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一场
时间 清晨
地点 斯巴达王宫一室
【 乳媪上】
【 乳媪】小鸟 塔丽莎 塔丽莎 小鸟 你在哪里 啊 悲惨 你像一团夜雾蒙住了我这双饱经风霜的眼睛 天呐 我看不见我的小鸟了 塔丽莎 你在哪里 国王 王后 公主不见了
【国王携王后及若干仆从上】
【国王】吵什么 你这该死的老娼妇 大清早便让你那毒舌喷吐惊惶的烈焰 使众人的安宁猛然之间受到疑虑的烧灼 你刚才说什么 谁不见了
【乳媪】公主像一阵轻烟一样从她的宫室里消失了 今天早晨当我按照约定来取公主的画像时 结果只看到那副公主的画像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可是公主却不见了踪影
【王后】她是起床到花园里去了吗
【乳媪】平时公主都是由我叫醒的 这个时间她是不大去那里的
【 国王】来人 到花园里看看 顺便到王宫的其他地方找找【一仆下】
【乳媪】啊 我担心我那可怜的小鸟已经飞到了雅典
【国王】你这卑贱的娼妇 你说什么 塔丽莎去往了雅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倘若你胆敢隐瞒 我定叫你尝受一下皮鞭的滋味
【乳媪】尊敬的国王 我哪里敢隐瞒半句 昨晚公主对我说起了雅典 当她提起那里的王子时嘴边总是挂着甜蜜的笑意 出于女子的本份我要公主矜持一些 可她却拧紧了眉头把我赶了出来 就在我出门最后一次回望公主时 她还在对着墙壁失神地叹息
【 国王】这么说 公主是被维那斯金盏中的酒液溅到了 她是爱上了雅典的王子
【乳媪】恐怕是这样的
【国王】啊 这个不听话的浪蹄子 我抓到她非把她打死不可
【王后】我可不准你惩罚她 就是疾风吹痛了她那娇嫩的面颊都不行
【国王】哼 我连你都要一块惩罚 倘若不是你的娇纵 我那苦涩的泪水岂会垂挂于暮年的光景 在本来习于安逸的年纪里却使心灵如此狂暴地激荡
【仆人及雅典使臣上】
【使臣】陛下 我刚刚听说公主在王宫里失去了踪影
【 国王】啊 你来的正好 塔丽莎可能去往了你们雅典 还要请使者再冒着辛苦的催励 登程沿途帮忙找寻一番 斯巴达王定会记住你的这番情意 也请你代我向你们的国王和王子致意
【使臣】我很乐意为国王陛下效劳 希望此番命运能够将我带到公主身边
【国王】那我就不延留使者了 怠慢之处还请海涵【对仆人】来人 快去备马 【一仆下 】
【乳媪】国王 还请让我跟随使臣一同回返 人群里只有我熟识公主 兴许会有帮助哩
【国王】哼 我哪都不准你去
【王后】你就让奶妈去吧 塔丽莎见了她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 重新回到她这不幸的双亲的身边【使臣及乳媪等下】
【国王】悲伤的时辰啊 你远远地飞逝吧 普照万物的太阳 我不愿再看到你 仁慈的天父 宙斯 倘若你也曾有过我这一种悲伤 你就不会拒绝我这虔诚的祈愿 但愿你能在赫克利的峰顶听到我的声音 假如你过去不曾拒绝过对我的恩宠 现在还依然照拂你的宠儿吧 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向我席卷而来 恐怕要发生什么重大的灾祸哩 可是 王后 让我们摒除了疑虑的惊扰 静静地等待着塔丽莎的回返吧
【王后】只要还能让我见到我的女儿 就是把我的生命夺去我也心甘情愿【同下】
第二幕 第二场
时间 傍晚
地点 雅典城郊
【忒弥斯上】
【忒弥斯】黑夜已经披着轻盈的面纱从那远处的山岗上走下 可是瞧 她的面容多么惨白 往日优雅的举止也被莫名的慌乱所替代 难道她也为这样一种狂暴的计划而心悸吗 女人总是这样软弱 如果她要为王子抛撒几滴虚假的眼泪 那就让她的悲叹化作满天的云雾吧 可是她却丝毫也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因为我的心像磐石一样坚硬 女人的叹息不能刺痛它 就是维纳斯那幽怨的目光也不能使它稍稍软化 可恶的恶犬 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听 那边是什么声音 是伯尔尼斯来了吗 可是还是让我躲在后面侦视一番【退后】
【 塔丽莎上】
【 塔丽莎】雅典的土地啊 你这人伦的雅范 光明的中心 从你的怀抱之中曾孕育出多少光辉的儿女 此刻我静静地站立在你的面前 一种神圣的光环环绕在我周身 我要为你唱起庄严的颂歌 让这歌声飘过苍穹 直传入那雅典的王宫 【唱】雅典啊 你这秀丽的仙乡 英雄的战歌至今还在峰峦间回荡 从你那多情的眼中 一位骄傲的儿郎 正踏着七彩的云雾翩然上升 他是你所有的智慧的凝聚 在无数个夜晚 你都曽 轻轻地抚他入睡 并且 将那丰盈的思想带入他的梦中 而苏醒 你又赋予他优美的仪容 直教所有见到的人都觉得无限欢欣 可是 请用你那多情的目光回望我一眼吧 雅典 把你的恩宠分给我一些 即使衣衫褴褛 我也不至于像此刻这样伤心
【忒弥斯】哼 听到别人对雅典的赞美 我便气得浑身发抖 且让我出去教训她一番 且慢 伯尔尼斯那只老狗到现在还没来 看来要实现我的计划必须要借助于这个外乡人 让我上前试试 【趋前】
【忒弥斯】可怜的女儿 你从哪里来 为何让那尘土亲吻你鲜红的面颊 白白地让上天的赐予就这样遭到污渎
【 塔丽莎】 万物的灵长人类也只不过是泥土的作品 所以 老人家 我的面容并没有遭到多大的损失 我只不过使它恢复本来面目罢了
【忒弥斯】讲得好 可是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为何这样风尘仆仆
【塔丽莎】我从太阳落下的地方来的 瞧老人家 那柔情的太阳正对着大地眷恋地望着最后一眼 它马上就要回返我的故乡
【 忒弥斯】斯巴达吗 我曾到过那里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塔丽莎】可惜我已经离开了它 而且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去
【忒弥斯】柔情的女儿 你是逃婚出来的吗
【塔丽莎】不 我是为了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忒弥斯】你的心上人就在雅典吗 雅典几乎所有的居民我都认识 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 塔丽莎】真的吗 他就住在雅典的王宫中
【忒弥斯】啊 是我们的王子殿下吗 我过去曾给他看过病
【 塔丽莎】可是 老人家 我全身的衣服都破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见王子
【忒弥斯】【旁白】哈 真是意外的福祉 且让我把这件涂满了毒液的衣服送给她
【 忒弥斯】女儿 我这里正好有件衣服 那是我的女儿过去曾穿过的 可是它的质地并不算华贵 甚至还有些破旧 你愿意接受这件衣服吗
【塔丽莎】老人家 朴素的饰物正好可以衬托出仪容的丰美 只有那丑陋的鹌雀才需要过多的修饰
【忒弥斯】我的女儿因为在那繁茂的花季便黯然凋陨 徒然地使我的悲哀敲响着幕年的丧钟 我在你的身上放佛又看到了我那逝去的女儿的灿烂光华 所以把它拿去吧 柔情的女儿 王子殿下在今天晚上会在王宫前的广场上举行宴会 到时候全雅典的年轻男女都会前去参加 届时最美丽的姑娘可以跟王子共舞一场 到时候你就穿着这件衣服去吧 再见 柔情的女儿 悲伤此刻已注满了我的心肠 我不能再说更多的话了
【 塔丽莎】再见 老人家 谢谢你的忠告 也祝愿你的悲伤能够得到消解 【各下】
第二幕 第三场
时间 同前
地点 雅典王宫
【帕多里奥携伯尔尼斯及格莱蒙上】
【帕多里奥】格莱蒙 你不是要出门远游吗 怎么会有空闲参加今天的晚宴
【格莱蒙】好朋友 我的心丢在了这里 我是回来找寻它的 一个没有心的人就等于是一具木偶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不会快乐的
【帕多里奥】听你这样说我真难过 可是 你把心丢在了哪里呢 是哪位天仙令我们可爱的格莱蒙这样失魂落魄
【 格莱蒙】天仙 不 她比天仙还要动人 她那美妙的嗓音好似林间清泠的泉水 她那双纤细的秀足微微展开恍若一只展翅欲翔的天鹅 当她踩着欢快的音乐的节啪跳起来的时候 就是一颗晨星漂浮于黑暗的夜空也不会比她更加璀璨夺目
【帕多里奥】可是 她到底是谁呢 这样的好人我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格莱蒙】唉 她就是那太可爱太冷漠的希罗 她把自己的美貌幽闭在寂静的光阴里 使岁月白白地浸蚀着她的美丽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不肯让我多看一会 她真是一个太吝啬的人 要节省反而造成了莫大的浪费
【帕多里奥】这到的确是一个可爱的人儿 可是她也仅仅比其他人可爱一点 好格莱蒙 睁开你那混沌的眼睛 让它多餍饮几分美丽吧 今晚我们雅典全城的贵妇贤媛都会前来参加 到时候你可以让你那放肆的眼睛汲取更多的甜蜜
【格莱蒙】除非能把丢失的心从希罗那儿找回 否则我的眼睛绝不会违拗我的心灵的旨意
【帕多里奥】伯尔尼斯 广场上布置得怎么样了 篝火点燃了吗 所有邀请的市民都来了吗
【伯尔尼斯】回殿下 一切都准备好了 就只等您前去参加
【帕多里奥】好 那就让我们去吧 来 好格莱蒙 让我们唱起欢乐的歌声 跳起那雀跃的舞步【二人下】
【伯尔尼斯】啊 时间来不及了 已经错过了我与忒弥斯约定的时间 倘若让那王子继续活在世上 悔恨定将我遣返死亡的故乡 可是 让我跟上去吧 情势已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下】
第二幕 第四场
时间 同前
地点 雅典城郊
【忒弥斯上】
【忒弥斯】荒野上的孤星啊 快停止你那威严的俯视 肆虐大地的风暴马上就要将严冬送入雅典的王宫 你那黯淡的光芒无法照亮命运的轨迹 肃穆的死亡就要随着月亮登上它的宝座 任何人或神都不能阻止 啊 来吧 死亡 你实在是一个挺可爱的人儿 我要为你除去无知的世人加在你冠冕上的轻蔑与侮辱 轻轻地把这颗火热的心奉献
【使臣携乳媪等上】
【使臣】站在那里的是谁 是我们身心的守护者吗
【忒弥斯】【旁白】啊 给人撞见了 可是 慌乱 收回你的脚步吧 我认出来了这正是前些时候出使斯巴达的科诺特 他还不知道我被王子驱逐的消息哩 没错 科诺特 正是我 全雅典康健的福音
【使臣】忒弥斯 你为何此时远离了那欢乐的大众 而像孤魂一样在荒原上游荡呢 因为我听到了城里发出的巨大的喧哗声 火红的光幕也在夜空中轻轻地摇曳 就知道我们的王子今晚定在举办一场欢乐的华宴 好兄弟 究竟是什么促使你拒绝欢乐的蜜吻而只身来此拥抱冰冷的孤寂
【忒弥斯】年轻人的欢乐在我们这样的年纪只是一种喧嚣的的烦扰 我因为偶然之间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在城里点燃第一盏灯的时候我便离开了众人 静静地在这里凭吊我那逝去的青春
【使臣】唉 老兄 我们现在头发都白了 可是当年我们跟他们一样爱胡闹 我们也曾在这样的时辰牵起那美妙的少女的手 嘿 你还记得吗 当夜晚睁开她那黑色的眼睛的时候 我们俩一起跑到娇媚的维拉的窗下 我们为了不吵到这位美人 就偷偷地在墙底下议论 可是我们却被人当成那吵闹的耗子 挨了一盆冷水的洗礼
【忒弥斯】还记得 还记得 维拉现在已经只剩下两颗门牙还在装饰着她那多情的嘴巴
【使臣】就是这枯萎的生命曾让我们私下里流过多少眼泪 那臃肿的身躯也曾使我们魂牵梦绕
【乳媪】两位先生 停止你们那无益的伤感吧 春天虽然绚丽 冬日也更静谧 这位老先生 请问你看到过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吗
【忒弥斯】倘若我的眼睛还像我年轻的时候那样明亮 年轻的姑娘我倒是看到很多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使臣】斯巴达的公主来到了我们雅典 如果赫尔墨斯不曾把他的羽翼借给她的话 那她应该是今天下午到达这里的 忒弥斯 你真的不曾看到过吗 这是我一项非常重大的使命 也是雅典的荣光的见证
【忒弥斯】【旁白】啊 一株蓬乱的野草竟是灿烂的星辰 虽然那位姑娘非常秀丽 但我将隐瞒这一桩信息 【对使臣】我没有见过 科诺特 我一直在凝神思索 并没有留意其余的事物
【使臣】也许公主已经先我们一步到达了城里 今晚那里正在举行宴会 说不定她会去那里 来 朋友们 让我们一起登临那欢宴的华堂 寻觅逝去的青春时光 【同下】
第二幕 第五场
时间 同前
地点 雅典王宫广场
【帕多里奥携格莱蒙及众乐工等上】
【帕多里奥】来 孩儿们 奏起欢快的曲调 让我们的步子像琴弦一样急转
【乐工甲】那殿下您的步子可转不过来哩
【帕多里奥】格莱蒙 难道我们雄健的脚步可以输给他们脆弱的手指吗 嘿 我可要跟他们赛上一场
【格莱蒙】黑夜给了人世一面凄惨的面幕 到处呈现出阴森恐怖的情景 好人儿 这就是你说的贤媛美妇吗 跟我的顶可爱的希罗相比 她们只不过是一群穿着华丽的巫婆
【帕多里奥】不止这些 不止这些 你再耐着心思等等 可是在这之前你还是先跟我一起跳舞吧
【格莱蒙】不 好人儿 我的手指不肯牵上巫女那佝偻的手 就连我也不能违拗它的意志
【 帕多里奥】那正说明你意志的脆弱 竟让威武的身躯服从于细小的手指 来 格莱蒙 抛却你那女人的矜持与软弱吧 让我们合着快乐的旋律一直跳到天明
【乐工奏乐 所有人开始跳舞】
【塔丽莎上】
【塔丽莎】这是哪儿 这欢乐的人群可是雅典英武的臣民
【 格莱蒙】【对帕多里奥】看到了吗 帕多里奥 一只紫色的蝴蝶翩翩飞舞在人间 即使是曼妙的赫柏见了也要羞红满面 瞧 月亮已经堆起了怒容 她的脸色多么苍白
【 帕多里奥】啊 即使大地和海洋的所有女仙 也不会比她更加美丽 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 开始有些晕眩了
【 格莱蒙 】让我像轻风一样环绕在她周身 静静地将她美眸中的清纯啜饮 【上前】
【格莱蒙】美丽的女郎 你来自哪里 为什么你那鲜红的唇上还留着疲惫的叹息 你那娇嫩的面颊也被愁苦所占据
【塔丽莎】愁苦不肯在我脸上停留 它已经飞到你的眉梢上去了
【格莱蒙】哈 说得好 玩笑越开越妙 我可要跟紧你的步子 女郎 我的心情本来还有些阴郁 可是自从见到你后我的心就不肯再跟愁苦作伴 它现在正飘浮在欢乐的中心
【塔丽莎】好先生 但愿你能一直快乐下去 可是千万别像伊卡洛斯的羽翼一样 在即将到达辉煌的终点时突然从高空坠下 过于欣喜往往会酿成惨剧 平和安谧则能得享天年 可是 这里是雅典的王宫吗
【格莱蒙】倘若雅典不曾换过其他的名字 那这里就是雅典的王宫
【塔丽莎】啊 你们是在举行舞会吗
【 格莱蒙】是的 我们的王子此刻就飞舞在广场上 瞧 刚刚从我们身边荡过的就是他 女郎 你能赐予我珍贵的欢乐吗
【 塔丽莎】先生 欢乐就寄寓在你自己的生命里 倘若你要高兴是没人能够阻拦的
【格莱蒙】【对帕多里奥 】啊 多么巧妙的回答 帕多里奥 她不肯跟我跳舞 好人儿 你去向她试试 也许她会摄于你王子的魅力 使你得到双倍的欢欣
【帕多里奥】欢迎你 异邦的女郎 你来这里是探访你的亲戚吗
【塔丽莎】【旁白】在梦里他跟我多熟悉 简直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 【对帕多里奥】我是见一个陌生的朋友的
【帕多里奥】 啊 所有的陌生人都是朋友 那我也是你的朋友了 欢迎你 亲爱的女友
【 塔丽莎】见到你也格外使我欣喜 可是 你是这里的王子吗
【帕多里奥】这正是我所有的不幸中最大的一桩不幸 我正是这里的王子 你曾听别人说起过我吗
【塔丽莎】雅典王子的传闻早已传遍了希腊的每一寸土地 即使路边年幼的孩童都知道你的事迹 我也曾听人偶然说起过 不过 我觉得你的嘴巴比你的剑还要锐利
【帕多里奥】那我现在可要用这把备受赞美的利器吻去你颊上的憔悴 女神 你能允准你的使徒亲近你吗
【 塔丽莎】近处的瞻仰可以增加灵魂的莹洁 过分的亲近只会减损美丽的丰盈
【帕多里奥】就连河水都在汇入海洋 高天也在吻着大地 万物必融于一种精神 要是你不肯让我亲吻 你的唇又有何意义
【 塔丽莎】使徒 女神已经恩准了你的亲近
【帕多里奥】啊 我要在这一吻中窒息 【吻塔丽莎】
【 帕多里奥】女神 我能邀你一起跳舞吗
【 帕多里奥】她的心已经不在她自己这里 你决定着她的生命
【两人跳舞 大汉淋漓后分开】
【帕多里奥】奇怪 我觉得全身的皮肤像被烈火烧灼一样
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我的肢体上噬咬
【伯尔尼斯从一侧上】
【伯尔尼斯】啊 那王子还活着 悔恨啊 将我拖入死亡的深渊吧 让我被地狱的烈火炙烤 可是瞧 那是什么 王子的身上正流着红色的汗液 啊 凄惨的鲜血 你像火焰一样照亮了我的眼睛 看来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正操纵着复仇的手 难道忒弥斯已经来到了宫廷 可是 还是让我躲在一旁吧 【退后】
【 塔丽莎】千百种感觉撕扯着我 我就像一根苍白的芦苇一样 随着痛苦的激流在命运的海洋上震荡 但是死亡的风暴吹不倒我 因为我的心已经交给了别人 此刻它正与照耀大地的月亮同在
【帕多里奥】异邦的女郎 阴沉的死亡正在向我们迫近 我所有的武力和智谋也难以抵挡 在这灿烂的生命的光华就要凋谢的一刻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要最后一次把你端详
【 塔丽莎】心爱的人儿 丽莎就是我的名字 好好的记住它吧 即使在天国我们也会团聚的
【 帕多里奥】当我们的灵魂摆脱了尘世的束缚 静静地向那永恒之乡飘去的时候 难道我们心头所有的痛苦就此可以消泯 难道对仇敌那切齿的痛恨也可以就此遗忘 丽莎 我要吻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直到这凄惨的不幸全都弥解 【二人长吻】
【 科诺特携乳媪及忒弥斯上】
【 科诺特】啊 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鲜血布满了王子的脸 给黑夜这位俏丽的寡妇衬托的这样凄惨
【乳媪】丽莎 我的小鸟 你怎么了
【 塔丽莎】奶妈 火焰正从我的血液里燃烧起来 这件衣服就像是死神的囚服一样 它正吸取着我的生命的光华 我那欢乐的心很快就将凋谢了 啊 死亡它正对着我微笑呢 可是让它走开吧 我要跟我的爱人在一起
【帕多里奥】忒弥斯 你竟敢违反雅典威严的法令 难道你要我把你吊死吗
【 塔丽莎】啊 善良的老人 阴险的魔鬼 正是他送给了我这件毒衣
【格莱蒙扯着伯尔尼斯上前】
【 格莱蒙】刚才我发现他鬼鬼祟祟地躲在人群后面 脸上满是诡异的神色 当我走到他的身边要跟他打招呼的时候 他却发了疯一样惊慌地向外逃窜 我料定今晚的事情必定跟他有关 就把他抓了回来
【帕多里奥】伯尔尼斯 你过去一直是我忠心的仆人 倘若你知道这项阴谋就把它如实说出 否则我现在就结果你的性命 【拔剑】
【伯尔尼斯】 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 所有的阴谋都是忒弥斯一人策划的 他因为不满殿下您对他的流放 就秘密地配制了一剂毒药 并把它涂在一件衣服上 要我在今晚的舞会上把它拿给皮拉穿戴 然后等到她与王子一块跳舞的时候 把这致命的毒药沾到殿下您的身上 可是我却错过了约会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帕多里奥】忒弥斯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你这可恶的奸贼 趁这毒性还没有扩散开来之前 我要终止你这恶徒的呼吸 【拔剑刺去】
【忒弥斯】啊 我死了 罪恶也凄然倒下【倒下】
【帕多里奥】伯尔尼斯 鉴于你的恶行和这悲惨的后果 我要判你终身监禁 来人 把他押下去 【一侍卫押伯尔尼斯下】【对格莱蒙】朋友 我就将燃尽生命的光亮 然而我那老迈的父亲却没有人服侍 雅典的未来也因为这场灾祸变得分外渺茫 鼓起你那男儿的勇气吧 别再垂泪和悲伤 格莱蒙 我要把王位继承的权力赠予你 所有雅典臣民都会服从于我这临死的意志
【格莱蒙】我将尽力遵从你的吩咐 担当起这项重大的使命
【 帕多里奥】好 那我就可以安息了 【对塔丽莎】来 亲爱的人儿 让我们唱起嘹亮的歌声 手牵着手一齐走入天国的宁静中 【台上幕布升起 二人消失】
【乳媪】这真是我凄凉的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幕 我要回到斯巴达的土地永觅安息 再见 先生们 我的心破碎的不成样子了 【下】
【科诺特】再见 老太太 悲伤的泪水充溢了我的双目 在这样的年纪见到生命的离去使人格外心惊 仿佛低沉的丧钟一遍遍回响在耳旁 提醒着我这苍老的心已经步入了暮年的时光
【 帕多里奥】适度的悲伤丰富了人性的纯美 过度的忧虑则降低了智慧的光芒 来 科诺特 在这样一种惨烈的打击中 我们活着的人更要勉力支持 王子新丧未久 国内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处理 等我们稳定了动荡的局面 我再陪着你痛哭一场 来 让我们奏起雄壮的战歌 来为王子的英灵祈祷 【奏乐下】
全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