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在倾刻间吞咽下它们自己。
那些便条曾做为朋友拴在球形门把手上,
现在成了透明的猩红纸张,
像蛾子翅膀那样发出咝咝响声,
嫁给了空气。
每年都有如此多东西是可燃的,
蔬菜的清单,片断的诗句。
日子是打着旋儿的橙色火焰,
终变成石子那么小。
曾经有物品的位置,一下子没有了,
伴随着并不存在的喊叫和庆祝,腾出了空间。
我从最小的数字重新开始。
这是快舞,丧失和辞别的曳步舞,
只有那些我不曾做过的事
在光焰消殒之后发出噼啪声。
作者简介:
拿俄米•希哈布•奈(Naomi Shiham Nye),女,美国诗人、歌词作者、小说家。1952年3月12日生于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毕业于三一大学,现居德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巴勒斯坦人。14岁时随家庭暂居耶路撒冷一年并得以看望祖母,对一生的写作有深远影响。著有诗集《燃料》等。获过多种诗歌奖项,2013年获俄克拉荷马大学与《今日世界文学》杂志颁发的NSK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儿童文学奖。
赏析:
拿俄米•奈称自己是“漫游诗人”,她是一个在多元文化背景之下成长起来的作家,仅从她的名字“Naomi”(拿俄米)也许就可以看出《圣经》的某种渊源。她的诗擅长从新的视角去表现平凡的人和事物,她认为我们自己的祖先正是透过这些细小的基本的日常生活来打量我们。她的诗情感炽热而明亮,娴熟地将音乐、图像、语言、颜色以及深刻见解混杂在一起。
在《焚旧岁》这首诗中,写的似乎就是极其平常的岁末迎新的大扫除,作者正在烧掉过去一年里那些使用过的便条,便条用以随意记事或者记下诗句的灵感,这些随手写下的便条正是刚刚过去的这一年的载体,它们具体、生动、可以触摸,可是刚刚过去的这一年光阴却永远不见了,不可触摸了。明亮的火光正是对过去一年的纪念,同时也是迎接新年到来的仪式。这火光亦有疼痛之感,这疼痛来自作者想对已逝时光进行确认的愿望,那永不回返的过去了的一年意义何在?这流逝着的生命的意义究竟何在?
焚掉用过的旧便条就是焚掉旧年,腾出空间,迎来新年,诗的调子基本上是昂扬的。这里的焚便条可不同于林黛玉小姐的焚稿,美国天大地大,太阳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云憨憨地挂在头顶上,那里是没有林妹妹的。
(路 也,2014.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