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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石上草

贾哲慧 发表于: 2015-5-23 21:00 来源: 今天

清理房顶时,在一堆耐火砖间,发现了一株草,这些耐火砖是当初铺房顶时剩下的,懒得搬动,便随手堆放在靠近烟囟的犄角旮旯里。
       其实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每逢下雨,紧挨烟囟的屋顶便会洇湿一片,遇到连雨,渗下来的雨珠便嘀嗒嘀嗒往下掉,恰恰是放置煤气灶的地方。通往房顶没有楼梯,须爬活动梯子,很不方便,因此平时没人上去。
       堆放耐火砖的地方并没多少积土,只有一点儿被雨水濡湿的灰尘的污渍,这株草像一个沉疴在床的病人软沓沓地贴在最上面一块耐火砖上,根则伸进摞起的砖缝里。起初我并没留意这团灰朴朴的绿,然而当我将手触到它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叶子肥嘟嘟的,蛇一样柔软,且有吸附感,似乎将一切接触物都当成救命稻草。慌乱中,我撞翻了那摞砖,那株草彻底暴露在我的眼中,它灰白的根系上没有泥土,甚至干净得不粘一丝灰泥。
       当初铺完房顶是打扫干净的,根本不会留下一棵草籽在这里,这些年房顶没上来过人,没有人为的可能,唯有风或鸟是这棵草的播撒者,而这种植物似乎周围没有看见过,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被带来的。长在石头上的草我见过许多,印象最深的是景天,灰绿的色,尖挺的叶,层层叠叠,紧紧凑凑,一看便知是耐旱植物。而这株草尽管色泽灰暗,但柔软肥硕的叶子并不像是生长在岩石上的植物,如果是一株景天或瓦松,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拔掉,但面对它,我却恍然有面对动物的感觉,从而心底升起一阵阵惊悚。
       僵立几分钟后,我才缓过神来,那的确是一株不会食人的草,只是它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太不协调了。已是晚秋,从它干枯的茎来看,它似乎开过花,无法想象这需要做出多大的努力,需要汲取多少倍的营养!
       悄悄地,阵阵感动涌上心头,喉头绷紧,鼻子发酸,眼泪淌了下来。
       翌年初春,同朋友去红旗渠玩儿,下山途中,一块巨岩旁,看到当地农民摆着一个凉粉摊。那天游客稀少,每有人经过,老板娘都会停下麻利的手,游客脚步稍微迟疑,她便会略带羞涩地低声招徕:林州凉粉,亲手做的,很好吃。
       恳求的叫声里,似乎有一只手拼命地抓住游丝一样的希望。
       阳光很朗,泼洒在人身上很舒服。蓦然,我看到巨岩上坐着一个女婴,旁边是一个稍大的男孩,手里攥着一条带子,带子的一端系在女婴的腰间。男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那天是双休日,倘在平日,应该在幼儿园吧。
       刹那间,我油然想起了我家屋顶的那株草,热泪从眼眶再一次淌了下来。
       朋友很诧异,我谎称一只飞虫误入眼里。
       他们哪里知道,我想起了一株石上草。

[ 本帖最后由 贾哲慧 于 2015-5-23 22:30 编辑 ]

最新回复

南屿 at 2015-5-24 01:15:43
前面部分写得很好。但后面转折得有点突兀,所以衔接得不够自然。随笔还得从容娓娓道来。建议挖掘拓展开去。乱弹了。见谅。
心船红玫瑰 at 2015-5-24 04:12:18
写得真好 是你一贯得文字风格

[ 本帖最后由 心船红玫瑰 于 2015-5-24 19:47 编辑 ]
贾哲慧 at 2015-5-24 05:51:37
谢南屿老师的指导,我想想再改改
贾哲慧 at 2015-5-24 05:52:09
谢谢红玫瑰
石买生 at 2015-5-24 08:19:39
草与人之间,确实如南屿兄所言,缺乏必要的点染。
贾哲慧 at 2015-5-24 14:32:39
石老师说得是,我在考虑,如果没有好的处理办法,更将写人的部分删掉。祝好

[ 本帖最后由 贾哲慧 于 2015-5-24 14:34 编辑 ]
贾哲慧 at 2015-5-24 14:33:39
石老师说得是,我在考虑,如果没有好的处理办法,便将写人的部分删掉。祝好

[ 本帖最后由 贾哲慧 于 2015-5-24 14: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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