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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消失了》(10)

木子车 发表于: 2015-8-28 12:36 来源: 今天

[size=10.5pt]伫立在冷清黏稠的街头,我2[size=10.5pt]一时不知该去往哪里。后来我2[size=10.5pt]决定去往李建设第二次消失后属于后者的那段空白时空看看——该段时空决定着李建设的清白与否;至于那把暗红色刀柄的水果刀,也许真的是我2[size=10.5pt]还是我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幻觉。可我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呢?而我2[size=10.5pt]又为什么不那么相信我呢?难道由于时空转换物质运动所产生的能量可以把我2[size=10.5pt]和我之间的某些共同属性,渐渐或者很快就消弭掉吗?——这是肯定、一定以及确定的,因为即使在同一个时空中每一个物质无不都是处于运动当中,即使如花花草草,即便只发生时间的改变,随着岁月的更迭总有一天也会枯萎,会化为尘埃归于泥土。而化学变化同样会发生时间的改变,也会发生物质运动,会产生能量……那么,如果物理变化与化学变化同时发生,同时进行呢?会不会……我2[size=10.5pt]感觉脑袋也正处于剧烈运动当中,几乎怀疑有一天我2[size=10.5pt]脖颈上的这颗脑袋变得我2[size=10.5pt]自己也会感到陌生。与此同时,我2[size=10.5pt]还不可遏止地怀念起暂被扣留在虫洞里的一只眼睛的视力与一只耳朵的听力来。正是由于此,有些人无耻地连第四人称都整出来了,有一天非整死他不可。

[size=10.5pt]我2[size=10.5pt]又一次晃晃脑袋,可还是顽固地向属于他人的那段空白时空走去。

[size=10.5pt]我2[size=10.5pt]返回到木卫一的时候,如愿以偿变回了我。

[size=10.5pt]最近一段日子,我发现李建设猛然间慢了下来,有时甚至两三天都没有贴(写)。我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不明就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不是因为他偷懒。

[size=10.5pt]李建设好多天没贴他的《大街消失了》。也许是过年过乱了他的心性,也许是由于生病什么事耽搁了,但还是由于乱了心性,只要他还活着而又偷懒没有写,就一定是乱了心性。回想起来,他一直没有跟我说过他们文学圈的事儿,但我从他的字里行间还是能够瞧出一些端倪,即那个圈子与人类生活的任何圈子并没有多少不同。直到我接受他指派的任务并且有意于网络上多少介入了那个圈子以后方才搞明白,其并不是多么高尚,谄媚巴结、尔虞我诈、排挤打压乃至迫害一应俱全,简直跟文学精神八杆子挨不上。这就很奇怪了,都堕落成那样了还有那么多人鼻青脸肿地在里面混,真是吃饱了撑得蛋疼,还不如去干些实际的事情来得实在。可是我们有精神追求!也一定会有作家这么强调,我们的文字就是勘探人类的心灵,挖掘人性的隐秘与疑难。这当然没有错,可问题是用谄媚巴结、尔虞我诈与打压排挤这些与其它圈子譬如丑恶官场的下三滥手段,勘探与挖掘出的意义还有意义吗?难道是在亲身实习先把自己培养成无耻,然后再批判人性的恶?倘若真如此,这,这这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打文学的脸么?或许有人会指出我的狭隘与偏激,说现代小说并不是为了批判人性之恶,而只是展示;或者,艺术作品跟创造它的作家不能划等号,一是一二是二,应该区分开来看。要我说,既然你们要展示,可以考虑去两个地方见习实习即官场与黑社会,何必多此一举写作呢;一是一二是二,那三是什么?也许是我太传统太守旧太迂腐,也许因为我是圈外之人,反正我以为写作正是为了内省反观作家自我,然后最大限度地于现实中矫正人人都存在的人性缺点与人性之恶。如果当真越写缺点越多,越写越恶,还受到好评如潮得奖无数,那不是老天爷瞎了眼就是上帝没上班。具体案例就不赘述了,你们懂的。

[size=10.5pt]光是一个李建设都搞的我头痛,更别提我与我在我的《大街消失了》里的两个分身了,即我与我2[size=10.5pt]。无论如何不管李建设怎么样,即使他以后不再贴他的小说,我还得接过他的接力棒,把他的未竟之业、我的《大街消失了》继续写下去。

[size=10.5pt]我2[size=10.5pt]返回了木卫一驻地。可能是由于受地球日益加重的雾霾的影响与传染,木卫一上也是雾霾重重,遮天蔽日的飞扬物险些让我迷了路,要不是李建设他们三个事先在两顶帐篷顶上亮起灯盏,说不定我就会又一次穿过虫洞,去往别的什么时空。但说实在话,我还真想去往古代譬如明朝清朝啥的去看看,去逛逛。我走进了属于我们三个男人的帐篷。他们三个坐在那里正交谈着什么,见我走进来立马噤了声,只拿六道指头似的目光刷着我,就好像我是他们的手机屏似的。

[size=10.5pt]我把他们当作手机屏回刷了过去,先是李建设,接下来是她,最后才是年长的宇航员。倒是后者首先发话问我死哪里去了,我回答他说重返罪案现场,他不屑地回应我说,做梦吧,你既非杜宾也不是福尔摩斯,去了也是白去。

[size=10.5pt]可是我喜欢看侦探推理小说啊!《尼罗河惨案》你看过没有?权当是实习,不行吗?我再次依次扫视了其余两个沉默者。他们俩心知肚明地仍旧默不作声,还暧昧地相互望了望对方。

[size=10.5pt]不行!年长的宇航员孩子气地说,《尼罗河惨案》是电影。再说了,雾霾这么严重,你肯定会迷路的,说不定去的是另外一桩谋杀案的现场。

[size=10.5pt]大同小异,我无所谓地说,世界上所有的谋杀案必有类似或者重合之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歪打正着,由此案侦破彼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size=10.5pt]年长的宇航员思忖片刻,说,也是,所有的推理都得依靠逻辑。那么麻烦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谋杀了——他小心翼翼瞥一眼她——另外一个她?

[size=10.5pt]非常抱歉,眼下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饿了,麻烦您给整点吃的,快餐也行。再说了,李建设第二次从阳台外面消失后的具体去向,我还没有勘察清楚,不便冒失地告诉你什么。作为一个见习侦探,敷衍潦草是大忌。行了,我现在告诉你的只能是,我,饿啦。

[size=10.5pt]你们俩是不是当我们俩不存在?李建设终于憋不住发问道,即便是真的不存在,假如有第三者在场,也不会任由你俩傻逼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说相声!

[size=10.5pt]谁说相声啦?谁?你倒是说清楚!年长的宇航员受辱似的质问李建设,我们这是小说的对话,电影的对白,搞清楚!

[size=10.5pt]行了行了——行啦!我饿了,拜托你们去外面争吵好不好……

[size=10.5pt]等我们重拾理智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缓缓抬起目光说道,咱们得换个地方。然后扫一眼对面床铺上坐着的我们三个男人。

[size=10.5pt]啥意思?李建设不解地问她,换什么地方?

[size=10.5pt]这里雾霾日益加重,我担心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被pm2.5[size=10.5pt]活埋。

[size=10.5pt]可是地球上也是如此啊!年长的宇航员说完瞅瞅我和李建设,李建设就说对呀,也是如此,转过脸他又瞅瞅我,于是我也说对呀,也是如此。

[size=10.5pt]她仍旧慢条斯理地说她的意思并不是指返回到地球,而只是打算把我们的帐篷挪个避风的地方。可我们还是不大明白,因为避雾霾毕竟不像避风那么容易,说避就能避的。倘若真是如此这般轻而易举,人类干脆全部搬离城市与乡村,直接进山凿洞像原始人那样过穴居生活得了。

[size=10.5pt]两顶帐篷挪了好几个地方,她却总能指出种种原因逐一否决,搞得我们三个男人汗流浃背不说还都表现得干劲十足,尤其是年长的宇航员,总是第一个冲在他应该出现和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而事实上,他距离她最遥远,其次是我,最近的自然是李建设了。这怨不得谁,要怨就怨木卫一上异性实在太少,岂止是少,简直就是唯一呢。

[size=10.5pt]你这是自作多情与自讨苦吃!我斜靠在一顶搭了半截的帐篷上睨着他说,她跟他眉来眼去已经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size=10.5pt]年长的宇航员停下手里的活低下了脑袋,俄顷又抬起来说,我愿意;再说了我又不是同性恋者,否则可以考虑一下你。

[size=10.5pt]我没有再说什么,灰溜溜去找李建设。他与她正在搭建另外一顶帐篷。我走过去对她说,那边找你有事儿。她就走了过去。我收回望着她背影的目光转而对李建设说,他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来心理不平衡得很!李建设手里揪着一团帐篷说,她刚才对我说,你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size=10.5pt]怎么有趣了?

[size=10.5pt]喜欢无事生非不说,还到处搬弄是非——李建设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正在极富母性慈怀地替年长的宇航员掸去肩膀衣领上的灰尘,他也十分享受纤细手指的拨弄,陶醉得连眼睛都能闭起来。

[size=10.5pt]我没有胡说八道吧?我迎住李建设的目光阴阳怪气地说,眼见为实,事实胜于雄辩!

[size=10.5pt]李建设没有理会我。但他还是垂头丧气地低下了脑袋,并且松开了手里揪着的那团帐篷。

[size=10.5pt]她这时走过来对我俩说,不行再换个地方,歪歪脑袋,耸耸肩膀,努努嘴巴朝年长的宇航员那边示意了一下,他也同意了。

[size=10.5pt]换哪里?李建设语气生硬地问她,手又向散落在地上的帐篷探抓过去。终于又揪住了一团帐篷。这里不是避风,挺好的嘛。我们已经换了五六个地方了……你这样无休止地换下去,估计我们就得搬离木卫一了,难道不是吗?他求救似的瞅瞅我,我迅速别开了脸。他又冲她说,难道我们几个呆在这渺无人迹的地方,就是专门为了不停地搭帐篷,拆帐篷,再搭建,再拆掉——够啦!我他妈的算是受够了!

[size=10.5pt]闭上你的臭嘴!我们三个望过去,年长的宇航员受惊似的后退了半步,不安地看着我们。

[size=10.5pt]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她终于愤怒了,终于歇斯底里了,终于咆哮了起来,滚!——

[size=10.5pt]我停了下来。吸烟。我审视着电脑显示器上一行行一段段排列整齐的文字,一种念头在内心里酝酿发酵。我在考虑如果砸掉一台电脑的话势必还得再购置一台。这样的话,在付诸行动之前将念头扼杀在冲动之前还是有必要的,一切也还都来得及。如此,还是赶紧去上卫生间的好。然后洗洗睡吧,毕竟明天还得照旧去补习学校。

[size=10.5pt]要不是为了生存和生活,我每天都不想上大街上去,一走出家门来到大街小巷,我就会不由自主念起集我的发小、作家与跑摩的三位于一体的李建设。已经连着好几天,每当我乘公交经过那个隧道口时,都会看见被扣的一长溜摩的整齐地码在那里,旁边是苦苦哀求的摩的师傅与机器般执法的交警。一方脸上堆积着愁苦,另一方脸上也并非尽是炫耀着冷漠。这样的情景时常盘踞在我心头,搞得我一时还忧伤得不行。我是觉着吧,人活得都不易,也包括那些交警;要是不知道李建设是跑摩的的,也许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可他偏偏就是。

[size=10.5pt]我今天有意避开了那个隧道口,宁愿多绕点路,可他妈的临到补习学校那条街的一处天桥下,又是熟识的愁苦与冷漠交替鞭挞着我脆弱的心灵。我草泥马!明天绕过这里!哪里有愁苦与冷漠我就绕过哪里,即使补习学校门口有我就绕到后门,后门仍有我就绕到侧门,没有侧门我翻墙进去……所以我有时恨透了李建设,真想把他摁在我的脑海里溺死,然后一脚踹出去,踹得越远越好。对喽,晚上回去就把他踹木卫一上去。如果还不够远,可以考虑直接踹出太阳系。

[size=10.5pt]走下公交往补习学校方向走了十几二十米,我忽然觉得不对,停下脚步想了想,随后返回到公交站牌下。正对着站牌的是一条逼仄的小巷,巷子里经常是湿漉漉的,菜叶塑料袋报纸遍地,如果我踩着它们穿过这条小巷,再右拐直行大概三百米便是28[size=10.5pt]路公交站牌,而斜对着站牌的就是补习学校的后门。后门比狗洞大不了多少,而且那铁栅栏似的小破门锈迹斑斑,也许自从它矗立在那里到现在从来就没有被打开过。既然是门,纵使再小也是门,可如果从来不被启用的话,翻墙最后一个方案就不得不实施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翻越铁门,那是由于它虽小却并不意味着它跟其它大门们不一样没有直楞楞戳向天空中的红缨枪枪头,我一向恐惧这些有着尖锐东西的事物,它们太咄咄逼人了。绕这么一大圈子后,我已经满头是汗,感觉畅汗淋漓之极。唯一感到缺憾或者干脆直接说贱的是,并没有撞见我想象的有意要躲避开的愁苦与冷漠。也就是说,我这另类的行径已经吊诡到与事由的源头无关,与李建设无关的地步。

[size=10.5pt]翻过墙头,我低头走在补习学校后面小花园的小径上时仍旧在思考,今天布置课堂作文时该选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拟好的哪个题目,是《论雾霾的危害》还是《在大街上》好?

[size=10.5pt]我们终于厌烦了无休无止的搬迁帐篷活动。她在最后一次落成的两顶帐篷之间的空地上,郑重其事地冲我们三个说,其实我早就厌倦了,也早就想离开这里,可是离开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此摆脱了搬迁之苦。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得继续搬迁下去,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完她看看年长的宇航员,对他说,你是怎么看的?他瞅瞅我跟李建设,转而对她说,我不好回答你的问题,我又没有他俩帅也没有他俩年轻,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她嘴角一撇,嘁了一下,鄙夷道,还拽得不行!

[size=10.5pt]我不是拽,是谦虚,也是修养!年长的宇航员满不在乎地说,并且挑衅地瞥了我与李建设各一眼。

[size=10.5pt]他翅膀硬了,竟敢翻嘴了?我若有所思地对我旁边站着的李建设说,他恐怕要离开我们单飞了。

[size=10.5pt]李建设仍旧阴郁地低着头,没有理睬我。他抬起一只脚的脚后跟用脚尖划拉着木卫一的地面。他也一定有所想法了。我往她跟前移了移,说,你就直说接下来的打算吧,我马首是瞻你就行。她盯着我看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才缓缓让她的目光离开我,问他们俩,你们到底作何打算?年长的宇航员低声咕哝说他想家了,归心似箭,想告假些时日,歇歇疲惫的身心。李建设说他没别的打算,就是想洗脱他杀人的嫌疑。

[size=10.5pt]那好吧,她非常疲惫地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那就各随所愿吧。散了,拾掇一下,吃过午饭,准备出发。

[size=10.5pt]午饭过后,首先是年长的宇航员,向我们依依惜别后缓缓朝虫洞方向那边走去。他一步三回头,搞得大伙一时伤感起来。我们三个站在帐篷前目送他走远,消失。接下来该你了,我冲李建设说,我保证不伤感。没想到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伤感啥子嘛,我压根就没打算真的离开。

[size=10.5pt]啥子意思么?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紧张兮兮地又问了一句,你丫该不会是想继续——我瞟一眼她——与我们呆一起?

[size=10.5pt]正是。李建设又补充道,我想邀请二位与我一同见证我的清白与无辜——如何?

[size=10.5pt]不!我不愿意……你休想!如果再说下去,我想我一定会哭出声来。狗日的李建设,也太他妈的会吊人胃口了!

[size=10.5pt]肃穆地面对帐篷,我们三个整装待发。

[size=10.5pt]我还会回来的!对着两顶相向而立的帐篷,我在心里默念道,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我把余光飞过去,见那二位正轻蔑地瞅着我,就好像他们已经窥探到了我此刻内心的某种想法。决不能让他们的轻蔑得逞。要不要拆掉它们?我问他俩,反正我不打算再回来了;你们呢?我坏笑着望着他们。

[size=10.5pt]可谁也没有理我,相继转过身朝虫洞那边走去。

[size=10.5pt]空旷,寂静,昏天黑地的雾霾。我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快抵达虫洞时,他们俩驻足回头朝我们驻地方向那边望了望。我相信他们什么也看不到,除了空旷与雾霾;而心底的感受却并非是寂静。此去最大的悬念对我而言,只是她以何种心态与姿态去面对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中的她,即活着的她如何面对死亡的她。至于其它,我已经兴趣不大了;而李建设呢,作为嫌疑人并且想要设法洗脱他的嫌疑,此番返回2118[size=10.5pt]年那座鬼影森森的城市,肯定会遭不少罪。

[size=10.5pt]转过山头,虫洞赫然在眼前。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也赫然在我们眼前心事重重地徘徊。

[size=10.5pt]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无吃惊地问年长的宇航员,再晚会恐怕到地球上就赶不上末班地铁了!

[size=10.5pt]我想他了。年长的宇航员看上去要死不活,好像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了他99%[size=10.5pt]的生命,而1%[size=10.5pt]的生命迹象就是此刻他还在眨巴着的双眼。

[size=10.5pt]他想他了。她黯然道。

[size=10.5pt]谁?李建设问。

[size=10.5pt]年轻的宇航员。

[size=10.5pt]瞬间,巨大的沉默湮没了我们。他的光荣事迹我也早有耳闻。这么说,年长的宇航员难道要赴其后尘堪当负质量之责葬身虫洞了?而之后他的具体表白是这样的:我只希望你们三个囫囵地离开。

[size=10.5pt]阳光艰难地穿透雾霾,经过街边的一株梧桐树,照在我的脸上。由于入不敷出,我昨天已经决定了每天租骑街边的自行车上下班,去补习学校或者回家。而省下的公交钱还是给了街边的早点摊,除过雷打不动的一根油条,比以往多要了杯豆浆。这个时候,我已经骑过了三个十字路口,感觉腹中还是有点空,每次脚踩下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同样的时间与路程,骑自行车要比乘公交饥肠辘辘之感明显得多,要是改为徒步,估计即使加上刚才那杯豆浆也是无济于事。

[size=10.5pt]所以,我不能不怀念我的那辆二手普桑,以及有时根本就不需要吃早餐却不怎么感到饥肠辘辘的那种自欺欺人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也因此可以断定,早餐饭量大的基本上都是下苦力的穷人。新陈代谢的快慢直接体现着一个人事业成功与否和生活质量的优劣。必须得阻止某些令人感到沮丧的念头的侵袭,所以我骑到一条逼仄小巷口时,猛地一刹车闸,冲着一条突然蹿出的野狗骂道:你得是不想活了?!如果这条野狗不忿,等会它完全可以蛮横地对着一只挡道的蚂蚁,重复“你得是不想活了?”以弥补在我这里的心理落差。照此逻辑推理下去,我真的非常担忧,总有一天,驾私人飞机的土豪会对着一只经过的飞鸟怒斥道:你得是不想活啦?!

[size=10.5pt]由于一个小时内租骑自行车不计费,而我的两点之间的距离往返加起来都不足耗费一个小时,所以除过之前办卡所缴费用,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去补习学校和回家。一想到这件划算的美事,我暗自庆幸自己住的真他妈恰到好处。不过,要是谁住的光是单程就得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估计连过过“你得是不想活了?”的干瘾都会失去,因为你乘坐的是公交车,这句话就是说也轮不到你,而只能是公交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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