异于进狼窝入虎穴,危险不言而喻。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彭建新自告奋勇要求装扮成老板,去会会这些毒贩,他要亲手将这些毒贩绳之以法。
        彭建新将想法告诉队长黄仲权,得到认可后,彭建新、黄仲权等3名民警便驱车赶往马街。中午时分,他们把车子停放在马街街上后便徒步向木龙村进发,他们迎着绵绵细雨,顶着凌厉的寒风行走在那崎岖的山路上。傍晚当他们走到花榜村民委所在地花榜村的时候,雨水和汗水已将他们的衣裤渗湿,肚子也饥肠辘辘。幸好那天是花榜街天,有几家地滩狗肉汤锅还没有收滩,他们便在那里吃了晚餐。
        他们摸索在山路泥泞上一步步往前走,深夜0点,当走到距木龙村还有1公里处,民警们又聚拢到一块作简单的分工。为不暴露身份,“老板”彭建新便在前面走,而黄仲权等2人则尾随其后。
        当“老板”彭建新敲开毒贩家的房门时,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几名毒贩根本不问“老板”彭建新的来路,而是将大门重新闩上后叫“老板”赶快拿出钱来,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为稳住毒贩和让身后的战友掌握室内的情况,彭建新当即大声地对几名毒贩说:“钱我是带来了,但我还没有看到你们的货呢,到底有多少?是不是真的还要等我检查后才会给钱。”
        一名毒贩听到“老板”说要先看货才给钱时,便提着那昏暗的煤油灯走到土灶边,伸手从灶洞里拿出一黑色的塑料袋放到彭建新的面前说:“老板,你看看这难道说不是大烟吗,足足的有5斤半哦,你能给我们多少钱。生意是讲成的,如果你不让我们哥几个吃的太亏,以后我们有的是买卖。”
        “来,帮我发烟给这些兄弟们抽一抽。”彭建新根本不去打开那塑料袋,而是从裤包里拿出一包八八香烟递给该毒贩,并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在该毒贩面前晃了一晃说:“给你们这个数,如何?”
        “老板,总的三千块?还是每斤三千块呢?不行,太少了。这么少我们坚决不做这次买卖,次少要……”
        “不,兄弟我说的是三万块。”没等那毒贩说完,彭建新便将其话语打断:“三万块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你们这点货根本就值不了那么多钱。如果你们能弄得‘白粉’,那十万二十万或者更多我都会给你们的。”
        几名毒贩听“老板”说给三万块,都乐呵呵地大笑起来,他们平时也就是拿到三五千块,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一万多罢了。
        “你这烟筒水太浓啦,换一换。”眼看时机成熟,彭建新便从一毒贩手中接过水烟筒,大吸两口后便站起来说:“烟筒水浓多了就不好吸啦。”
        “我自己换,”一名毒贩也站了起来要帮“老板”换烟筒水,但彭建新没有让他帮换,而是说:“我还想方便一下。”
        几名毒贩便让彭建新开门出去换烟筒水,彭建新将门打开后便对战友发出信号,数分钟后返回屋内,他只将大门掩上便回到火塘边再次与毒贩们聊天。
        “不许动,我们是公安的。”黄仲权等2人看到彭建新发出有毒贩有毒品的信号后,便悄悄地摸了过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厉声喝道:“都给我乖乖坐下。”
        几名毒贩大惊失色,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在自己的家,在这么偏僻的山村里也会有公安的出现,这不是从天而降吗?当他们看到来者就这么2个人时,一名毒贩便用苗族语言喊话,煤油灯一下子被吹灭,有的抢鸦片,有的伸手就打,一时间,几个人在黑暗中搏斗成一团。
        不少村民闻声而来,自称是副乡长的一名毒贩对村民说:“这3个人不可能是公安局的,我们这些地方哪来的公安?”。随后又用苗族语言进行煽动,这样数十名村民不问青红皂白对彭建新他们进行了围攻、毒打。彭建新等3人不愿误伤村民而没有使用武器,只是反复宣传党的政策和法律,试图揭露毒贩的险恶用心。可此时此境还会有谁听你的宣传呢,他们最终因寡不敌众而被不同程度的打伤,彭建新被打成重伤而昏倒在地,而黄仲权也被打断三根肋骨,浑身鲜血,奄奄一息。
        正当几名毒贩准备用铁丝来穿他们的锁骨再高吊起来,扬言要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喂狗的生死关头时,一位老者终于为他们说了话:“算了,看这几个人的样子也不象是坏人,你们都把他们打成这样了,不要闹出人命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公安,到时候大家的日子也不会好受。”
        老者这么一说,毒贩才停止对彭建新等人的殴打而是将他们推出门外,十多分钟后那老者叫来了几个村民将彭建新等人连夜送了出来。
        六
        “阿新哥,你对陈姐有多爱?怎么爱?你要做个示范表演给我们几个兄弟看看。”
        1988年国庆节这天晚上,广南县公安局热闹非凡,在一幢砖木结构的一格不足16平米的房间里,十多名年轻民警或站或坐,有的干脆坐到新娘床上,为新婚燕尔的彭建新与陈祖芬俩人闹洞房。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要求彭建新做些自认为很好玩、很助兴的动作让大家开心。
        “对!阿新哥,这是陈姐对你的考验,你最起码要当着哥几个的面进行一次表白。”
        “阿新,我们也不为难你,就看看你自己的行动啦,你上前去想(吻)陈姐一下,要么就抱一抱都行。”
        “这还用说吗?我当然爱她啦,如果不爱我会跟她结婚吗?”彭建新始终慢条斯理的、很认真地对大伙儿说:“现在人这么多让我想老婆,抱老婆,你们不觉得害羞吗,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你们还是放我一‘马’好了。”
        “不行,当然不行,如果你不想陈姐也不抱陈姐,那证明你阿新哥这个人根本不爱陈姐。”
        “对!如果你不想陈姐一下,那今天晚上我们就不回去,让你们俩口子睡不成觉,怎么样?”
        “好,你几个小杂毛今天晚上不放过我,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叫你们当着大家的面想老婆和抱老婆。”彭建新走到陈祖芬的面前说:“老婆,他们非叫我抱你想你一下才走,你就让我抱一下给他们几个瞧瞧,忙了这么多天,我也想早一点睡啦。”
        陈祖芬满脸通红,她既希望彭建新当着大伙儿的面抱她一下亲她一下,可又觉得这样做又有些不好意思、还觉得有点儿庸俗。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彭建新已将她抱了起来并在她的脸上给了一个深情的吻,这让她激动得差点丧失了呼吸功能,同时也乐坏了大伙儿,他们七手八脚地将这对新人推到床上去,然后嘻嘻哈哈地离开。
        七
        彭建新将妻子陈祖芬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她那长长的秀发,一改往日那认真严肃的语气,温柔地说:“老婆,真为难你了,让你跟着过这样艰难的日子,对不起啦。”
        “那你怎么报答我呢?及时我嫁你并不贪图什么,只要对我好就行了,钱啊多得用多,少得用少,你说房子吗?现在我们不也是有住了嘛,你们公安局的领导、老干警也就住这么一点,我也没有什么更高的要求。老人的事情你就不要与他们斤斤计较啦!”
        “老婆,你给咱把话说完嘛。”原本是想对老婆进行表白的彭建新却被老婆安慰起来,于是他只好再次认真严肃的对老婆说:“你让我说一说嘛,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有你这么个人陪伴,我可满意啦!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的对待你,你也知道我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只要你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会有什么问题呢?倒是你们这些男人才会有问题呢,你说要对我好,是怎么过好法呢?说来听听。”
        “只要我在家,洗衣做饭样样我来做,我要让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行,我保证做到。”
        “哟!我太感动啦!是不是让我不去上班了,天天在家等你整给吃整给穿。”陈祖芬听到老公这么说便将双手紧紧地抱住彭建新的腰,她感到幸福到了极点,她知道彭建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也是看上他的一个主要原因之一啊!“不说啦!睡了,只要你自己注意好安全,少让我提心吊胆的,每天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就行。”
        “老婆,有你在我身边我会永远平安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只是、只是万一…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回不……”
        听老公这么一说,陈祖芬便用手将彭建新的嘴按住说:“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啊,万一怎么啦?不回来是上‘吊’北京上海?还是美国伦敦?不说了不说了,大喜日子尽想说些不吉利的话来,睡了睡了,明天还要回门整饭菜给亲戚吃呢,到时候一点精神也没有就不好啦。”
        八
        在村民的帮助下,彭建新等3位民警总算闯过了鬼门关,他们忍着伤痛步行了十几里山路,回到了花榜村民委。村民委主任知情后便叫来了赤脚医生为他们进行了简单医治,随后从村里找来了三匹马将他们送到马街派出所。
        伤筋动骨一百天,彭建新的锁骨及二根肋骨被打骨折。每个周末陈祖芬都会从40多公里以外的小镇上过来看望彭建新,病床边她跑前跑后,喂药喂饭喂水,总是忙忙碌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彭建新的病情总是比平时要“加重”一些,他会时不时地哼上一两句,说哪里哪里太疼,实在是受不了非叫陈祖芬帮揉揉搓搓,有时候还叫陈祖芬帮他洗脸洗脚。及时陈祖芬也知道,此时此刻彭建新是故意的,他的病情已越来越好了,她知道他已经能下床了,但她不去截穿,而是很认真很有耐心地帮他做事。
        同室病友羡慕至极,队长黄仲权则千叮咛万嘱咐:“阿新啊,你这小子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哟,有小陈这么个人当媳妇是你的福分,你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你也要对人家好一点,有时间多做事情才能对得起小陈呢。”
        住在乡下的父母知情后,便给陈祖芬传话说,你现在已经不在派出所工作了,你处的对象怎么会如此逗人恨,当公安的还被人打,如果不是公安那还不天天给人“修理”啊,趁这次机会分手好了,我们可不希望你的日子不好过,也不希望你被人“甩”了变成一个活寡妇,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啦。
        即时陈祖芬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知道干公安工作真的很艰辛,民警的人身安全很难得到保障的,很多时候民警真的是一个弱势群体,有时甚至还会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在她身边发生的已经不止彭建新被打这个事件了,有一次是她还在八宝派出所工作那阵子,她的三名战友在押送犯罪嫌疑人时被打伤,其中一名民警也差不多上了“光荣榜”。
        她更知道警察这个群体是个正义、可爱、能干的一个群体,是人民的英雄、是罪恶的克星。无论多么狡猾残忍的凶手,最终都会被他们绳之以法。她也时时在想如果没有警察这个群体,那社会不可能稳定,老百姓哪来的安全感呢。她更深信象彭建新这样被打只是个别案件个别事件罢了,必竞世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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