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 贾哲慧 的个人空间

我的回复

  • 半只猫

    2015-06-04 13:50:06   /   散文小说

    半只猫
      推开门,这里有一个空间,空间里无一物。灯火将地板照得发亮,在对面的墙角有一个洞,洞里藏着猫。
      我想到在我踏入这个房间之前,我在另一个更大的空间中,那是整个夏天。那里也有一个洞,洞中飞出一只母鸟在墙上挣扎,仿佛被黑暗所伤。我将它放在我的手掌中,它的翅膀依旧在拍打,缓慢而有节奏,是死亡的节拍。我感到整个夏季的傍晚只是一个沉闷的空间,这里栖息的鸟都已沉寂,在忍受着黑暗,而不是栖于其中。
      猫匿于洞中,盯着我的脚,它只能看到我的脚,它的注意力却是我整个的人。我感到它恐惧,但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它认为我不知那里有一个洞更不会...
  • 一株石上草

    2015-05-23 21:00:50   /   散文小说

    清理房顶时,在一堆耐火砖间,发现了一株草,这些耐火砖是当初铺房顶时剩下的,懒得搬动,便随手堆放在靠近烟囟的犄角旮旯里。其实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每逢下雨,紧挨烟囟的屋顶便会洇湿一片,遇到连雨,渗下来的雨珠便嘀嗒嘀嗒往下掉,恰恰是放置煤气灶的地方。通往房顶没有楼梯,须爬活动梯子,很不方便,因此平时没人上去。堆放耐火砖的地方并没多少积土,只有一点儿被雨水濡湿的灰尘的污渍,这株草像一个沉疴在床的病人软沓沓地贴在最上面一块耐火砖上,根则伸进摞起的砖缝里。起初我并没留意这团灰朴朴的绿,然而当我将手触到它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叶子肥...
  • 吃相

    2015-05-22 11:19:04   /   散文小说

    吃相低头,半边脸埋在碗里,只听见嚼嚼嚼地响,吃饭生怕别人来抢你的碗,好像监牢里放出来的人一样。这就是我在家里吃饭时的样子,我哥曾说过我吃饭时样子好丑,母亲也说过我的吃相难看,妻子也多次嘲讽我的吃相不雅。每次端起饭碗,好像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搞得我吃饭时郁闷非常,以致常常不敢在厅堂吃,老躲躲闪闪,蹲在墙根或门槛上,在一不为人知的角落,三下五除二,饿鬼抢斋粑似的把一碗饭解决掉。吃相如此难看,不能怪我家教不好。我母亲常教我: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吃要有吃相。无奈每次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好像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这德行,只要碰到高雅文明之...
  • 榾柮

    2015-04-23 08:25:38   /   散文小说

      榾柮,《古汉语大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0版)的解释是:木块。而在我的家乡,人们专指那些不大的老树根,我觉得还是这个说法形象生动,更为贴切。  既然是老树根,就是说埋在土里有些年头了,木头都腐朽了;正因为腐了,火劲儿也就小了,恒温,耐烧,所以榾柮的最大用处就是冬天煨火。  “衲衣线粗心似月,自把短锄锄榾柮。”当满山的红叶燃成灰烬后,庄户人家院子的一角已经悄悄地积起了许多榾柮。秋天,松鼠从核桃树上摘许多核桃分散地埋在自己的窝儿附近预备过冬,庄户人每天干完地里的活儿,拉长一点儿时间刨一个或几个榾柮带回家亦备冬用,榾柮堆成了山,庄户人...
  • 界碑(六)

    2015-03-07 16:12:15   /   散文小说

    南屿披捞河是一条窄窄的中越界河。她发源于青龙山深处,沿着越方的高扒岭和我方的尖峰岭山脉形成的峡谷一路奔流。河水刚迈出大山的门槛时,仿如一个羞涩腼腆的孩子,脚步是战战兢兢的,但是走着走着,有许多细小的水流不断汇合和加盟,虚弱的的流水变得骠悍和狂野了,轰隆隆地呼喊着,穿岩过峡无所畏惧。经过长途的奔涉,到了那心村时,由于地势渐渐舒缓,水流开始变得柔顺了许多,仿如一个历经世事,到了耳顺之年的老人,迈着沉稳的脚步,悠悠地绕着村庄向西流去,最后注入越南国内。当地有民谣:峒中江水向西流,男人爱喝酒,女人爱风流。那心村属于...
  • 界碑(四)

    2014-12-09 20:22:08   /   散文小说

    界碑(四)南屿史书上记载,明清以前广西防城中越边境一带人烟稀少,只有少数的土著人和马伏波将军南征留下戍边将士的后代居住。然而,二千多年以来,中原由于战乱和灾荒,中原的客家人有五次的大南迁,明末清初又从广东、福建军几度转辗西迁至广西北部湾地区,客家人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开荒垦地,人脉才开始兴旺起来。晚清著名诗人黄遵宪诗云:“筚路桃弧辗转迁,南来远过一千年,方言足证中原韵,礼俗犹留三代前。”诗中指的就是客家先民离开中原故土、历...
  • 荞麦

    2014-09-30 05:17:47   /   散文小说

      荞麦播撒在西贝山村的东坡,早上醒来,男人提着裤子,女人端着尿盆上茅厕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那一道一道颜色,荞麦花开,家家户户的炊烟开始升腾起充满脂气的薰味来。  就在几个月前,地里还是满目金黄的小麦呢。小麦收割不久,人们便撒上了荞麦。其实,在农民的心里,荞麦算不上一年的主口粮,但祖上说了:“有粮没粮,存荞麦几担。”祖上还说了,光绪三年,是荞麦延续了西贝山村的烟火。  荞麦生长期短,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只能借着小麦的田开自家的花,结自家的籽。东坡是生产队的小麦良田,金黄色泽刚从地里抹去,生产队长便猴急猴急地带领村民烧草木灰。人们将灌...
  • 界碑

    2014-09-12 16:07:14   /   散文小说

    南屿八岁那年,身患小疾,父亲带我到中越边境小镇滩散找了一个郎中治疗,我吃住在姑姑家里。滩散离我家只有十公里,是中越边境最前沿的小圩镇,和越南只一河之隔。界河,是一条美丽的小河,从圩场边奔流而下,河水清澈,河滩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两岸灌木丛生。越南那边的河岸上是开阔的田野,田野的尽头是中越边境有名的马头山,和绵延起伏的山脉。那高耸云端的主峰马头终年烟霭缠绕,很难见其真面目,阳光睛好时,烟霭散尽,仿如一匹桀傲不顺的野马,嘶鸣着向我方飞奔而来,如果避闪不及,就被它卷起的旋风裹挟而去的危险。我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和超凡的魅力。姑...
  • 夜 路

    2014-09-01 08:42:49   /   散文小说

    夜路农村撤销了公共食堂,人间恢复了蓬勃的生机。那时候,母亲在乡下的学校做炊事员,我跟着母亲在学校读书,住在一间简陋的平房里。有一天晚上,屋外有人喊我的名字,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我开门出来看,原来是同班的女生小英和她的母亲,她们走亲戚回来晚了,走到这里月亮探出了山头,她们离家还有很远的路,因为胆小,想请我陪她们回家,路上有男孩子胆子大一些。此时正值春暖花开季节,我穿上鞋子就陪她们上路了。走在朗朗的月光下,月亮像一轮冷艳的太阳,从山边冉冉的坐上了树梢。溪水跳跃着银光,堰塘像闪闪发亮的镜子,道路变幻着阴晴;秧田里,青蛙敲...
  • 麦子

    2014-04-29 13:35:23   /   散文小说

    麦子  麦芒箭簇似地刺向天空,足足一个来月。  当麦浪将西贝山村的山坡翻卷成金黄色的时候,风越吹越滚烫,直至灼烧。  将骄傲的麦穗掐下来,双手揉搓,噗口热气,麦子就裸在手心里,捂进嘴里,嘎嘣嘎嘣——,嚼成面糊咽到肚里,芳香沁人肺腑,再直冲鼻腔。锋利的镰刀伸向麦子,噌噌噌,噌噌噌,除了镰刀磨牙,便是麦草嚓嚓嚓地哀嚎。  六月的天变得异常烦躁,游手好闲的风忙中添乱,一会儿就卷来乌云。乌云莫明其妙地都往西天赶,越聚越多,越积越厚。麦子依旧与镰刀对抗,一搂搂倒下来,一搂搂被捆扎。山里没有车路,全靠肩挑,麦担是两头磨尖的扁担;一色壮汉,咯吱咯吱,壮实...
262/3<123>

我的资料

Open Tool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