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
精神上空的庞大躯体，
血液的隐形衣装。
核与核清晰，
种与种同样。
一滴蒸发就是所有蒸发。
96年10月25日
你不往返
回忆是眷恋被再次放逐，
随你眼神玻璃似的快感，
重游往日的孤岛。
今夜的我突然象个老人，
因为你朝露晨花的年龄，
如我脑体中的病毒被激活；
假如当年我走向你，
象走入极端……
……
而此时对你的顾盼，
只是怀抱一个永恒的虚无。
我知道，
时空往返，
物质往返，
生命往返，
你不往返！
96年11月15日凌晨0:20
怀念印象主义
那时候阳光灿烂，
空气透明，
天蓝，草绿，
有许多阳伞盛开在海滩。
那时候山很远很灵，
风吹动，树摇摆，
道路宁静，
村庄安详。
那时候麦田如浪，
农夫忙碌着，
歇息的时候吃土豆餐，
气氛很美因为鸢尾花和向日葵。
那时候女人棕黑，乳房丰满，
三五成群采瓜摘果，
表情端庄，
生活安闲。
那时候夕阳动人，
晨雾浪漫，
露水滴色，画布张开，
能闻见大师的味道。
那时候用刀削着古典，
大家认真地吃果肉，
然后将核埋进土里，
栽培现代。
那时候有很多名字，
名字上有很多理想，
理想上有很多真诚，
真诚上有很多艰辛。
那时候在白天做梦，
梦里被光线充满。
那时候一切都顾不上了，
只在光线中渴望，
只在光线中死亡。
96年6月13日（晚）
关于勇敢
看来在未来的任何一个早晨
都不会有黎明了，
对失败恐惧，就去爱夜。
而每个十字路口闪烁的黄灯，
只是躲避孤独的过程。
月亮和路灯混照，
骑车逃跑，逃离这夜，
如同一个荒谬的悖向推理。
过去和未来的征战都与我无关，
在仅存的防线里撤退，
我是一个未输未赢的军团。
95年7月13日
没落季节五月天
你，我未曾嫁取的爱人，
没落季节的荒草围做冠顶，
幻梦中的婚礼烟般飘散，
我踩着记忆的伤口，
侵入凹凸的现实。
今晨，看到你脸上凄凉的荒原，
美丽迷失怎么也想不起五月天，
你，我心伤的爱人，我的五月天！
道路扶弄我的脚，
象行人踟蹰被雾气打湿双眼，
我没有辩解的力量，
勇气，碎玻璃一样残缺不全。
如今，你坐在路旁，
头戴荒草围做的冠顶，
周围不再有蝴蝶纷飞。
我走了，凭一点残缺的勇气，
不愿看到你奋力握紧的手，
象强盗仅存的善心，
终未剥夺那最后一根救命草。
背过脸，
我未曾嫁取的爱人，
我的没落季节五月天。
95年5月28日
於圆明园画家村
画布上的诗学
美在幻想里增长，
我的诗学水珠一样溅满画布，
扩散，游鱼似地扩散；
灵魂蒙着面布走来，
在漏室没有树丛的黄光里，
自由地流泻……
那美在眼前晃动成渴望，
晃动成亢奋，
成形而上的咏叹调。
一只飞鸟“扑扑”的飞出规矩，
后面是零落地羽毛。
93年9月26日
耳旁呼啸，那是风
我坐在云里，
挑起一块沉石，
能不能证明我的坐标？
人们抬起眼，
看我如轻的大气，
而我在坠落。
从园园的地平线到平直，
在这个过程里，
你是否在等我？
还是走在人流中融化了所有，
只为洒脱？
我坠落，
耳旁呼啸，那是风。
1992年8月12日上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