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科他州上空的不朽
移动的并不是你。是黑暗。
当你懒洋洋的,半梦半醒,在大密封舱里,
黑暗冲撞过去了。此刻在两英寸厚的舷窗上,
你抵着眉毛,看见怒涛
无用的黑暗沸腾着过去。它进不来。
仿佛你最终成了不朽。
你觉得自己好像猛地泡进了
羔羊的宝血里。你嘲笑癫狂的黑暗。
你嘲笑那远远的,远在下面的小光辉
如同看不见的石头边的一只萤火虫。
也许是达科他州的一座小镇子
那里的人们未曾浸在宝血里。
在一个七月的下午你一度喝得醉醺醺
在那样的一个小镇:电影、餐馆、浸信会教堂
(红砖)、游廊、白色的练枪平房,
麦仓高耸。
农场当然总是在漏血。
像极了水银柱达到华氏一百零一度。
此刻突然透过玻璃,透过黑暗的愤怒,你看到
谁必定在下面,羊皮袄上竖着邋遢衣领,
猎帽上沾着雪,耳罩耷拉着,
杂事刚办完。但他就是不能让自己进去。
大夫说了他不会活过下个冬天。
她坐在里边,白色的发束整洁如昔,
眯着的眼透过眼镜专注于手上的织物。
他知道她的火焰正在降低,但他不能进去。
他知道若是进去了本可以让某物溜走。
他不能站在那儿。因此就凝视着天空的幽暗。
凝望着诸光,绿的和红的,它们践踏着你不朽之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