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三点，我起床
打开窗子
没有一丝凉意，
我收回我的左手。?
摸不到你。
整个夏天，风只出现在梦里
我听见绿萝吹动如风铃
你锁上门，
迷鹿，再次被黑夜浸得潮湿
像一张湿漉漉的灰色地图
它停下来。
2
顺着地图，能走到哪里
柳树街，地下室，停车场
图书馆，海滩的某一天
地图不会标注虚无，所以
它可信。可信的事物炙手可热
3
有时，我会长久注视某件静物
它必定是冷静的。
它来自于水，像奥菲丽娅的脸①
山色空朦，水光晴碧
它矜持，宽容
以沉默的部分喂养自身的高贵
哦，高贵，
当它在我的意识里悄悄改变，进化
它又是局限的，易碎的
慢慢苦涩，
我用过的大把时光里
也曾犯过主观主义的错
4
凌晨两点，
高烧的人醒来
小小的女儿，她说我饿了
我捧起一只碗，明晃晃的
照亮整个房间。
稀粥行走，如真理降临。
5
虚构之物完成使命后该去向何方
还是就此居住，成为爱人，
成为你自己。
成为真正的拯救者。
成为天空下的一只苹果，
成为所有的日常之物，
轻易就能找到。
这人世，有什么不是虚妄
也许，找到不是。
我确信这虚无带来的真实手感。
有时，它隐藏在一块石头里
6
梦里，你向我打探一块石头的下落
它来自于水，像奥菲丽娅的脸
我急于向你描述，它水样的质感
和坚实的内心。
我的话也像水，
没被听到就风干。
7
在夏天的落叶里，我看到秋天
我想它来自某种炙热的灼伤
我庆幸大多数事物是冷静的
像石头的心，世界可以就此显现
却不会告诉你水底的秘密
比如：清洁是一种信仰
执着的人，已将它慢慢变成身体里的盐。
①：茨维塔耶娃《约会》“甚至奥菲丽娅的脸仍在等待/在每一道溪流与伸向它的青草之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