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房屋后的铁
回到乡下破败的家 房门紧锁着 我在
一群蚊子的追赶下 只能围着空空的房屋
转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 在躺在房屋后的一块铁
面前停住脚 此时的世界仿佛很静
我的双眼装满荒芜 那块铁不知孤独了多久
它周围的泥土也长满黄锈 像太阳的泪水
看见那块生锈的铁 我的眼睛在痛不痒的季节
静观尘世 人世间的事物此起彼伏 如果说
我始终保持锋芒的姿态 不生锈的铁
或者就是我眼中的一颗钉子 谁的骨头
已在寒风里腐烂 我多么想 自己贫血的诗篇
能传达上帝的旨意 想起生锈的铁 我只能沉默
当我正要离那块生锈的铁时 一位老人走过来
他的脸上泛起了灰色的笑容 难道那块锈铁的后面
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许多事物无须说破
欲望的树在秋天摇动着枯萎的手 从远处
飘来的钟声已经说明一切 铁的命运有时候
就像人的命运一样惨淡 只能默默地忍受 或者……
2007年10月3日
寻找当年丢失的花狗
它是条有欲望的公狗 看起来觉得野性
其实它非常人性 现解主人 守门绝对是一把好手
饥饿的日子 它来到我们家 从此与我就成为兄弟
有时我真的觉得它不是狗 我痛苦的时候
它的眼泪比我的泪水还先流出来 这家伙真是
替我感伤 可以说忧郁 或者痛苦到了极点
那苍凉的孤寂中 只有泪水能说明一切
而那年月 我最怕的就是人 牛和狗的泪水
数不清的日子里 我的内心深处只有寒冷
春天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幻觉 后来我才知道真象
我家丢失的那条大花狗是被人用诱饵骗去打死的
据说那些人吃了它的肉连骨头都没有吐 我多次
回到乡下还在寻找着它的影子 想起来也可笑
我在城里生活多年 也看见过国内外许多种品像的狗
可总觉得 它们没有狗本身的本来面目 难道
这个世界就这么混淆下去吗 有人会说 管你屁事
人间道场本身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哼哼
说来也是 管我屁事……可我每次回到乡下
都要沿着大花狗丢失的方向走很长的路 我是在想
它的影子是否能出现 可是每次都令我失望
2007年10月4日
站在村口的铁匠
村庄里的田地荒芜 铁匠铺里没有打镰刀的人
炉堂的火早已熄灭 那些收割稻谷的人不知在何处
不知姓名的铁匠 从小镇的街头走到街尾
像一团火焰站在村口 路过此地的人浑身滚烫
站在村口的铁匠 其实他已经失业 他是
光芒万仗地燃烧过 他的灵魂一次次被锻打
割舍 然后让人取走 留在铁墩上的只有伤口
仿佛是沉默的深度把他忧伤掩盖起来 我用
失血过多的眼睛看见站在村口的铁匠 茫然和孤独
就像一条狗疯狂地缠着我 所有的事物擦肩而过
那个铁匠比我还苍老 掉了自己的白发 掉了牙齿
和还没有想完的心事 而他所面临的生存选择
又是什么呢 也许他的身体里还藏着最硬的铁
我回到乡下 凭借一点点光亮 把内心的黑暗抽空
不会像站在村口的铁匠那样丧失得太多 也许
我们各自的立场不太一样 我还是带着最初的梦境
走近他 矛盾和虚幻当然存在 那位铁匠站得比我高
2007年10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