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上文学路
文革后,没有响应上山下乡,八年之久没有职业。那时读了许多书,
开头读《资本论》、读《史记》,想当伟人。后来觉得不现实,改读文
学书籍。开始写诗,想当莎士比亚,并把手稿保存着,幻想有一天被当
成文史资料供人研究;也想把每一根头发保存下来,将来让人拿去写论
文当博士,给后人留下许多饭碗。随着水平的提高,发现写下的东西全
是胡闹,留下是笑柄,统统烧掉;此时又发现新问题,厚敦敦的稿纸不
好烧,拿着火钳搅了好一阵,方才把白纸黑字烧成灰。参加工作时,年
纪二十七岁,担起行李去乡下,闲时又搞写作。二十年后成了下岗职工,
自认为文学上有收获,拿着诗稿去成都,请资深编辑做评点,希望步入
文学殿堂。通过复杂的亲友关系,诗稿送到资深编辑手里,他写了十几
页点评,约我在茶园见面,我们谈论了一天,受益匪浅。当我提到出书
的事情,当头挨了一瓢冷水,我的诗“不合时宜”,“没有与时代合着
节拍走”,“没有哪个刊物敢接你的稿子”。经他一说,方知难登大雅
之堂,只能落草为寇,去梁山泊排座次了。
去年年底,感觉身体不太好,耿耿于怀的是那些未见世面的稿子,
给儿子作交待,希望保存下来,以待奇遇。儿子说“留着没用,何不拿
到网上去?”此话有理,东边不亮西边亮,将新写的十五首诗给了他,
不论什么网站,弄上去看看动静。过了几天,儿子来说“弄到《中关村》
上去了,评价很好。”我很受鼓舞,我的“不合时宜”的诗居然原汁原
味的与读者见面,我对网络有了好感。于是,我父子一前一后,开始把
手稿搬运到网上去。由于不太懂电脑,排版靠右,浪费了许多地盘,诗
剧《寻找伊甸园》,分五次才发完,显得很零乱。后来排版靠左,发现
能节约地盘,虽然如此,诗剧《回归》还是有几行没发上去。《中关村》
是个很好的网站,由于重点不在文学,点击诗歌的不是很多,我们寻找
新网站。《中国诗歌网站》太庞杂,发帖没成功;《星星诗刊》也庞杂,
发上去的诗如同埋在乱草丛中,点击的人更少。后来找到了《紫月诗刊》,
发现这个网站办得有条有理,层次分明,就在此安家落户。我们毫无保
留,新的旧的,全都往上堆。开初表现不是很好,每天十几个点击,直
到诗剧《回归》上去,情况才大有改观。《紫月》的读者品位很高,真
货假货一见便知,由此我受到警示:网络写手必须有严肃认真的写作态
度,来不得半点马虎的。网络作品虽然没有编辑把关,直接与读者见面,
读者的意向是最好的检验。
自从进入《紫月》,我不再感到孤单,我有众多的诗友,还有众多
意趣相投的读者,我们扶老携幼,相聚于我们的文学殿堂。当今文坛是
撒哈拉沙漠,想把沙漠变成绿洲,当然由我们来植树造林,每位诗友都
有施展才华的空间,无须瞻前顾后,不存在任何压力。法国作家巴尔扎
克的父亲,反对儿子当作家,他认为作家是游手好闲的穷光蛋,必将潦
倒一生。他的见解入木三分,小说家曹雪芹、散文家张岱,衣食尚且不
周,一心埋头写作。“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写作如此投入,当
然要写出不朽的大文章了。有志于写作的诗友,你得准备吃苦受穷,遭
人白眼。当今许多文人戴着文学的帽子,整日酒醉饭饱,忙碌不休,流
于市侩了。
在荒凉的岁月谈诗是高雅的事情,我是羞于谈诗的,我的文学理论
太差劲儿。我只是凭直觉提醒诗友注意:有的诗友爱写象征诗、朦胧诗,
显得很别扭,不太自然,原因何在呢?新诗是由留洋的文人从国外带回
来的,最初的新诗还夹杂着洋文,移植的痕迹清晰可见。外国有抽象诗,
移植的时候也带进来了。西方的洋文是一个逻辑、一个概念,写诗一不
留神就写成了抽象诗,用这种文字写形象鲜明的诗很困难,把诗写抽象
了恐非作者本意,文字特性使然。中文是一个一个的图画,写形象鲜明
的诗很容易,我们的做诗材料优于洋文。拿着象形文字去做抽象诗,等于
是拿着实物去找比喻,怎能不别扭呢?唐代诗人李商隐是最早写朦胧诗
的人,朦胧的是诗意,诗句是形象鲜明的,请诗友多加留意。上世纪初
有李金发、王独清、胡也频、穆木天等诗人,被称为朦胧派诗人,他们
的诗句清新流畅,诗意有朦胧的意境美,有意探索诗歌新路的诗友不妨
翻来看看。诗歌是需要几分天真浪漫的,唐代诗人李贺,只活了二十七
岁,知识总量不是很大,做诗突发奇想,出语惊人,他的诗就很好。胡
适是大学者,由于思想太成熟,看破了红尘,洗去了铅华,他的诗显得
平淡了。我是缺少浪漫气质的人,传统写法根深蒂固,探索诗歌的多样
化,寄希望于年青诗友了。网络世界像浩瀚的天空,中间闪耀着日月星
辰,我对网络文学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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