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那是一场冬天的雪
瘦瘦的像一个歪斜的老人
靠着马鞍喘不上气来
马与星星在夜里
咀嚼干干的草料
经过一场丰收的土地
心不再荒凉
静静躺在村庄背上
悲伤一点一点模糊
母亲沉默
蓝头巾或者黄头巾
那是母亲很久以前的天
很近很近坐在石墩上
一声叹息仿若一束淡淡的光
从左向右
摸清高原存在的刀口
凝固许多无人居住的荒草
故乡在手里
许多年，我在某个位置端详一颗
星星
如一幅丢弃的画卷
多年寻找不到自己的主人
这块心病多么像母亲劳苦的土地
疼痛的思想
疼痛的颈椎
需要丰收，需要子女
减轻心中积攒的凄凉
故乡在季节的号子里存亡
如一块风化的石头
或者倒地的秋天
之二
零碎的家园至死挥舞着沉沦的大地
面对盛开鲜花的自己
春天即将永恒
在母亲的土地上
父亲打造的犁刃
如一块坚硬的骨头
寻找啃噬的入口
父亲夹着耙去三分地
清洗着锈迹斑斑的荒草
汾河之上的太阳
如故乡永不瞑目的双眼
一只归于村庄，一只归于母亲
而故乡之外的人
正用某种方式剪贴自己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