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再也不去starbucks了,新闻路,报社后面,小胖楼下的那家。
原先只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安静的。后来,又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子,其中一个男人嘴里还冒着酒气,从他坐下来起,就不停地咧开他肥厚的嘴唇,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什么,身体前倾,几乎要挨到他旁边的女子,唾沫横飞。
女子的身体一直往墙壁倾斜以保持和他的距离,两人就那样僵持着。男人脸上的肉苍白中泛青,软塌塌的,松弛又粗糙。
我厌恶于这龌龊男人的举止,然而,也好奇于他的身份,便不时侧目观之。其余两人看在眼内,微笑不语。
我的头渐渐疼起来,这咖啡馆里人声鼎沸,我的前面,我的左边,我的右边,都是人,三三两两,四五成群,高谈阔论,旁若无人。西风东渐,咖啡馆遍地开花,可是任何事物移植到这片古老的土地后总要变样,千年文化所积淀出的风俗习惯的力量如此强大和无形。
我想写点东西,已经拖了许久,可是一点心情没有。太阳穴微微跳动,头沉沉的,这身体也沉沉的,我很想挣脱它,还我一个清静自在无所羁绊的灵魂,逃离这个地方,可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外面是马路,是街道,是川流不息的车,是高楼,是浑浊的空气和红男绿女。我的思绪开始浮游,一幕幕影像跳跃于我那疲倦不堪的脑袋里,绿水村边合,青山廓外斜、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感谢诗人,让我们在荒瘠野蛮工业化的城市里依然能保持审美的想象,美即使不再以具体的形象出现于我们的生活里,起码还存留于我们的想象里,以诗的语言。
肉身无法再沉沦于这座地狱般的咖啡馆内,精神已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我迅速收拾东西,决定到外面透一口气,此时,龌龊的男人正抓着那个怯怯的女子的手,抚摸着,看相。
彷徨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独立电影社的活动还参加吗?可我头痛欲裂。只是,回了家也不过是独自看更阴沉的电影。
我突然就想抽口烟,虽然,从来不是烟民。
在一块开阔的空地上找张椅子坐下来,开始吞云吐雾,让尼古丁的气味抚慰我那颗正在荒原上受到烈日的炙烤无比干涸的灵魂---四周一棵树都没有,只有龟裂的大地和死神一样严肃的我。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就醒着,读书,写字,在林荫路下不停的徘徊,落叶纷飞。
与诗人同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