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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我田引水”

方悄 发表于: 2016-6-04 11:25 来源: 今天

北师大作家班同学危诚和何小飞,在经历一番畅游后,在当了一回吃货后,在半醉半醒的嗨歌后,不知怎的想起我这个老同学来了,要求传一张近照给他们看,我回说老朽不堪恐污慧目,无奈对方坚持要看。因本人不喜照相,翻遍电脑,费了许久功夫,终于找到一张传过去,却得到“有气质”的过誉,我说“有气无质。对时代有气,轻如鸿毛”。这只是为了话说得漂亮,我等蝼蚁,活得战战兢兢,随时有可能被“嫖娼死”、被“收容死”、被“饭局死”、被“躲猫猫死”。周作人有言,“人未有不好逸而恶劳者,更未有不求福而避祸者,”为了活命,生怕赞歌落于人后,岂敢大胆到对时代有气?
又问还写文章吗?我说“改一句鲁迅的‘无声的中国’就是‘无声的方悄’,基本不写了。”中国很热闹,方悄爱清静,所以无声。
短短的几句话中就引到周氏兄弟的文章,莫非很喜欢,是的。我始终觉得文章是他兄弟俩的最好最重要,其他大人物和大文豪的自封的和他封的最好最重要,正如《何典》所说“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
或曰:鲁迅已过时,周作人有污点。是的!鲁迅不合中国梦的时宜,正从教科书里瘦身,据说还要把教科书所选《水浒传》的“拳打镇关西”改为“智取生辰纲”,莫非匡扶正义已过时,不择手段弄钱有理?
据周作人致孙旭升信中说“我田引水”是日本成语,意思是说别人的事牵扯到自己,我哪里有什么意见牵扯的呢?纯粹喜欢而已。既然喜欢,何不抄点两人的文字结束本文呢?——

鲁迅《春末闲谈》及尾注

“人民与牛马同流,——此就中国而言,夷人别有分类法云,——治之之道,自然应该禁止集合:这方法是对的。其次要防说话。人能说话,已经是祸胎了,而况有时还要做文章。所以苍颉造字,夜有鬼哭。鬼且反对,而况于官?猴子不会说话,猴界即向无风潮,——可是猴界中也没有官,但这又作别论,——确应该虚心取法,反朴归真,则口且不开,文章自灭:这方法也是对的。”
尾注49 :“特别国情:1915 年袁世凯恢复帝制时,他的宪法顾问古德诺曾发表《共和与君主论》,说中国自有“特别国情”,不适宜实行民主政治,应当恢复君主政体。”(湖南人民出版社《鲁迅经典全集三:杂文集》)

鲁迅《记念刘和珍君》及尾注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尾注125:有研究表明,段祺瑞在知道政府卫队打死徒手请愿的学生之后,随即赶到现场,面对死者长跪不起,之后处罚凶手、辞去所有职务退居天津,成为虔诚的佛教徒,自号正道居士,吃斋、诵经、看书、下棋,从此终生食素。”(湖南人民出版社《鲁迅经典全集二:散文全集》)

周作人《闭户读书论》
“至于野史等更有意思,那是行乐图小照之流,更充足地保存真相,往往令观者拍案叫绝,叹遗传之神妙。正如獐头鼠目再生于十世之后一样,历史的人物亦常重现于当世的舞台,恍如夺舍重来,慑人心目,此可怖的悦乐为不知历史者所不能得者也。通历史的人如太乙真人目能见鬼,无论自称为什么,他都能知道这是谁的化身,在古卷上找得他的元形,自盘庚时代以降一一具在,其一再降凡之迹若示诸掌焉。浅学者流妄生分别,或以二十世纪,或以北伐成功,或以农军起事划分时期,以为从此是另一世界,将大有改变,与以前绝对不同,仿佛是旧人霎时死绝,新人自天落下,自地涌出,或从空桑中跳出来,完全是两种生物的样子:此正是不学之过也。”

                 2016年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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