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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奔(小说体散文)

秋子 发表于: 2008-7-01 02:07 来源: 今天

夜在晚上就变成红色的河,蜷缩着,又收放着,是插在女人头上的金簪子,捅了太阳的心脏才躲到这里,这里。带着无数暗涌、失望、彷徨——奔,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它的源头,也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它的结尾,只见一条带子,从太阳落下时开始舒展,而在太阳升起时,奔向消失……

       夜是斗篷,遮盖难以启齿的罪恶,让雨痛快地落下。是的,趁夜无人时,来吧,此时,夜无人,来吧,瞧,多好的伪装,每天一次,有多少伟大的事都可在如此频繁的循环里完工,这是多么大的造化!嗯,大自然的造化,又怎可违背?

       这座城市没有乌鸦!充满光明的城无半点儿渍迹。我在这座城里到处寻找,几乎了翻遍了每座楼房和每条街道,我知道,这座城市肯定有乌鸦,我曾经听见过它的叫声,曾经,我确定不是在梦里。那个粘着雨腥的午后,雾还在空中含混不清,太阳乳乳的,还算是一个清亮亮的世界,在这个城市毕竟不容易,光辉的城市里。有那么几只菜粉蝶起降于草丛间,大门前的坛子里,一条河的边的大门,浓重的树遮映下的河,绿的河,或者根本就是没有河。

       就是那个下午,在一堆书的中间,我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循着它的叫声,我拨开书页寻找,窗边我看到了这个城市最密集的一片森林,站在中世纪的木梯上,我等待它二次发声。一盏灯引我前行,是教堂或是宫殿,或者根本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为了一盏灯攀登,压抑的、保守的、寂寥的、冷漠的,而又是反抗的、冲动的、爆发的,我想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那些玩游戏者,制定游戏制度的人和参与游戏的人都是怎样的思想状态,这时,乌鸦再次发叫,我看不见它的影子,只听一片森林在叫,从五线谱的最上线一直到最下线,又反过来上去,在叫,在狂叫,从中世纪传来,从远古传来,从深夜传来,不,是奔来。

       夜在白天成透明状,因此,乌鸦也是,所以,我只能听到它的声音,而见不到它的样子,但到了晚上却是狂欢,圣体的狂欢,复活和重生。

       ——反驳上面的观点。乌鸦就是夜。乌鸦是夜的白天形态,存在方式,夜是乌鸦晚上的溶解。

       照此说来,夜是黑色的。可我看到的是红色的,浓浓的红色,夜在是一只乌鸦时,在白天时,是黑色的,而到了夜晚,//你见过黑夜里的乌鸦吗?你知道她是什么颜色的吗?//谁也无法断定乌鸦在夜里不是红色,因此,乌鸦完全有可能是红色的,是溶解在夜里的红,一条红红的河,永不停息的流。奔走。

      这是主题,“夜奔”。你能想到什么?林冲夜奔那个京胡,红佛夜奔的红绸带,电影夜奔那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其实,最贴切的是《围剿》里女戏子临死前在奶奶二胡音乐里唱的那个“罢了、罢了、罢了、罢了……”,

      “罢了,罢了,这次是真的罢了,这夜,这个的夜,哪还管他什么冤仇大恨,哪还有什么情苦渊源,罢了、罢了,这次是真的罢了,罢了,罢了……”红色的戏袍,红色的手。

       错了,我写的是今夜,非昨夜,也非前夜,更非明夜,是今夜,是无数个夜的今夜,是无数个今夜的夜——奔!

       夜,是一条藤,长有爬山虎的脚,当乌鸦开始融化就侵入人的身体开始生长,悄无声息,鳞次栉比,直至将人全部吸入,融为一体,然后,一起奔走。罢了,是姿态,是高调,是苦大仇深后的深明大义,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境界,是永远向前的昂扬姿态,是以各种形式存在永不屈服的未来。

       这夜,奔!

     (其实,还有一个传说:这夜,我想的是狂奔或者私奔。——这是后来听说的。)

      秋子书
       08.7.1

最新回复

海客 at 2008-7-01 02:11:01
最贴切的是《围剿》里女戏子临死前在奶奶二胡音乐里唱的那个“罢了、罢了、罢了、罢了……”,

---看过 此电影  ,这个情节印象比较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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