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楼拜不给爱玛机会,可是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8-26 01:06:29 / 个人分类: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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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进站,早晨6:50分,看完小说最后一段:
今天[A&I`GQi{;nT:Y船长看看费尔明娜•达萨,在她的眼睫毛上,他看到了冬霜的细末。接着,他又看看弗洛伦蒂诺•阿里沙,他看到了他那不可战胜的控制力,他那勇往直前的爱。他害怕地怀疑了,不是死亡而是生活才是永无止境的。
今天:Ovo1FY&M“妈的,您认为我们这样来来往往地航行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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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年7个月零11天以来,弗洛伦蒂诺•阿里沙对此一直胸有成竹。
今天}1G0t8_2t!Y(y"l1B“一生一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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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楼拜不给爱玛机会,不仅不给,还给了她一大把白色的砒霜。可是加西
亚•马尔克斯给了弗洛伦蒂诺•阿里沙机会。当然,53年后,他们(妈的
嘞)已经是72岁和76岁有老秃鹫味儿的两老朽了。可是,爱情,终于还是
又来了。作为一个寓言或者童话,或者干脆就是一场霍乱,人也无可否
认,在荒凉的生活之上,人心是多么需要它。可同时,人们又能做到对它
不屑一顾。那种以命抵命的爱,在世人眼里,是不体面的疯子行径。只有
洞悉和直面了真实人性的人才不会这么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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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来回的路上,看完这本388页的《霍乱时期的爱情》。87年漓江出
的老版本,翻译得好。来去人都安静,就看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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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路公交上打了7个哈欠之后,翻开书页最后作者的生平年表,发现马老头
儿发表这小说时,5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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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1月读的莱辛《又来了,爱情》,写60多岁的做剧团的萨拉,寡居20年
后,因为排演一个本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不同的人那里体会到不同的激
情和因激情而来的绝望和最后的平静。莱辛写它,是7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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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5月刚读的美国人菲利普•罗斯《垂死的肉身》,写62岁的老教授大卫•凯
普什和24岁的女学生康秀拉•卡斯底洛,在对欲望的迷恋和死亡的恐惧之间
的爱恨纠缠,作者写它,是在6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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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明原因地留意作家和他写出某些作品的年龄。比如加缪最初的散文
集《反与正》,那本被他自己说成是他一生写作源头的小书,写于他的23
岁。而维特根斯坦的《战地笔记》,也是写于这个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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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能保持一生的激情,对生命和生命中重要的事情,无论是爱情、
写作还是思考。这激情的持久,有时候甚至体现为一种匪夷所思的敏感。
最后总会触碰到虚无和无边的死亡的黑暗,哪怕是在对一朵花或者一只狗
的凝视里,敏感的人,都会因为和世界过分地接近而得了忧郁,可是,总
是,还是能看见光亮的,那光亮,最后总是爱。无论是怎样的爱,总之是
爱。无论是能否实现的爱,总之是爱。就是这个人心里自己能生出的东
西,一直支撑人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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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们必然会死,死于某事或死于另一事或死于无事,那么,死于爱
(无论这爱的对象是一个人一件事或甚至一个梦)死于心碎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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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任何人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活或者死亡的方式。能安
慰人心的作品,总是不断让人看到生活的这种可能。哪怕是福楼拜给出的
那把砒霜,哪怕是安娜死于火车轮下。为了什么去死,和以何种方式去
死,在这里已超过了死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