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的朋友梁健死了。
48岁的他是猝死的。
现在是晚上8点零一分,
半小时前我知道了消息。
太突然了,
以致来不及悲伤。
我磨磨蹭蹭的,烧水,上网回了一个帖,
迷迷糊糊的,然后,想写首诗。
我知道,我写诗是不愿让自己马上陷进去,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
我要继续找点事做,
因为我不愿为你哭泣。
我害怕这个。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几天前,觉得不适的你,
回到安吉老家。
下午,突然很难受,
一下子,就一下子。
老梁呵,散漫、瘦瘦的老梁,
走路脚步很轻。
爱喝酒、下棋,
爱诗,爱女人,
爱寻荒山野庙。
我和你相识20年,下了20年棋。
我们说话不多,下棋的时间比说话长。
你棋风轻灵,下得比我好。
在小棋馆,傍晚时,我们常喝点酒。
偶尔,你会说,“死就死了,我又无所谓的。”
呵,透支得太厉害了,比我还厉害。
伟大的不顾一切的酗酒,
愿意把自己毁掉!
呵,自暴自弃,看透了生活!
呵,死于酒!你这豁出去的安吉酒徒!
我知道,兄弟,这是你的境界!
只有死才能刺激你。
死,就是死了。
没有一点玄机。
我知道你想这样。
但这提前的美伤害了我。
这钉子般的
突然击入,
让我觉得死是好的。
觉到“人生就像落叶。”
这话有多对。
现在,屋里只我一人。
我很悲伤,但还没开始想念。
而你已躺在那里,
孤零零地躺在故乡。
或许你的身体还没全冷。
20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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