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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的一只蚂蚁】

无数山楼 发表于: 2015-11-25 22:13 来源: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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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窗子,迎接阳光、新鲜空气以及可能的一件事、一种偶然或必然。

    在我以习惯作工具试探着空,看看它对我的伸入有何感触、反应?有时我怀疑自己会被空卷吸过去,去充实虚空。良久,我发现我还好好的站在窗前,终于确定这空对我没有伤害,暂时构不成或有的危险,至少,这个结果符合我的经验,符合于这么多年来被度量的时光不偏不斜投在窗台的角度、强弱、柔和度。意识到我的痴呆,我也就回到现实中来。

    阳光带上自己的自由,也顺便捎带上风和潮气,对了!还有一只蚂蚁。它们在窗台上舞台剧的方式展开,为我、我的眼睛和触觉空出所属的相应位置。蚂蚁,无边的窗台奔跑着,似乎没有感受到我的存在,搬运着阳光、空气、水份,在窗台上忙碌着、松动那些坚硬,翻开阳台盆栽的疲惫,又像种植着什么。那属于我的那一部分空间传来阵阵敲击的声响,是要布景等待一件事件的到来。但,我已然存在的事实却被置若罔闻,好吧!我站在此时间的边缘,仔细地看着,看窗台的宽阔怎样的为蚂蚁装饰和改变。

    许久,蚂蚁觉察到观察者亦即参与者的我,于是格外使劲搬运一块块的虚空,放在我视野之内,逐渐地,蚂蚁、我、阳台、盆栽、阳光、空气、水份周围为虚空所填满,也构成我们这个我们陷入其中的独立的事件系统。当我和蚂蚁相互打量、观察对方时,阳台仿佛变得很小,阳光、空气、水份如被挤压、溢向虚空,并带走盆栽植物的向往和残存的绿色;而我和蚂蚁彼此在此事件系统中,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件时,空虚向事件系统袭来,阳台无形地变得很大,用空虚连接外界的虚空。这样,我们僵持着,都不肯后退一步,更不能前进一步。

    有点累了,想要伸出手指,一念方起,蚂蚁似乎早已猜透了我的想法,不急不慢地朝着我走过来,是赶赴刑场吗?亦或对我发动攻击?它每走一步,阳光、空气跟着移动,且摇晃、发出莫名的音声,为事件系统谱写、添加背景音乐。我突然惊讶地反应过来,系统快要破裂、塌陷,我像一个刑场上等待行刑的囚徒,而蚂蚁刹那间由赴刑者变成行刑者,它的步态那么庄严、威仪。阳光、空气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我想我能举手捏死蚂蚁吗?在谜面上,捏死一只蚂蚁有何困难?但捏死蚂蚁能解决什么问题么?一切问题能解决的真不在问题的表面,它常植入问题的内部,只有在问题的内部,我们才能理解、处理问题本身,才能解决问题。而蚂蚁的问题,不,是我与蚂蚁的问题不在此,我举起的手像在举起我的孤独。迟迟等待着……

    蚂蚁来了、来了、一步步,靠近阳台上我的影子,切块、然后一块块搬向窗外的空地、草坪,将我的经验、时光挪移到阳光、空气、水份充足的花园中。

    我固戍的这个窗台渐渐地没了边儿,边儿已被蚂蚁拆除,也将一件事件的偶然拆除。

    注:2015.11.25

[ 本帖最后由 无数山楼 于 2015-11-26 09: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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