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艺术史工作者而言,我大部分时间用在阅读上,即使我身处美国现场,阅读也占据主要部分。但只要我面对现实,就不能不一次次感到,现实本身和艺术史的书写常常不同,现实不仅溢出艺术史的思路,而且还溢出艺术这个定义。也就是说,在现实面前,艺术显得狭隘,也显得做作,让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东西。我说艺术做作,是指在画廊中碰到的那些孤零零地放在一个狭隘空间中的那种“艺术”, 它们往往是为了艺术的名义做下的,做下了为了什么?除了希望被人购买,艺术家当然也是想用它们来打动观众吧。可是在我看来,出现在画廊空间中的艺术影响力是非常微弱的。比如,我在Geary 街77号的 Rena Bransten Gallery 看到的一个叫做“十年”的展览,艺术家 Tracey Snelling 直接在展室中搭一个房子作为她的作品。
而这件作为作品的房子,让我看了实在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在旧金山的街上看到的房子,比那个作品好得远了,有创意得多了。这些房子被人五彩缤纷地装饰着,而且风格各异,它们让一条街都跟着流光溢彩起来,让一个城市也丰富多彩起来,这是多大的影响力呢?
就算是在画布上创作的作品,在我看来, 美术馆里出现的东西也不见得比街上看来的好。请看这张挂在旧金山现代艺术美术馆内美国艺术家Elliott Hundley的作品,是用绘画,照片图像,甚至细铁丝和木片等不同材料一起,构成的一个繁复热闹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