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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的女孩

发布: 2009-3-06 08:31 | 作者: 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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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的。在这里,我还想叙述一下,我与她的真正相识经过,毕竟它很重要,尤其是它对我的整个人生而言,就显得更是如此了。
      
       那一天,我是带着一本小说,去龙洞公园的。当时的天气很好,没有乌云,只有太阳的光洒满了大地。在运动场那一边,仍有人在跑步。他们是一群年轻人。就离运动场不远处,有几个老妇人正在练习着太极拳,一边呢,录音机还播放着音乐,甚是雅兴。而我呢,当下就打开书,大略地看了起来。然而,先前的种种苦恼,我也都淡忘了。
      
       然而,时间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一场及时雨呼之而来。由于我没有带雨具,一时间,只好往前走。但是雨点太大了。假使我再继续冒着雨赶路,那么,我的衣服必定全淋湿了。另一方面,我的小说也不允许我这样做。鉴于此,我在丝毫主意都没有的情况下,不得不谨慎,因为我必须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并且它就在附近。
      
       其他的人呢?他们也跑了,口里还谩骂着,说:“真是该死的天,为什么忽然间下雨了?”也有一些人哈哈大笑,说:“别在骂了,现在不是时候。除非你想被雨淋。”或许是跑得快吧,一个小男孩却摔倒了,不过,他很坚强,没有哭,还继续往家里赶。只是他的衣服有些脏了,那是泥土沾上的。
      
       而我在这时,跑到一块广告牌底下,由于它的面积很大,所以,这是一个避雨的好地方。那么一会,我气喘吁吁的,好像快要断气似的。当下我还拍着自己的衣服,可衣服却湿了,但不是很严重,它还能穿在身上。
      
       可能是我跑得快的缘故吧。我竟然没有发现那个公园女孩也在这儿避雨。当时,我说不出的高兴。她的手里也拿着书,只不过是一本杂志而已。在我看着她的那一瞬间,她并没有看我。但她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外面,尤其是雨点。与此同时,这一场雨还要下多长的时间呢?
      
       在我们对面,则是一家私人诊所,其标牌写着“黄医生”。但是,没有一个人在里面。右侧边,是停放汽车的地方,此时,仍有几辆汽车停放在那里。一些行人都带着雨具,来去匆匆的,丝毫表情都没有。离私人诊所不远处,有一间水果店,那里有着几个顾客,其中有一个老妇人。仅从她的动作来看,她似乎对那里的水果不满意,因为她总是走来走去的。最后,她没有买。其他的人呢,还是买了自己喜欢的水果。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雨势会愈来愈小,可现时,它却愈来愈大,颇有倾泻之势。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她呢?也是这样。然后,我又打开书籍,看了起来。但过了不一会,她开口了,说:“这场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呢?”“我不知道。如果它的气势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估摸,它还会持续一个小时的。至于是否如我所说的,那我就不敢下定论了。”我说。“唉,总之很麻烦。”她说。“的确是如此。毕竟,我们这是一场意想不到的雨,它来得太突然了。早些时候,天气不是很好的吗?”我说。“是的。那你看的是什么书?”她忽然间问道。“小说。名叫《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你看过吗?”我说。“没有。”她说,“我只是看一些杂志而已。小说方面,我几乎没有涉足。”“是吗?这样也很好啊。”我说。“可能吧。”她说。然后,我们沉默了。但是雨的气势依然不减。可我看见一个男孩,他不怕雨的淋湿,一直在外面狂跑,还一边叫喊着,其他的人,对此,并没有大惊小怪的。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我们见得太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问道。“我吗?我的名叫枫。你呢?”我说。“我的名叫仪。我是青海人。”她说。“青海?那是一个很遥远的省份。我对它很陌生。”我说。“是吗?可能吧。我已经有两年不回去了。现在,我很想回家。真的。”她说。“呃。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我说,“毕竟那里才是你的故土。我也一年没有回家了。”“那你的老家在哪?”她说。“电白。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我说。“没有。”她说。“噢,对了,你为什么总是在公园里出现的呢?”我有些唐突地说。“呃,你怎么知道的?”她说。“因为我也经常在公园里走动。不过,我是无意中看到你的。”我解释着说。“原来如此。”她说,“至于为什么在公园里出现,我想,可能是我的一个习惯吧。同时,你也应该知道,龙洞公园是我们这里惟一的公共场所,并且它很好,倒是适合我来散心。”“而我来这里,是出于无聊。”我说。“看哪,雨势变小了。看来你刚才的话是准确的。一个小时之后,雨势会有好转。”她说。当时,我稍微看了一下天空,“是的。那些浓密的乌云,似乎淡了。”“唉,我被这场雨耽搁了一段时间,实在糟糕透了。”她像喃喃自语地说。我呢,没有接她的话继续说,而是在想一些杂序无章的事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久,她走了,尽管外面仍有小雨在下着。可她说:“我不能再等了。因为我的时间不多。”就当她走的时候,我看见她是如此的动人,简直是仙女似的。那么一会,我都着迷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伍欢来了。他还对着我招手。我禁不住地说:“快来这儿。我都急死了。没有雨具,这场雨就成了障碍,十分厌烦。”“所以我才来接你,否则,我可没时间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他说。“得了吧。这个时候还说笑?我不喜欢。”我说。“理解,”他说,“我们回去吧。这场雨也实在是太糟糕的。”“当然了,我都淋湿了。你看到了吗?”我说。“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他说。“噢,对了。你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女孩吗?她是跑着的。”我说。“这个我可没留意,怎么了?”他说。“没什么。是我多嘴了。”我纠正地说。
      
       “嗯。”他说,“但我在来这里的时候,我倒是看见了方堂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墙角里,并一直在抖颤。”“是吗?他在哪?”我说。“就在前面,我们快要到了。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那里。”他说。“那我们就过去看看他吧。或许他需要帮助。”我说。“知道了。”他说。
      
       就这样,我们往着方堂的所在地那一边去。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缩成一团了。另一方面,我们的到来,他也不知道。一时间,我感到诧异,莫非他病了?不然,他会蹲在这里?唉,此景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起来吧。方老头,”伍欢首先说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可方堂没有理睬,更没有抬头看着我们,其样子十分的卑微,唉,起来吧,别在胡思乱想了。
      
       之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拉着走。一待我们进去他的家,他才嘟哝着说:“你们不应该理睬我。”伍欢感到不痛快,就说:“要不是我们遇到了你,我们才不管呢。你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老人。”而我则说:“方爷爷,你还是自个儿呆着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你是不需要帮忙的。”“唉。好了。你们走吧。我现在很烦。”方堂说道。“那么,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说。
      
       当我和伍欢走在外面的时候,我稍微缓了口气,才说:“老实讲,在这之前,我可没有想过方堂会变成这样的。”“是的。要不,我怎么把他的事情告诉你呢。”伍欢说。“这倒也是。刚才他的模样十分怪异,几乎连我都不认识他了。”我说。“其实,我也不想看到他呆在一个角落里发抖。现在好了,总算把他弄回家。否则,他真的病了。那样,他的性命可说不准会垮掉。”伍欢说道,口气有些哀伤。“你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说。
      
       此时,雨也停了。可地面上仍有不少污水在流放。“明天,我要去一趟清远。这是工作的需要。”伍欢又继续说着。“呃。很好啊。你可以把它当成一次旅行。”我说。“没这么好的事情,”伍欢说道,“因为这是工作,是任务。”“或许吧,”我说。
      
       前面有几辆车,它们正向着我们这一边开来。店铺那一边,却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咱们去饭店吃一顿吧。”我突然间这么说道。“饭店?噢,不。我不想现在这个时候去饭店。”伍欢几乎是叫起来地说。“为什么呢?”我不明白地说。“理由很简单。在饭店吃饭开销很大,我不喜欢这样的消费。”伍欢说道。“哈哈。你呀,就这副德行。好吧。我不勉强。”最后我说。
      
       这一天夜晚,我又睡不着。一会在想公园女孩的事,一会在想方堂的事。今天,我能在避雨的时候,与她相识,真的感觉很好。之前,我从没有想过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许是天意吧,既然让我们在那块广告牌底下呆在一起。在那个时候,我应该对她多说几句话。因为这样一来,我会更加了解她的。至于方堂,则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他会呆在一个角落里呢?还一度拒绝我们把他带回家呢。唉,莫非他有说不出的难齿之事?明天,我想到他家去一趟,毕竟我不放心他。再者,他也年老古稀了。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把他生命终结。
      
       翌日,我很早就起来了。当时大概是五点半钟。那时候,我还有些困。不过,我不想再在床上躺着,那滋味我受不了。与此同时,我要到外面去跑一趟,算是一种遗憾的迟来补救吧。
      
       走出寓所,晨色朦胧。尽管如此,仍有一些事物,我依然可辨的。也许是我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未尝这样跑过,当我跑到龙洞公园的那一刻,我快要停止呼吸了,内脏非常的难受。其他的人,跑得比我好,并且很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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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方堂躺在床上,看见我进来,这么说道。“是的,”我说,“你可好?”“还没死呢。不过,我还是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他说。“其实,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说。“或许吧。”他说。然后,我们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当时,他闭着眼睛,身体丝毫不动,直挺挺的。我呢,此时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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