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个鸡巴（6首）
发布: 2010-10-07 20:59 | 作者: 赵卡
谎言集中营
低调，这是最低限度的劝说
而不是哀告。想清楚，想清楚了
大家在一个池塘里洗澡
不要穿错鞋子，光着脚上岸
这里江河纵横，寺庙众多
千万注意尼姑，她们偷看我们的屁股
但口臭是避免不了的
你一张嘴，有毒的血就喷了出来
谁有病，谁的大脑清楚
讳疾忌医，大伙都有这个心理准备
时间是个小贩，它对死亡的名单有兴趣
密密麻麻的名字，化作了自己的悼词
哀泣是无力的
谁的人头不是人头，难道是小萝卜头
等待审判，瞄准，枪杀？
在谎言集中营，词语里面隐匿着亡魂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告密，叛逃，上访，行刺
词语惊心动魄，人头滚落在地
像秋后的收成，果实累累
有一头向日葵迎向天空
无数的向日葵不再俯首大地
有一个叛徒被五马分尸
有一阵咳嗽突然噤声
迷迷糊糊的，我拉了一把椅子
在睡梦中，最先被乱拳打烂脸
厄运啊，我还活着
终将葬身词语的海洋
谎言是盐，我们的命运是咸湿的
互不认识，又彼此相似
互相祝福，彼此变成一盒火柴
点燃对方，照亮自己的影子
遮蔽词语，被词语遮蔽
自己化身一座深渊，自己先跳进去
人们跟着跳进去
呯，呯，呯——
有一个名字被枪决，挨着的名字也会被枪决
像揉碎一卷草纸
转过脸来的，秋风吹走他
一意孤行的，他进入了一个乳白色的梦境
谁都没有简历，沉默就是一件被收藏的赝品
2010-9-27
子弹与限期拆迁令
——为呼和浩特市而作
那粒子弹无疑是一件收藏品
无关谋杀。
恐吓是必须的，否则粘上去的是枪声
它遇见谁，谁就装死一回
但到底是谁颁发的限期拆迁令
这一刻我们都是瞎子。
那看不见的影子像一个预谋
诡秘，焚烧的纸钱不过如此
我们不是报以同情态度的看客
在这片土地上，你闻到的是烧毛线味儿
那火焰藏在烟雾中
恍若一道风景，半夜响起杂乱的砸门声
继续熟睡的，保持鼾声
睁开眼睛的，不许惊慌失措
这是黑夜，这是闪电，这是罪行
生者的沉寂，比死亡还混乱
一颗子弹默不作声。
趟浑水的勇士，残忍的穷人家的孩子
脑子里进了水，他们听命于银两的蛊惑
做一个醉醺醺的赌徒，打手，革命者
张贴写满了污言秽语的大字报
作为报应，每到阴天
他们就开始打嗝，然后抱头痛哭
玩弄子弹的人，终将被枪杀。
或者被谋杀，横尸于他贴过告示的地方
看啊，在祖国的任一角落里
暴政，歉收，父亲给儿子上坟
之后，晃晃悠悠拎着空酒瓶，将两滴老泪
狠狠咽进肚里。
子弹是无辜的，像一条证言
这不是控诉，但它到达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到了垂暮之年。
一个不舍离去的房子绝不是房子
一个被强拆的房子肯定是座坟墓
隐忍绝不是一种美德，懦弱的人民
再一次企图喊破喉咙，白费气力
哀求手指抠进他们喉管的暴徒
2010-9-28
神是个鸡巴
不管是哪一路神，支那的
夷狄的，远道而来的，我说了
你就是个鸡巴，爱咋咋地！
从神坛到祭坛，中间站着九条狐狸
九付肠胃，九种嘴脸
神总是摆出一副体位在上的样子
信神的人翻动经书，虔诚的样子
经是月经，书是焚书
血红一片，神闭上眼睛
黑夜就降临了
那发光的是乱成一团的馊主意
一个纸扎的人，藏在书里
随着翻动起伏跌宕，晕眩的灵魂出窍
像一个鸡巴被牧羊人反复手淫
软骨头，一次一次的倒下
神迹如尿迹，在世界地图的某一角
迅速地发酵，堆积，胡乱编造
有点不可思议，恐怖，神经质
人们不仅两手空空，连头脑
也是空无一物，除了神
从此，信神的人反对不信神的人
此神反对彼神，一神反对诸神
就像毛毛虫反对草书，也反对
草，一条阴道正长出了淫荡的虎牙
咬死你，笼子里的小鸟
相貌猥琐，被人猥亵
它听到众鸟断喝：“鸟样！”
神没有爱情，却创造人类
犬类，结果反类其犬
这不是一种该颂扬的美德
神无所事事，听人念经
大脑一片空白，闪出一个词：神经病
仿佛他在一群人中间善于掩饰自己的龌龊
面对美女也不会勃起
而阳痿的，无非读书人
神要是突然死了，我绝不会好奇
他就是个鸡巴，精尽人亡而已
201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