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里
掐死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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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09-06-11 03:12:12
/ 个人分类: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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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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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那里没有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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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天没亮透我就出门。从城市的最东边一路换车,26路,73路,528路,坐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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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宾馆、饭店、停车场、连厕所都有图例说明,墓地没有。地图的东北角,我找到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公共墓地。它和垃圾填埋场、基督教敬老院,和烈士陵园在一片丘陵周围。附近还有一个庵堂,一个肿瘤医院,一个大跃进时代留下的炼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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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世界在又一日的晨光里恢复它的清晰明净,而熬夜的人却更容易失足,失了她黑暗里才可见的光明,踩不着梦游的街道。今天3][;Mj.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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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总是做梦,脚不着地,凌空蹈虚,一个人在黑屋子里转圈,巫婆一样对着黑暗里的世界着迷。所以我一下子就看见了你。看见你冬天凌晨5点捧着玫瑰,布鞋悄无声息穿过城市,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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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看见了一头老狼捧着玫瑰穿过斑马线心上就生起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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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掐死你的温柔。今天I4u p(y:Z-CDE-V;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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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城市里也有荒无人烟的地方。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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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说的不是墓地。而我一想到的就是墓地。而今天的墓地,人声鼎沸。今天[X+k7]7hw
人声鼎沸里,我觉得一山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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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的城市里,墓地也更加冰冷。大理石光滑的锐利不动声色地铺满整座山凹。看到的一切,都没有让我意外。就是这样子的。连地图上都没有墓地的图例说明。生人无需寻找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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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坐着,坐在这清明已经人声鼎沸的冰冷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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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爱过你,于是也爱了你的城市。这城市本来就妩媚,可是两年来我觉得它和我没有关系,后来因为你,我想再也不离开这里,就是这里了。当然,所有妩媚都划定了地界。地界之外,譬如城市的公共墓地,就必然是另一种粗暴的生态。就像所有感情,也只在人和人之间某个相交的安全之地划定界限,不可越界。爱情,甚至亲情,都是如此。越界的感情,就像春天花园疯长的野草,刀子向它而去,不流血而死。戛然而止的冷漠(或者是沉默?)就是这把看不见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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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墓地,是为收拾心上的野草。春天的清明,野草疯长。所以我要无动于衷。冷漠比温柔更难,这是你说的。今天B#} ^M(rcCm$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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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在城乡结合处的山凹里。从我坐着的半山腰看出去,墓碑层层叠叠,散场的影院坐椅一样。而那些前来扫墓的人,弯腰辨认的样子,又像新一轮进场的观众。今天p"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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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寻找墓碑,一样是观众。今天8U#` ?TR&u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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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的灰黑色大理石上不长野草,不长红艳诱人手的野草莓,自然也没有蚯蚓蟋蟀之类土里的活物。一切都被封得死死的,像一张张拒绝了任何感性侵略的人脸,棱角分明,底线恪守。可是已经没有关系了。死亡,不需要听到虫声,不需要任何生命之物作为附丽和点缀。它是最彻底的拒绝。锐利的锋芒,向着所有无力舍弃的痛苦,等待随时出刀。那些大理石般的人脸,早就对自己动过这样的手术。所以他们貌似绝缘了某一种痛苦。今天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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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像活人一样拥挤,依然由抹杀一切差异的力量统治着。金钱、权力、地位和门路,在这里可能稍微对墓地的向阳或者大小起到作用,但依然——你要被放进一样的盒子。不可调和的问题在于,只要埋在这里,你就要和别人是一样的。死在城市,埋在城市,就依然有必须服从的人造的规则。人的规则,那些从大脑而来的人的规则统治着世界的秩序,冰冷、坚硬、貌似有理,或需要有理。今天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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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从来存在不讲道理的感情。人的心和人的脑,自己的心和别人的脑,女人的心和男人的脑,从来都是对手。就像手持利刃的印第安人向着永远酣梦的澳大利亚树袋熊,武器在寻找猎物。但并不是所有人那里都有一个在世界大踏步而去的印第安人,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亲爱的刀子刺进柔软的脖子,所以,树袋熊依然呼呼而睡,直到永远不会醒来。敏感的树袋熊甚至从不醒来,直到不知何时死在它无梦的长睡里。今天[f0G,P)l8}#`7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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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
发布于2009-06-11 03: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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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在有的人那里后来从不爆发,因为短暂的精神病一样的青春期结束后,他们的树袋熊从不醒来。爱,是一阵热病。是么?是的是。不不能。但是,是。只有诗人说,“而爱是战火中燃烧的男孩”。而埃斯库罗斯却可能死于一只乌龟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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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烟囱里冒出一股股工厂的废气,风吹向这里。我刚从深山的村子回来,那些隔着住屋院墙而在的孤坟,傍晚烟囱生出灶里的烟,飘着飘着就飘到了坟上。坟前一片竹,或是一畦菜地,家养的鸡子就在墓前的草丛里找虫儿吃。而飘在这里的,是始于大跃进时代而造的炼钢厂的废气。pr8Z(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