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 | 下一篇

北岛和诗歌节

发布: 2014-1-23 16:32 | 作者: 胡格/戴甜



        北岛不仅以他的诗作影响诗坛,自1978年创办《今天》杂志以来,更是诗坛的组织者与活动家。2007年受聘香港中文大学后,他创办了中国最重要的诗歌活动之一——香港国际诗歌节。从六年前第一届诗歌节开幕以来,已有几十位在国际诗歌界享有盛誉的诗人受邀参加,为中外诗人的交流提供了最好的平台。
        由诗人北岛主持的第三届香港国际诗歌节,11月24日晚闭幕。闭幕式也是朗诵会。会场是开放的,观众无需凭票进场。没有演艺界明星,也没有政界人物,省掉不少繁文缛节。开场前,北岛露了个脸,灯光熄灭,他便消失在黑暗中。
        距离1979年北岛和朋友们在玉渊潭公园第一次开朗诵会已经过去了35年。那是早春,观众围成圈儿,“最外圈是警察,警服刷白。”他在一篇以《朗诵记》为题的文章中写道。同一篇文章他还回忆了1986年深秋在成都参加诗歌节的盛况:开幕那天,尽管有工人纠察队维持秩序,没票的听众照样破窗而入。他们冲上舞台索要签名,“钢笔戳在诗人身上,生疼”。“那时的诗歌写作讲究铿锵有力,像我的《回答》,朗朗上口。那与其说是朗诵,不如说演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当年的公园朗诵会如今搬到香港的街道。本届诗歌节的一大创新是“诗歌电车行”。组织方安排29辆在港岛运行的电车,在车内张贴中英文对照的诗歌。这些1904年便投入服务,已经在港岛行驶了一个世纪,被市民称为“叮当车”的电车,第一次迎来了操着不同语言的诗人。
        这是64岁的北岛病愈后参加的第一个大型活动。“诗歌组合电车,是想要表达诗歌和城市的融合”,北岛说。他居留海外期间,多次参与这种集体阅读活动。“由于车厢拥挤,一旦你被卡在某个角度,那非读不可。”
        北岛曾把诗歌和诗人引发的疯狂解释为时间差:那是意识形态解体和商业化浪潮到来前的空白。“诗人错戴了面具:救世主、斗士、牧师、歌星,撞上因压力和热度而变形的镜子。我们还险些以为那真是自己呢。没两天,商业化浪潮一来,卷走面具,打碎镜子,这误会再也不会有了。”
        然而,正是在商业浪潮反复冲刷的香港,这种去除商业化的活动才成为可能。
        “诗歌节和商业是分开的,也不受到权力的影响。”在香港四季酒店,北岛向财新记者勾勒了筹备过程。“2009年,第二届香港国际诗歌节主要靠利希慎基金会的赞助,这次第三届诗歌节主要得到周凯旋基金会的资助。基金会有基金会的规矩,只要认可了总体设想和具体方案,就不会干预操作。你不需要担忧某个官员、地产商或煤老板会伸出看不见的手。”他说。
        “香港的另一优势在于,法治社会,言论与出版自由,以及媒体的透明度,这是香港诗歌节关键所在的平台。最初时的总体设想,首先要建立独特的平台,我多年来汲取各种国际诗歌节积累的经验,一步步往前走。”北岛继续解释说。
        不同于其他诗歌节,香港诗歌节特别强调诗歌作品的翻译与出版。第一届诗歌节就出版了多语种诗歌合集,进而从第二届诗歌节开始,又为每位国际诗人出版一本诗歌单行本,包括中英文及可能另有的母语,即双语或三语版本。系列袖珍本设计精美,读者可放在口袋随时携带阅读。第二届诗歌节有21本诗歌手册,第三届有18本,还制成套装,便于收藏保存。
        北岛周围,赞弹皆有。还好,毕竟是香港。他曾在散文集《青灯》中写道:“如果说中国是一幅画,那么香港就是这幅画的留白,而我则是在这留白处无意中洒落的一滴墨。”
        “如果全球化是大陆,诗歌就是岛屿,全球化的时代在政治、语言、文化、宗教各个领域充满交错、差异与对抗,特别是为了突出诗歌的精神指向。” 北岛以此诠释了“岛屿或大陆”这个主题的由来。
        在评价这一系列活动时,北岛说:诗歌应该成为一个事件。
        属于北岛的诗歌事件已经持续了35年,希望它还能持续更久,走得更远。
        


发表评论

seccode



View My Sta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