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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飘香 第六章 齐阳烟云

大唐薄幸人 发表于: 2016-6-26 20:32 来源: 今天

中土神州之内名山大泽广布,在山水河网相接之处,往往物产丰饶、行旅通达,乃是辟城立郭、人烟鼎聚的佳处,齐阳城背靠元清山,前依洛水,扼南北要冲,地势甚为便利,因此建城二千余年以来,除了偶因战乱瘟疫横行,以致生民凋敝,其余时间可谓繁华似锦、人声鼎沸,方今之时正道大昌、魔焰不兴,齐阳城亦受万剑门颇多庇佑,声名为建城以来之最,百姓家藏丰盛,路人不相欺凌,商贾往来不绝,城门多有不闭,处处显露出一派兴盛宏大之气,一时可谓气象万千。

齐阳城建城岁月久远,因何为名已不可考证,城内布局遵循天圆地方之理,六横九纵,房屋皆依路而建,排列整齐,远远望去屋顶鳞次栉比、错落有致,道路两侧修有引水、排洪的暗渠,密布城中地下每一处,尽头与洛池相接,池水清冽、周遭景色优美,为齐阳城内一处胜地。洛池与城外的洛水比邻而依,两者相连之处设置有一道巨型水闸,通过浮木自然控制水流,水满则溢,水干则进,设计之人可谓匠心独具。齐阳城外有一条青石砌成的驰道通往神州各处,往南过洛水之地建有一座巨大石桥,桥身以云梦山中所产白玉雕琢而成,形制古朴华贵,站在桥上洛水风光尽收眼底,时人谓之“白虹”,取其白玉之质,雨天之时若虹桥卧波之意。桥头多有茶寮酒肆营业,为南北往来行旅驻足休憩之所,桥外一座码头矗立在沙洲上,商贾渔盐之船多如江鱼,乱哄哄地横在水面上,嘈杂的声浪混合着流水声,幽幽在洛水上的青山碧水间回荡。

距离此地三里之外的渔家坳,河湾众多,一艘小船此时缓缓从上游行来,船头一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目光遥望远处的齐阳城,深邃的目光中不时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之意,脸上神情略显落寞,离齐阳城愈近他的眉峰便蹙的愈紧,终是无可奈何化作一声叹息随水而逝。

远处白云悠悠,风清日朗,高大的城垣在阳光下闪着粼粼青光,城头上一排大旗迎风而展,中间位置坐落着一座三层高的钟楼,檐牙高耸、屋脊垂天,气态甚是瑰伟,在一团光芒映射之中隐隐可见下方一块黑色石壁,上凿齐阳两个大字,正对城门的位置,一条白玉似的石桥横卧在洛水上,莹白的桥身在河水的倒映下显得格外清幽,桥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徐兄,我们待会进了齐阳城,先找家环境清静的旅店宿下,我们二人分别运使真元给你师弟疗伤,晚间再去打探浑不救的消息,你以为如何?”不知何时白衣青年身旁便立着一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物,他气宇轩昂,眼睛望着远处的城郭缓缓说道。

白衣青年眉峰一敛,目光从远处收回,望着身边的书生淡淡说道:“一切就听凭叶兄做主了。”

灿烂的阳光映照在两人脸上,眉目间满怀踌躇之意,二人正是万剑门的徐梓言与百鬼书生叶晓川,自昨夜在风陵渡遇袭之后,沈风凌被溟月宫宫主秦雪薇带走,尹况与杜萱为救师弟遭秦雪薇施放的花粉迷晕,二人在风雨中兼夜行船眼下已来到齐阳城前。小船载着众人轻轻从桥洞下面划过,前方的水面上密密麻麻地塞满了行船,叶晓川撑持着小船小心向岸边靠去,雇佣的艄公昨夜混乱之中便不见了踪影,小船离码头尚有一箭之地,叶晓川身体轻轻一荡便落在岸上,找了个僻静之处将小船绑在木桩上,旁边早有专供行旅乘坐的马车等候在旁,叶晓川上前与马夫攀谈了一番,似是对这里一切极为熟悉,须臾便回身与徐梓言一道将人扶出,尹况与杜萱药性未除兀自昏迷不醒,两人分别架着其人进了马车,待四人坐定马夫皮鞭一扬,口里吆喝一声“得嘞,洛池松麓客栈”,马匹拖拽着车身缓缓向前行去,一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马车在城里转了几个弯,便骤然停在洛池边一家客栈门前,只见门口一棵苍松迎立,树根粗壮,冠顶如同伞盖一样铺展开来,树下清凉如丝,环境清幽而又雅致。

“几位大爷,松麓客栈到了”马夫勒住缰绳讪笑着说道。

叶晓川揭开帘子,从怀里摸出二文铜钱掷给马夫,当先跳下车去,分别从车内接下昏迷的两人,早有眼尖的小二迎了上来,伸手扶着尹况,冲几人笑问道:“几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说话的同时眼里精光闪烁,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溜过,待看到尹况领口上的饰纹,一眼便认出那是万剑门的标记,脸上立时堆满笑容,仅有的一丝疑惑也被冲散了,他紧紧盯着后面走上来的徐梓言,显然认为他便是主事之人。

徐梓言辞别马夫缓缓走上前来,见小二一脸恭敬地望着自己,站在一旁的叶晓川却是一脸捉侠之意,心知他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朝小二淡然一笑,语气谦和地说道:“小二哥,麻烦你准备三间上好的客房,再给我们弄些饮食送到房里来”

“好嘞,几位爷,您跟我这边走。”小二将尹况交在徐梓言手上,胳膊上的布搭往肩头一甩,当下殷勤地领着众人穿过厅堂,往院落深处而去。

一路上七折八拐,所经之处回廊幽深、草木繁盛,水池花沼环列,环境较之一般客栈可谓天壤之别,徐梓言讶异道:“想不到这齐阳城中还有这样的去处,我几次路过此地都不曾见到。”

前面领路的小二闻言回过头来,冲几人得意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家客栈原来是这齐阳城中有名的大户人家陆府的宅院,后世子孙不知长进败光了家产,连这宅子一并抵给了我家老板,陆家后人后来伤了心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我家老板见偌大的宅院空着也甚是可惜,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卖掉,便索性稍加改动作了这家客栈,没成想因为环境清幽来此投宿的客官甚多,我今早起来便已接了好几拨客人,几位爷的运气倒是真好,东厢那边刚好空出三间上房,几位爷请随我这边来。”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一所单独的院落门前,小二推开虚掩的木门引领众人进入上房之内,只见屋内布置颇为精巧,一应家具摆放的井然有致,靠窗位置安放着一段木根雕成的花架,上面错落摆放着几盆花卉,微风拂过,花影摇曳,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闻之令人心神不禁为之一醉,徐梓言往日下山多半露宿于荒郊野外,加之道门之人性喜恬淡,如今见了这般雅致的住处脸上却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微笑,他神色和悦,目光缓缓扫过四下,待看到屋内的一张软塌便对叶晓川颔首示意,二人一同走了过去,合力将杜萱、尹况平放在上面,做完这一切他又从怀里摸出一锭纹银,约有十两之重,回身递给店小二,同时口中嘱托道:“小二哥,这是我们几人这两日的盘费,劳你费心给我们弄些吃食过来,再去外面抓些散瘀活血的药来,我有用处,倘若不够你只管再来取便是,如若多了你便留下作为跑腿之资。”

“够、够、够”小二见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就放在自己面前,看那样子不下十两之重,眼中精芒闪射赶忙一叠声的应道,右手顺势向前一带便将银子攥在了手心里,末了大概觉得自己行为有些滑稽,嘴里干笑了几声,冲徐叶二人笑说道:“诸位大爷不要说住两日,便是住上十天八天的这点银子也是够的,况且……”说到这里他故意压低声音,眼神中狡黠一片,良久方听他徐徐说道:“诸位大爷都是万剑门的人吧,齐阳历来受万剑门诸多庇佑,此间的百姓对万剑门的人奉若神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今日收了诸位大爷的钱,怕是不生吞活剥我才怪,这钱你们还是拿去吧”说着便要将银子退回,只是五指紧握却并无松开之意。

徐叶二人何等人物,如何看不穿他的心思,叶晓川长笑一声,脸上立时涌现一阵神秘莫测之意,他意味深长地对小二说道:“不错,我们便是万剑门的,你切记不可泄露了我们的形藏,不然会有祸患临头。”

“是,是,小人知道厉害。”店小二说完脸色一片铁青,额头冷汗直冒,觑了一眼见两人再无为难之意,赶紧道了一声平安右手攥着银子便出来了,一出园门胸中不由长舒了口闷气,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再无旁人经过,脸色蓦然一寒,一脸阴鸷地说道:“好小子,敢吓唬你家大爷,我且先满足你们的要求,等晚上再将你们行踪告知我家主人,回头落在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只是他却不知此刻在他头顶上的竹子上,两道人影却如同蝙蝠一般垂挂在上面,他方才说的话均一丝不落地落在两人耳中,待他走远竹竿一阵晃动,从上面纵下两位青年来,正是尾随小二出门的徐梓言与叶晓川两人。

只见叶晓川手中拿着一副折扇,从容挥洒开来,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轻笑道:“想不到徐兄机敏过人,这么快也给你瞧出破绽来。”

徐梓言不置可否,他望着叶晓川凝声说道:“只怕叶兄从一进门便心知不对吧,若不是小二故意作出贪财畏祸的表情,我倒尚不至于怀疑他,想我们刚到此处之时他一看我衣服便识出我的身份,万剑门下弟子虽多在此间走动却甚少有人投诉,他一个店中的小儿如何仅凭衣服上的饰纹便知我来自哪里,对我态度与你全然不同,只是如此倒也只是令我生疑罢了,后来我又问他这间客栈的事情,叶兄可曾记得小二如何回答吗?”言至此处话锋一转,将疑问抛给一脸笑意的叶晓川。

“他说这座庄园乃是从这城中大户人家手中抵押而得,后来不忍荒废才辟作这家松麓客栈。”

徐梓言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不错,他便是这样说的,只是自打我们进了后院,我却觉得蹊跷之处颇多,偌大的庄园之内风景虽美,可供住人的房舍却是不多,若说此间的老板风雅却是颇为牵强,商人自古以来以利为本,哪有人会干这赔本的买卖,若有人明知身陷危境却要一意孤行,心中必是另有所图,加之我有意赏赐店小二钱财,他却故意表现的贪财鄙吝,他越是贪图财货反而引人思虑,此间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日常赏赐之物不知凡几,他却独对十两银子动心不已,联系前面诸般蹊跷之处越发让我对小二存起疑心来。”

“不错,不错”一旁的叶晓川将折扇插在腰间,抚掌称赞道:“分析的句句在理,只是却少了一桩。”

“哦,不知少了哪一桩,倒请叶兄赐教。”徐梓言闻言诧异道。

叶晓川知他性子高傲,轻易不肯服输,便借着语势说道:“其实倒也没什么要紧,徐兄想必记得那小厮自打我们进门便认出你们三人的身份,起初他定是认为我与你们不是同门之人,待我刻薄简慢,我最后故意拿话恫吓于他,惶急之中令他分不清真假,如此一来他心存疑虑必定会通知他的主子,诉知此间诸般情由,我们今晚倒有一场好戏看了。”

徐叶二人在竹林前并肩而立,目光望着远处的一排阁楼,嘴角浮起一丝会心的微笑,一阵清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一片青翠的竹叶飘荡着从空中落了下来,坠地一瞬映着天上的反光两道影子一闪而过。

光阴荏苒,骢忽而逝,入夜时分,天上乌云弥布,云层黑压压地聚拢在城池上方,空气中燥热一片,院落中一丝风也没有,知了在屋角的柳树上恹恹地叫着,而在房间之内却是灯火通明之状,只见日间众人休息的房舍内此刻银烛高炽,明亮的烛火下徐梓言饱提真元,周身青光大作,盘膝坐在他的师弟身后,双掌催动元功缓缓在他后背上灌注真力,两人头顶一丝热气蒸腾而上;床榻外侧少女杜萱一脸平静地安躺着,只是眼已朦胧渐渐有苏醒的迹象,秦雪薇话中倒并无骗人之意。一旁的椅子上叶晓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目光幽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他手边的八角圆桌上,放着一包小二下午送饭之时随身带来的熏香,徐叶二人接药之时心中不免一通冷笑,待其走后只凑着鼻子略微一嗅便察觉其中艾叶上涂有毒粉,气味甘香怡人,若是引燃艾叶使其化成毒烟,则屋内之人皆难幸免,二人佯装领受他的一番好意便将他遣走了。

约莫一刻之后,徐梓言屏息纳气,双眼慢慢睁了开来,只见额头汗水四溢,通红的脸孔上略带一丝苍白之色,显是耗费真元过剧,他扶着尹况缓缓躺下,体外被花瓣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他心知师弟已无大碍便转身探视杜萱,手指刚触及她的鼻息,杜萱便在一阵咳嗽声中醒来了。

“咳、咳,师兄,你在干嘛?”杜萱喘息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眼前一脸关切的徐梓言诧异地问道。

“师妹醒了”徐梓言一脸温柔地说道。“你与尹师弟昨夜在洛水上被溟月宫宫主的迷烟迷倒,你自己睡了一整天了,难道你忘了。”

杜萱“哦”了一声,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昨夜的景象,想到沈风凌她眼里一酸又要落下泪来,徐梓言知道他俩往日情谊甚笃,一时也不好相劝,恰在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叶晓川忽道一声“来了”,掌下运力隔空将蜡烛扫灭,同时左手祭起一道火焰,仰首从桌子上扯起熏香,漫天洒落的艾雨中火焰如影而上,瞬间便化作一阵香雾飘散在黑暗的房间内。

“师妹,赶快屏住呼吸,待会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起来。”徐梓言在黑暗中低声说道,他听到外面有人轻声走了过来,右手疾动连封尹况周身几大经脉,众人气息一沉便静待来人到来。

屋内顿时陷入死寂之中,不久一阵脚步声在房门前停了下来,随之“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他边走便小声嘀咕道:“奇怪,屋里怎么突然没有动静了,我刚才站在远处明明看到这里面灯火通明。”

昏暗的烛影映照着那人的脸,说不出的扭曲与狰狞,正是日间引路的小二,此刻他手里提着灯笼忐忑不安地行走在黑暗的房间内,叶晓川从手缝里瞧见他的模样不禁暗笑一声,脚跟悄悄往前伸出尺许,小二不察之下猛地摔倒在地,灯笼向前滚了几圈蜡烛闪了几下最终熄灭了。那边杜萱听闻师兄让自己赶紧敛息闭眼,一时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听语气却是甚急,紧接着便听到一个人远远走了过来,她便和衣静躺在床头,不久之后看到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满脸凶恶地走了进来,叶晓川在黑暗中捉弄他的那一幕刚好被她瞧见,她只觉好玩便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一来她的内息随之骤然一乱,眼看便要暴露,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的在她心头响起:“师妹,千万别动,眼前这个小厮行踪不明,我们正设计探出他的底细,我为你运功护持,你赶快稳住心神。”

话音一落一股清凉之气透体而来,她心中一宁又继续扮作昏死之态,只是心中另一个声音却一直萦绕不散,“乾坤无极中的天音无相尹师兄是何时练成的,本门中便是连上一代的长老都不曾有人修成。”

言归正传,却说小二在惶恐中摔倒在地,手中灯笼也熄灭了,他登时恼怒不已,口里也再无遮拦,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一起身鼻子中便嗅到一股浓重的焚香味,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伸手从怀中掏出两片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瘦削的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臭小子,你终于落在大爷手上了吧,哎,你还敢绊我,我让你绊我,我让你绊我,你个死鬼,等我通知了主人之后再来要你的性命。”昏黄的灯光下小二一脸阴笑地望着屋内众人,仿佛落在陷阱之内待宰的羔羊一般,他看到少女杜萱一脸安详地躺在床头,双眼虽闭仪态中却透出一股华美之韵,他“嘿嘿”淫笑了两声便朝床前走来,一双大手毫不客气的便往少女的酥胸上摸去,于此同时杜萱眼见小厮不怀好意地走来,心中暗道“不妙”,玉手微张右手紧捏法决,只待他作出过分之举便催动真元将他擒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桌上的蜡烛忽的一声被风吹灭了,小二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方向,兴致被扰他嘴里又是一通咒骂,就在他转身准备点火之际,一道白影从门前一闪而过,借着手中微微溅起的火星,他隐隐看到一张苍白的人脸悬着飘了过去,他口中一愕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手上一抖火石顺着手指坠落在地,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幽幽响彻在死寂的房间内,一时气氛陡然变得阴森诡异起来,他觉得房间内到处都是乱晃的鬼影,便战战兢兢地朝着门口挪去,忽然间后背一凉一股阴风袭来,他瞪大了眼睛头也不回拔腿便跑,一溜烟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哼,他若再敢靠近一步,我便打断他的狗腿。”杜萱嘴中娇斥一声,翻身跳下床来。

徐梓言此刻静静立身在圆桌前,他俯下身躯双手在地上摸索一阵,拾起先前掉落的火石就着桌上的蜡烛点燃,屋内重新亮了起来,却见叶晓川闲庭信步般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咧嘴一笑高声说道:“我的演技可还值得一看。”

徐梓言闻言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不料少女杜萱却并不领情,她白眼一翻,嘴上讥讽道:“碰上了个没用的废物才会让你们得逞,只怕后面的人厉害着哩。”

“姑娘教训的是,叶某记住了。”叶晓川说着抱拳施了一礼,反倒弄得她不知所措,她面上一红扭身照看师兄去了。

尹况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周身经脉被封说不出话来,杜萱见状手如疾雨替他戳开了禁制,他内心忧惶从床上翻坐在地,一脸紧张地望徐梓言说道:“师兄,可有风凌师弟的消息,方才那人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同门师弟的问询,徐梓言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旁的叶晓川见状对众人说道:“此间不是叙话的地方,熏香施放的一刻,我虽用真元化去隐匿其上的半数毒药,为了欺骗那小厮这烟雾中仍有毒粉残留,闻久了对身体终是不好,我们先去隔壁房间暂避,待会此处只怕会有朋友到来,那小厮身上我已经暗中留下独门药粉,叶兄待会便与我一同循着气味前去会一会他幕后的主人,杜姑娘与尹兄弟便留在这里藏好,他们决计设想不到你们便躲在隔壁。”

众人听了心知此间形式诡谲难测,便各自依言而为,徐梓言见师弟师妹皆已苏醒,心中不由一宽,自知应对眼前情势应是无虞,便与叶晓川一道追踪气味而去,寂寥的院落内大门敞开,一盏烛火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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