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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淡绿》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1-16 16:29:04

 

   

近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学历史专业。理由是我的知识,如果按有趣无趣分类的话,几乎都是后者。而我是个有趣的人,需要有趣的历史的调剂。这都有助于我热爱我的专业,上进学习,否则最后的论文注定成了一篇小说。我说实话,其实有的小说并是那么有趣,但是我想有趣是很重要的。所以,在那天中午吃完饭,我躲进了资料室。当我在那里翻出了一段文字和一张照片的时候,这个故事终于有了这个不怎么优秀的引子。

几百年以前的镇是这个故事的背景。这是我写下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成了第二段的第一句话?声明:我只想用这个故事让自己轻松一下。仅此而已。

祖先光头照片的重新出现,无疑形成了较好的悬念。按照时间推测,那时大多人都是甩着长辫的。再有就是我们翻看种种历史书籍,上面并没有出现过关于光头流行的文字。那么可以下这样的结论:我的这段故事是某个无趣的史官失手滑出历史长河的一条泥鳅。

那张陈旧的照片上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片人。以至于,我现在拿着放大镜都无法分清他们当时的容貌。他们是光头站立在了看上去无垠的旷野之上,有的手里攥着模样怪异的锄头,象刚被从地里拉来的,明亮的光头湿漉漉的。有的手里空着。背后是一段淡淡的淡绿色。以今天的眼光看他们仿佛一直就是光头的。因为看着如此自然如此愉快看不到一点强迫带来的姿势。镇中央有个空地。那里束着几个旗杆与旧的院。而围在这被时间弃下的中心外面的是繁华马州街。不可否认你是不能离开那些旧院与外七扭八的路的。史书上有些纪录是奇怪的,里面写:镇子只有一家剃头的,在马州街外那条河的对岸的老城的深处,你要想剃头只能坐船过石榴河上岸后,再绕着深巷拐上个把小时,假如你记忆里好的话才能找到它。

那个店面小门脸儿也不堪里面坐着一个长衫老人,他是镇上唯一会剪头的师傅。我想象中那将是一个蓬头的弱老头曾为镇上每个人剪发,他剃了一辈子头,自己的头发没人管真长。老头剃得都是平头,如果那个年代到过我们那个镇的人说起来不要吃惊,所有的人都留着平头像桶盖一样的平头,女人也是。老头一头长发看着久未洗过却始终有股皂角的味道。人们早晨街上见了打招呼的方式不是问吃了没而是习惯的彼此摸摸对方的头,然后道声,新剔的?对方说,不是。我是。说着上了路。

那时候,我们镇的女人不是不爱美,而是出于习惯,她们过早的把对头发的注意转移到了帽和指甲上。你无法想象我曾在老版本的县志上翻到过一张那样的照片——女人们戴着各种图案花哨帽子指甲上涂满了各种深浅的色泽。也许,真的没人认为平头有什么不好的所有人都如此。”

老头因此发了一笔横财。我觉得他不知什么原因被某种责任束缚住了一辈子都没离开那个旧而阴湿的店面。他一直到死未离开过镇。他给理过发的人还记得那是一个阴天,风声很响,啪啪的拍着地面,偶尔吹进店面的风让里面的客人直骂:他娘的!真冷。平常老人爱说话,总是剔完头起身边拂去身上的断发,边应承。这次他没说话客人也觉得奇怪,猜测是自己没听见老头的话,其实老头已经咽气了。要不是那天的风,老人是不会倒在天天面对的镜子面前的。客人“啊”了一声,当时镇小人居得近一喊不到半个时辰店内外便满了哭泣的乡人。这些人是来悼念这个为他们剃了一辈子发的人的。所有人心里都埋藏着一个忧虑就他死后谁来帮他们剃头。这时传来一阵大笑人们发现有老头的孙子此刻正趴在尸体上看着大家。所有人的眼睛盯在男孩的身上。老人的儿子十五年前死了,死于头蛆,女人第二年被山贼抢走了音信全无。留下个如今已十五岁的孙子伴着他。

老人下葬的转天不管愿不愿意十五岁的男孩都顺理成章的成了继续剃头的人。男孩本不会剃,天天看爷爷剃,耳熏目染的想必也是好手。于是给人了一种假象,就是相信他是镇现在唯一的剃头的人了。然而他却不会剃爷爷给人剃的那种桶盖一般的平头。这件事是这天之后,镇上人传开的。他第一次拿起爷爷的剃刀就把五个汉子的头皮剃破了、十个女人的眉毛也没了。接下来第二天没人敢去找他剃了。又据县志记载状况延续了有半年时间。我常常想这半年里男孩去干了什么?没人知道半年里他怎样度过的每个夜晚。人们却知道自己的头发开始疯狂的生长着人人是一头长发。出于传说的原因,我们不该去追究为什么没人想到自己给自己剃。也可把这种情况置换成情感因素。他们还在怀念着男孩的爷爷那个穿长衫的长发老头怀念曾经的平头年代。一天,剃头店的门口贴出张告示:修理长发。又是那个男孩,他站在门口,我们可以看见他的头发直披到屁股上,半天一个老妇人进了店。男孩不知在半年跟谁学到的本领修长发也不会再碰到头皮或是眉毛。有时候任何故事都需要转折就像一只不会飞的鸟,你让他突然飞起来,就会给人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虽然,谁都知道对于鸟来说,飞翔是多么容易的小事儿。这个故事经过山重水复之后。路得从剃头店的生意渐渐恢复开始铺下去,又一年之后镇里所有人都有了一头长发。汉子不以为耻辱很久、很久前的古代,他们想那时候都是一头长发的。两年三年年年月月,所有人已记了那个老人以及他在世时镇所处的平头年代而现在是孙子为乡人们设计的长发时代。

长发的时代仅仅维持了三年,因男孩三年后的某个夜晚被一场火灾烧死在了一个暗娼的床上。火不知怎样发生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火灾不仅把男孩烧成了灰烬同在一排上的剃头店也毁了且镇子中心的几个旗杆也烧得不成样子。那上面当时悬挂的太阳旗也没了。旧屋与街巷成了废墟,我找到了这场大火之后的照片,是一个洋人拍的。我觉得当时的我们镇处处染了层厚厚的风尘味道,那时我用文字无法表达的。镇上的头头研究一下当年秋天霜最重的时候人们已迁到了对岸。在这里他们又建起了房屋。镇成了一个反刍着头发故事的牛。镇里再没剃头的了。人们的头发越来越长却无人修理夏天来了药铺里淤积了差不多全部的热昏的人。你我都知道这样下去,事情没啥好看的地方了。于是,我决定在下段开始第二次转折。要不是一位母亲率先鼓起勇气帮孩子剃了,孩子也不会拿起剪刀帮妈妈理了几下。当两人上了街引来了众人的观看的时候。故事将迅速发展,我在上面托了那么长的时间,读者朋友们放心,下面的故事尽量干净利索。当然也不排除意外的添枝加叶。镇里人开始互相帮着剃头,你我都知道的每个人的手法不同像小说的写法一样。人人剪出来的发型都不一样镇上头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段时间的我们镇上人们都顶着奇形怪状的头发上街。镇里再没出现过剃头的。人们习惯了互相剃头的新时代。

故事是在六年后的一天省城头头来镇检查再起变化的。那人留着平头对大街上的人们指指点点。这个奇怪的镇在几百年前就被一些传说大肆的篡改以至于在一些正规的县志上也无法分辨那些事的真假。省城的头头早耳闻了这个镇的奇怪。镇上头头陪他走走在街上身边来来往往他忽然皱皱眉说这里人的头发怎么能这么奇怪!在他身旁的人听了脸阴了下去。头头走后没几天镇里涌入一队人马等他们也走了镇里人就都成了光头。大量的和尚和尼姑顿时让镇神秘许多。镇里人都因此高兴再也不要剃头了再也不用想起以前的那对祖孙了。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觉得故事到这里,可以拿出些证据,比如老版县志上,曾有尚尼镇的纪录:尚尼镇旧时以头发兴一时,后易名颇多……还有我上面说的那对人马是那个省城的头头派来的剃头队也是我在繁琐枯燥的历史研究中发现了一支最有趣的队伍。他们发动战争的对象是头发。我曾把这个队伍写进了一篇论文。我的导师批评了我的专业的素质,那天我很沮丧。漫长的历史系生活让我变得对年号或年号对应的事件麻木不已我觉得他们不具备有趣的特质。是我的师兄夸奖了我的幽默。他说我更适合写小说。在此感谢他。我觉得这里的集体剃头有可能出现,注意可不是集体砍头的原因,放到现在的话说,应该是:影响市容。那时候没有这个词组,得感谢集体剃头活动的发起人,否则尚尼镇的零星记载就无迹可查了。

还是说说镇里人高兴之余的事儿吧。镇的头头招呼大伙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去了石榴河畔上的一片野地快门一闪就留下了我开始说的那张照片,也开始了我这篇故事。可是我就要结束了,因为我重新看过了上面的文字,我写的内容暧昧不清,这是小说的大忌。这张旧照片上隐隐约约的一条淡淡的线,却让我此刻感到清晰之极。说不清是什么在背后明亮。最后唠叨一下,我想补充一点:在我故乡对于这段故事,假如你真的对此感兴趣的话,最好都装作不知道吧。那样保不准才有另外的我们那的人,给你讲起这段遗漏的淡绿色的线索,前面的那些人为何光头的更多的趣事。请原谅,我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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