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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消失了》(13)

木子车 发表于: 2015-8-28 12:40 来源: 今天

[size=10.5pt]李建设沉默片刻,抬起头说,可他俩都死了呀?

[size=10.5pt]不见得……在那个时空中他们的确牺牲在了虫洞里,可也许——不,应该是一定——他们仍旧活在另外一个时空里……我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从他们仍旧活着的那个时空中经过时空隧道,来到2118[size=10.5pt]年的这座城市,然后对她实施绑架。

[size=10.5pt]就算是如此,李建设说,可动机呢?他们俩其中一个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size=10.5pt]我勾下脑袋思忖了一下,说,或许是嫉妒吧。嫉妒你,还有我,但主要是你。她喜欢你多一些;而他俩变态的心理受不了,于是失去理智,铤而走险绑架了她,滑向了犯罪的深渊,最终被咱俩所唾弃,更被世人所唾弃!说完我就得意万分地望着他。要不是嫌酒吧不是跑马场而是考场,我一定会再次策马扬鞭起来的。

[size=10.5pt]那好吧,李建设避开我的盯视,局促地说,就算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请你告诉我,现在,目前她被囚禁于何处?

[size=10.5pt]她一定与其中的一个男宇航员在一起。依我看,年长的宇航员嫌疑更大一些。

[size=10.5pt]怎么讲?李建设瞪大了眼睛,眼白似乎都被抻多了不少,同时他也变得霎时年轻了不少,由于眼角鱼尾纹被抻平了些许。

[size=10.5pt]你看,外面雨还在下,而我们丝毫也没被淋湿,是由于我们身处遮风挡雨的酒吧……外面与里面是两重天,也是两个平行世界的存在;假如我现在走出去,而你仍旧坐在你的位置看我,我还是我,不同的只是我一定会被雨浇成落汤鸡;但毕竟还是两个不同的我,一个仍旧坐在你面前,拿她的被绑谈笑风生,一个浑身湿透兀自在雨中凄风苦雨——

[size=10.5pt]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建设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不要再耽搁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耽搁不起,得尽快找到并且营救出她!

[size=10.5pt]我望望酒吧窗外的雨,忧心忡忡道,李建设,你别忘了,还有卫生间里的她……两个平行时空中的她。

[size=10.5pt]什么意思?

[size=10.5pt]她还有一个老公呢。

[size=10.5pt]你意思是说——李建设稍作停顿,是他绑架了她?

[size=10.5pt]我可没说是他,但如果真是他,他也绑的是他的老婆,也就是另外一个她。

[size=10.5pt]我和李建设继续往前走。大街上有风拂过,雨丝被吹斜,俨然忧伤的人儿额前凌乱颤抖的发丝。但我们俩谁也没闲工夫忧伤,我们把如织的雨一帘一帘挑开,然后穿过,最终远远地将其甩在身后。可是我们再也清楚不过,我们,永远也走不出雨幕,除非它在某一刻停住下来。不过,雨住了的时候,我们内心的雨雾依然弥漫,无边无际,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蒙面男子藏匿何处,自然而然,她身囚哪里仍旧是未知。不如,此前在酒吧门口李建设转过脸冲我说,我们不妨先从她英俊的老公入手,一一排查,说不定他们(两位男宇航员)都是无辜的。我同意了他的建议。我们穿过一个丁字路口,一个十字路口,最后在一个人字形路口不约而同地站住了脚。因为我们被几声突兀而来的枪响惊得羁绊住了前进的步伐。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摩托车杀手一摁油门轰鸣而去。然后就是另外一个李建设已经把受伤栽出隐形交通工具的她揽在了怀里。而这个时候我已经镇静了许多,故作轻松地向前方四五米开外的地方努努嘴巴,冲身旁的李建设说道,喏,这下看见了吧——另外一个时空中的你正在学雷锋,见义勇为呢。我转过脸去观察李建设;他懵懂着一脸迷茫之色,但看起来就是冷漠。

[size=10.5pt]我又一次离开电脑去到书房外面客厅的沙发坐了下去。已经是午夜。我吸烟,打算梳理一番纷乱的思绪。吸完烟我又踱进书房去到窗户那里脑袋抵在玻璃上往小区下面俯瞰。我在想,终于,我把我的《大街消失了》与长微博上李建设的《大街消失了》对接上了。具体地说,就是让他的小说中的摩托车杀手走进我的小说中来。可是接下来,我思忖,我的《大街消失了》肯定越来越不好写,而且还得受制于李建设《大街消失了》接下去的走向。不自由啊!也就是说,我得紧跟着他的小说或者说虚构故事往前走。势必很艰难。如果出现意外情况,譬如他的小说某一天突然中断,我就不得不也停下来。我得尊重他,尊重他这个摩的司机作家,即他写不完他的《大街消失了》,我亦绝不私自将我的小说完成。这毫无可商量的余地。但必要的准备工作,即大量阅读必不可少,特别是李建设所喜欢的拉丁美洲文学爆炸那拨作家比如科塔萨尔《跳房子》和马尔克斯《百年孤独》,还有略萨和福恩斯特的小说。

[size=10.5pt]我现在已很少在课堂上给学生布置作文,因为我已经习惯于独自一人写我的《大街消失了》。要勤快,更要学会独立思考,而学生们杂七杂八的观点反而会束缚阻碍我的这种独立思考,最起码也会搅乱我的思考。但他们时不时冒出的新颖观点,还是会让我感到新鲜甚至大加赞赏,毕竟由于年轻、由于在场,他们对一些时髦的社会思潮以及新鲜事物的切身体察与认识会更迫近些,至于深刻与否一时也不好妄下结论。昨天下午上课时,补习班的那位四眼女学生就问我为什么最近要写的作文越来越少,我回答她说,因为我是一个教历史的,越俎代庖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好。她听后反驳问我,那老师你之前为什么要越俎代庖?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说是为了抄袭她们。我盯着她看了足有五秒钟,才对她说,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天天可以单独给你布置一篇课堂作文。没想到她说好呀,她正求之不得呢。今天是什么题目?她歪着脑袋问我。我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大街消失了》,吐瓜子皮似的。不过随即我陷入了惶惑之中:看来无意识真是害人不浅,难道我真的走火入魔了?而更要命的是,翌日我一走进补习学校教室,她就从教室后面迂回过来对我神秘兮兮地说,老师,我在微博上发现一个写小说的!我警惕地瞅瞅她,说网上尽是写小说的,穿越的悬疑的推理的恐怖的盗墓的应有尽有。老师我不是那意思……我搜索到了一个叫“李建设的博客”写的长篇小说《大街消失了》!

[size=10.5pt]那你什么看法?

[size=10.5pt]……就是觉得跟我经常在网上看到的不大一样。

[size=10.5pt]怎么不一样法?

[size=10.5pt]幽默是有点,也挺搞笑的,不过比较晦涩,有些地方不大易懂。

[size=10.5pt]这就对了。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妨告诉你,那个小说我也正好在读……本质上它还是属于纯文学。

[size=10.5pt]老师这我就不大明白了,小说就小说吧,还分门别类的,啥通俗文学又啥纯文学,有意思吗?

[size=10.5pt]我未假思索道,那意思可大了去啦,纯文学,顾名思义就是比较纯洁的文学。

[size=10.5pt]老师你就瞎掰吧。我爸可是喜欢了大半辈子你所说的纯文学,年轻的时候还写过诗歌,为此我上初三的时候我妈差点跟他离婚。

[size=10.5pt]你爸发表过作品没?

[size=10.5pt]没有。一个字也没有。为此我爸老是不开心,就好像丟了魂似的……有一次他送我上学,我睡着在了车里,他就把我送别的学校去了,害得我都坐座位上了才发现满教室的陌生面孔。我甚至半夜起床去卫生间还发现他枯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吓死我——

[size=10.5pt]那你爸因为文学哭过没?

[size=10.5pt]她扶扶眼镜,这我倒没发现,就是发现一回,我都不好意思说,就是有一次他们俩吵架,我妈扑过去拎起椅子砸电脑,我爸拦住我妈,并且跪了下去……

[size=10.5pt]春天是迷人的,特别是当你驱车或者骑车慢行于郊外时——注意,一定要慢些,再慢性,底线是只要车在动即可,要不春天的时间会缩短,迷人的感受亦会稍纵即逝,转瞬就是炎热烦躁的夏天——路两旁的植物郁郁葱葱,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味,回忆往事般一帧一帧往后退去,我们就仿佛漫游于另外一个世界,沉静却热烈、忧郁而欢欣——活着真好!但可笑的是,那天黄昏骑租来的公共自行车回家时我是在闹市的街心花园努力尝试感受这种迷人的,一不小心,还差点撞上一辆转弯也不减速的私家车,幸亏是个女司机没有粗暴地骂我“得是不想活了?”所以两天后的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决定去往真正的郊外踏青。

[size=10.5pt]我们租骑了两辆绿色的公共自行车,“低碳生活
[size=10.5pt]绿色出行”。但由于这种公共自行车没设后座无法驮人,于是我就去市场买了副结实的旅行背带把儿子捆绑在我的背上,一路在儿子的笑声中,向郊外漫游而去。我那睡姿别致的婆娘忽而骑在我左侧忽而是前边倏忽又是后边,但她却从未骑行在我的右侧。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这座城市东郊的一条沟,沟里是清澈见底的绿水,一侧沿岸是茂密的竹林,而另外一侧是高耸的土塬以及其上呈梯形排列得整齐划一的公墓。一边是游人的喧闹、一边是坟冢的沉寂,一边是生活、一边是死亡,我觉得这种搭配不仅意味特别而且还挺绝配,好像不如此,彼此会辜负对方的存在似的。

[size=10.5pt]居然还有瀑布!老婆惊呼道。我循声望去,俄顷,对赤脚站在沟底浅洼里的儿子说,瀑布是瀑布,就是太袖珍型了,还没有老爸的脊背宽……老爸对不起你,没让你见识到真正的大瀑布。儿子歪起脑袋眨巴着眼睛望着我说,不客气,在幼儿园的书里面我看见过大瀑布!说完他还夸张地用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根据目测,那比划中的大瀑布实际上比我脊背宽不了多少。我们三个在瀑布底下嬉戏了会儿,我就独自去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去,摸出手机开始刷屏。第一站当然是李建设的博客了。看看他的小说进度如何。

果不出我所料,我的发小、摩的司机、作家李建设还真在他的小说《大街消失了》中整出了惨烈的战争场面。他也可真能瞎编!导火索正是那小说中的人物摩托车杀手(现在他也成为了我的小说中的人物)。沟底的游客越聚越多,欢笑嬉闹,气氛融洽,友好异常,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和风习习,不要说战争就是纷争都毫无迹象可觅。看来,他真是无聊到了透顶。可是也真不可思议,我在手机上读了会他新贴的小说后,也变得头脑发热,热血沸腾,恨不得站起身走过去挑衅一下某位不顺眼的游客,如果有可能,然后跟他干一架,搞出一场发生在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小型流血冲突也未尝不可。望着摩托车杀手绝尘而去后,李建设又伸出两根指头探了探躺在他怀中的她的鼻息。遗憾的是,她已经气绝身亡。李建设抬起悲愤的目光,心中已蕴蓄了无比的愤怒,轻轻放下她在大街上,紧接着霍地站起身冲向一辆停靠在街边的隐形交通工具(可能是急火攻心激发了他的潜能,使得他一下子具备了透视特异功能),一把拎起驾驶员甩车外面地上,倏地钻了进去一溜烟蹿了。一条大街,又是一条大街,仍是一条大街,至第四条大街时,摩托车杀手已近在眼前。500米,300米,100米,诡异的是,就在他距离摩托车杀手100米这个距离节点之后,他们之间便保持在了这个距离,任凭他再怎么加速亦是如此。看来,李建设思忖,我跟这个邪恶的摩托车杀手共同遭遇了难以解出的数学追击难题!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加速,并且相应地予以调整他的车速,使得我与他之间的车距始终保持在100米这个节点上。这不是挑衅是什么?!我又一次抬起头放眼望去,沟底并无一可做挑衅之人。我无不感到彻骨的孤独。没法子,李建设仍得继续硬着头皮追击下去。先不管结果如何,重要的是得追,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他们已经追击在第八条大街上……李建设边追边思索:如果我把车速提高到超过光速的话,会不会就可以追上他?可是他要是也提高到与我一样的速度,势必还是追不上……这道数学追击难题难道无解,堪称世纪数学难题?不,不能放弃!如果达到光速,时间就会变为零,应该不会存在距离——也就是说,目下的追击问题将会是一个数学悖论问题。

[size=10.5pt]这会我感到眼睛发涩,但还不至于酸疼,可能是手机屏上的字太小,不过我喜欢字小,一是可以字斟句酌地写以免出错,二是读起来也不得不认真,总之是字小不仅觉得有贵气而且可以使文字所传递出的意义散发着一股子神秘气息。为了缓解眼睛的疲劳,我又一次把目光朝脊背宽的瀑布下的沟底散去。她们娘俩在水边玩得正酣,而我还可以心无旁骛地读李建设的小说,我忽地心里得来一股感慨与感动:我可真是幸福啊!生活如此,夫复何求?然而当我将目光落向不远处茂密的芦苇丛时,思绪即刻就回到了童年少年时在邻村露天银幕下的一幕幕:嘎子摇着一叶轻舟划出了芦苇丛,而日本鬼子的气垫船就泊在不远处,几名日本兵荷枪实弹逡巡在船头船尾,那黑烟囱似的炮管斜刺在半空中的炮台令人感到可怖之极……李建设紧蹙眉头,双手紧握方向盘在心中飞快地进行着验算,可他就是算死也追击不上此刻已经逃窜至第十八条大街的摩托车杀手。怎么办?李建设徒劳地在心里思忖,我该如何是好?这么无结果的撵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得打破目前这种僵局!可是又该如何打破呢?总不能调转车头无功而返呀!还是继续追击吧……愿上帝赐予我撵上他的奇迹吧!因为数学已经不管用了。不过,李建设随即又想,连科学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推诿给老天爷上帝等诸神,会不会显得太荒唐?顾不上那么多了,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所以还是不思考为好,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摩托车杀手总得也有死的时候,那么,我有把握与信心追击他到死!想到这里,李建设摁下隐形交通工具的窗玻璃,好让风吹进来继而扬起他额前的几缕头发,使得自己显得决绝和悲壮些。可是又撵过四条大街后,他便开始阿嚏阿嚏地打喷嚏。死都不怕,何惧伤风感冒?!些微感动随即滚过了他的胸膛,以致他眼眶里都感觉到了潮热。

[size=10.5pt]那两个中年女游客吵起来的时候,李建设与摩托车杀手由于双双速度达到光速,已然实现穿越,来到了1941[size=10.5pt]年的晋察冀抗日革命根据地。此时此地的摩托车杀手摇身一变,已换了一身汉奸服,礼帽、黑衣裤和圆口平底布鞋,朴素得很,而最朴素的是他屁股底下的自行车;李建设呢就寒碜多了,一头瘦骨嶙峋得能硌破他双胯的老驴替代了2118[size=10.5pt]年领先科技的隐形交通工具。我最喜欢瞧热闹了,于是就踱了过去。而此刻那两位中年母亲已经相互揪住了对方的头发,双双低头,气喘如牛。这是为什么呢?我好奇地向旁边瞧热闹的一个小青年打听。

[size=10.5pt]看样子是巧遇,小青年低声对我说,原配与小三打起来了。

[size=10.5pt]不对吧?

[size=10.5pt]什么不对?

[size=10.5pt]——小三一般都比原配年轻呀!我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难道这事也有特例?

[size=10.5pt]当两颗脑袋顶牛似的抵在一起的时候(彼此揪住对方的四只手丝毫没有放松),我透过两颗脑袋与她们的身体形成的三角形空间,望见了高耸在李建设小说中的炮楼:一面膏药旗猎猎作响,一个放哨的日本兵手持三八大盖来回走动。端掉它!李建设隐身于炮楼东南面大约二、三百米的一片小树林的一株大树后面,瘸腿老驴就拴在另外一株较细的树上,端掉它,藏身于里面的摩托车杀手一定插翅难逃,搞得好,必定就死翘翘了!而炮楼的西北面就是大片的芦苇荡。可是如何端掉它呢?李建设在心里思忖,用炮轰,可是得首先有炮呀;用汉阳造、中正步枪甚至捷克式机枪,也都不现实;用炸药包炸,可以是可以,不过太过于冒险,不划算;自杀式人肉炸弹更不必考虑,恐怖分子的行径,人人得而唾之……看来,只有请帮手了。两颗脑袋似乎是举累了,耷拉了下去,但丝毫不影响三角形的稳定性,两位中年原配和小三依然站如松,气喘如牛。稍微不同的是四条胳膊没有之前绷得紧松弛了下来。开始都比较容易,收场往往很难。看她们如何收场?我可没有耐心等候,索性坐回石头继续读李建设的《大街消失了》。扑棱棱,那边芦苇丛里掠起了一只水鸟,也许是野鸭子,我抬起头望过去时,它已经飞得很远了,小得像只麻雀。然后尖锐的枪声划过芦苇丛的上空。开枪的是炮楼上那日本兵岗哨,他大概嘴馋得想吃野味。可是,李建设想,即使你个八格牙路侥幸命中了,芦苇丛离炮楼少说也得有一、二百米,有胆出来捡吗?附近肯定有武功队神出鬼没的活动,一旦蹿出来,随便一下就撂翻了。

[size=10.5pt]牵着瘸腿老驴,李建设走出了小树林。不多久,他和它已经出现在了那片浩大的芦苇荡边的小路上。正值初夏,虽说这条小路毗邻芦苇荡但也不显得潮湿,倒是有点尘土飞扬的意思。沿着这条小路向东走了约摸30[size=10.5pt]里地,李建设远远地望见了一个小村庄,村口树上的知了还没有叫起来。应该不是小王庄,也不是大王庄,《地道战》里的好像叫小王庄。这被战火蹂躏的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哪来那么多小王庄?姑且就称它为小王庄吧。小王庄看起来不大,顶多也就四、五十户人家。应该到饭点了,但也没见几缕炊烟。可恶的小日本,我操你妈逼,中午饭看来是没着落了呀!进得村里,人影也不见几个,狗倒是撞见两、三条,可没有一个叫的,鸡大概被炮楼里的鬼子和二鬼子抢光了。如果真这样,荤腥是难得一见了。李建设心情愈来愈沮丧,倒不是由于担忧伙食差,而是因为摩托车杀手的逍遥法外与除掉他的艰难。

[size=10.5pt]武功队在哪里?李建设在村巷尽头一位拾粪的老汉面前站住脚问道,他的瘸腿老驴也站住了脚,呼哧呼哧要死不活的样子,麻烦您老人家给引见一下。老汉上下老眼昏花地打量他一番,说他不认识什么五功队六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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