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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随笔4篇

南北 发表于: 2008-6-25 16:52 来源: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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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含羞草的秘密
[size=10.5pt]文/王新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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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听人说,一株含羞草就是世间的一个女子,花儿就是她们的香魂。
[size=10.5pt]初秋的一天,和朋友一起去机投镇邮局取两笔稿费。作为职业撰稿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自由作家”,这是每月都要做的功课。如果这项功课停止,我的写作生涯也就难以为继了。邮局是我写作路上的一个加油站。我的稿件从电脑出发,经过漫漫网络到达报刊编辑那里,若有幸被刊用,最后就会在邮局的柜台前变成一张或几张纸币,然后再变成房租、面包、啤酒这些东西,推动我继续写下去。
[size=10.5pt]从邮局出来,朋友说想到花木市场看看,买几盆花。我们到达花草市场时,已经11:30左右,一些摊主已经开始将摆在路边的花草装车收摊了。我们就沿街走下去,朋友也许是有目标的,但我却纯粹的是属于闲逛,所以就总是漫步经心走在前面。沿街摆放的花草,多是我这个北方人所陌生的。当逛到街尽头最后一家时,我看到了含羞草。
[size=10.5pt]当时我还不知道这草叫什么,我只是看到这草很特别。它的那些粉色小球和风一吹就收拢合抱的叶片吸引了我。朋友过来了,说这是含羞草。我当即就决定买一盆。含羞草,久闻其名了,只是无缘相见,今日相逢,岂能错过?问了价钱,还好,老板并没当它是什么宝贝,每盆只卖3元钱。朋友帮我挑了一盆造型好、花蕾多的,用一个塑料袋子装了。老板特别的嘱咐,这花身上有刺呢,要小心。
[size=10.5pt]含羞草到了我的住处,就被安排在阳台上,加入到那里太阳花、紫罗兰、石榴和地雷花组成的绿色梯队中。每当我在电脑前累了的时候,就会踱步到阳台上,看看我的这些绿色小朋友,看它们谁开花了,谁缺水了。当然,注意最多的,还是这棵初来乍到,有着几分神秘的含羞草。
[size=10.5pt]含羞草开出的花是粉红色的绒球。有趣的是它不像其他花那样单独的一朵一朵开放,而是要么一朵不开,要么一开就是十几、几十朵。我的嗅觉大概有些问题,所以嗅不到这些含羞草花是否香气袭人。但我看到偶有蜂或蝶的身影,在那有刺多绒毛的枝叶间流连。并且我还观察到,含羞草不但叶片在被触动时会合拢了抱在一起,夜晚它们也是要收缩了叶片合抱一起的,像一个惧怕寒冷的小姑娘,这有点与合欢树相像。
[size=10.5pt]含羞草的花开时间,是在天亮之前的黑暗中完成的。这是有天清晨我早醒,天刚蒙蒙亮时在阳台上无意中发现的。含羞草的那些绒球在朦胧晨光中挺举着,十好几朵,而此时它的叶片都还在夜色中紧紧抱在一起。这情景在我头脑中生发出诸多联想。
[size=10.5pt]当然,更令我感到意味深长的,还是含羞草的果实。
[size=10.5pt]含羞草绒球模样的花,头天夜间开放后经过一个白日,到傍晚就衰败了。那曾经娇嫩无比的球状花朵在黄昏的光中不再粉艳,而是迅速的变得枯萎灰暗,第二天就会像一团杂旧的线头那样垂挂在枝头上。每次花开之后,就会有一些“线团”落在花盆的四周。生命之花的如此短暂,如此容易凋零成丑陋的一声叹息,已经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size=10.5pt]不久我就发现,这些枯萎枝头的“线团”,并非全部落去,每次花开,就总有几个留下来。那留在枝头的灰暗线团中,渐渐就有嫩亮的绿色透出来。但这可不是叶片,而是果荚。几天后,枝头上终于有几片绿色的果荚挂出来,又随着时日渐渐的变得饱满。当季节抵达中秋的明月之夜时,含羞草的枝头已经是果实串串了。
[size=10.5pt]可是,为什么有的花结出了果实,而大多数就无声的脱离了呢?因为疑问,我便不能不在花草前将伫立和凝望坚持得更长更久些。慢慢的,我就明白了。含羞草的球状花序,由许多细细的绒丝呈放射状向外伸展着,每根绒丝的外端又都举着一个金色的小球球,像是一柄象征权力的权杖。呵,那权杖顶端的金色小球,应该是含羞草进行生命密码传递的花粉吧。它们在蜂、蝶的媒介下,完成自己的使命。
[size=10.5pt]不是每朵花都会有结果,不是每朵花都能完成造物所赋的天职使命,这应该是一个简单明了的自然道理。开花是一种缘,结果则又是缘中之缘。那些果,每一粒都是它们累世的心愿在呈现。
[size=10.5pt]在纷纷的众多凋零中,种群的骄傲在延续,这是值得祝福的。
[size=10.5pt]于是啊,我相信,一株含羞草就是世间的一个女子,那些果实,那些仔粒,就是它们的子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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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回复

南北 at 2008-6-25 16:53:53
文/王新旻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左右,偶从电脑屏幕上抬头,就看到窗台上的地雷花即将谢去,但还没有完全的谢。它们共有6朵,4朵已经闭合,另外的2朵半开半闭。这令我有些惊奇。这花在夏天的时候,是到太阳落下之后的傍晚时分才开放,第二天看到它们时,早已萎缩枝头。
初夏的一个傍晚,我到小区后面的那片废墟上散步。废墟是一个村庄集体搬迁后遗留下来的,几场雨后长满了茂盛的野草。荒蔓中,有几丛明黄和粉红的花朵吸引了我。走到跟前,看到这种野花草在乱石碎砖中生长着,有半人多高。当时并不知道这花的名字。但我有一种认识上的倾向,就是觉得野生的花草易养,不娇贵。这符合我的主张,一切以简单为原则。至于是否名贵,那不是我的概念。只要喜欢,就是贵客。
围着这花丛看了半天,见有两棵小的,也十分努力的开出些长颈喇叭样的花朵,丝丝缕缕的,仿佛小女孩的歌唱。一时,竟有了想带走它们的冲动。于是,小心的用一根木棍掘松地上的土,将它们连“老娘土”一起取出,用报纸小心包好。带回住处后,找出两个旧搪瓷盆,在底上凿出些可以渗水的孔洞,铺上几层报纸作隔离,又集合了几个小花盆里的土在盆中。这样,它们就算正式的安身立命,入住了我的“阳台花园”。如我所期,它们要求很少,一周浇一次水就行了。它们一天天长高变壮,花也开的大了多了。
一天朋友来访,顺便参观我的阳台花园,说你怎么把地雷花种到阳台上了?这花在野地里很多,没人专门种它,都是野生的。说着,他伸手从花枝头端的翘壳中,取出两颗黑色籽粒,说你看这个是不是有点像地雷?我看了,真像。朋友走后上网一查,才知道它的许多名堂和来历。
这花的老家在南美洲,学名紫茉莉,可能是外国传教士带来中国的。在我国的南方和北方农村,这花的叫法各有不同。有以种子形状取名的,地雷花便是。这叫法应该不会太古老,应该是在抗战之后,因为之前人们不可能见识形状酷似这植物种子的地雷。小时候,一次我和小伙伴在村中的一座地窖中游戏,就拣到过一枚这样的地雷,恰被当过“北伐军”的爷爷看到,马上制止了我们试图在石头上砸开它的举动,惊喝“快放下,会炸死人哩”,然后将它仍到了村外的水塘中。
更多按花开时间取名的。在北方叫做烧汤花。北方农村将晚饭叫做喝汤,做晚饭也就叫烧汤。南方人称晚饭为夜饭,所以这花在南方叫夜饭花。我想这是过去人们没钟表,对于时间的概念,就基本来自自然事物。于是,花便成了晚钟,让田间地头劳动的女人们,看到花开,便知该回家做晚饭了。
但是,在我长达半年的观察中,看到这花并不只是在黄昏开放,然后就凋谢。这完全是人们的误会。有天夜里我打手电到阳台上找东西,发现那些粉红的喇叭花们,是一直高举张开着的。也就是说,在夏天它们是在夜间开放,但随着气温和光照的不同,它们花开时间也就不同。现在是深秋季节了,气温比一周前骤降了十多度,所以我现在看到的地雷花,是从昨天下午15点左右开放,直到现在的上午近11点了,还开着。
我联想到了含羞草。它们在风吹草动时的叶片闭合,是一种植物自我保护的物理功能在起作用,是通过自身奇特的液压系统在进行闭合调节。那么,地雷花的花期长短,肯定也是这个原理。它们的花开花落,受外界气温和光照的影响。气温越高光照越强,它们就开的越晚,谢的越早。反之,便开的早,谢的却晚。
我不是植物学家,凭一己的粗略观察和推测,难免缪论之处。惟它给予我的喜悦是真实的,也惟我对它的喜爱源自内心。
南北 at 2008-6-25 16:54:44
文/王新旻

在小区的花园里,有两个相邻的小池塘。其实是一个池塘,大概是为了方便人在那里行走观赏,就中间横筑出条小路来,成了两个,但隔离墙下面却有暗洞相通着。我就在三、四月份蝌蚪出现和之后睡莲开放的日子,常常在这里踱步和遐想。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三次见到蝌蚪和睡莲。但我还是不能解开一个谜――池塘里的蝌蚪。它们很神秘,神秘到来去无踪。按照生物学上的常识,蝌蚪是青蛙的幼年时代,也就是说,随着它们的成长,是一定要变成青蛙的。但这里的池塘里,我只见到过蝌蚪,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青蛙出现。这些逗号一样墨黑灵活的小精灵,在三月的春日里出现,成群结队的游戏在一场夜雨之后的池水中。这时的池塘中,睡莲的叶茎绿了,伸展了,但还没有花朵开放。偶尔的,我会在晚间和午后,听到几声蛙叫,闷闷的,好像来自很深的地下。
四月到了,小花园里的各种花都竞相开放起来。蔷薇、月季、紫罗兰,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都开放了。睡莲也在一个晚上完成了最初的孕育,害羞似的开出第一朵花。红白相间的花瓣,被一支绿茎举出了水面,在微风中仿佛一只仙子的玉手,向过往的人们挥动着。
这时的蝌蚪们,也好像是受了睡莲花儿的感染,游动得更欢畅,在睡莲的绿叶红花间结伴游行,点缀出一幅水彩画的生动。
但是,过了不久,到四月底,在夏天将来未来之际,当我外出几天归来再站在池塘边上时,看到睡莲花开得更加热烈,而那些游动的蝌蚪们,却一个也不见了。我曾询问一个常在池塘边看报遛狗的老人,那些蝌蚪哪里去了,是被人捞走了还是自己跑掉了?老人说,它们应该变成青蛙才对。是啊,它们应该变成青蛙留在池塘里,但池塘里没有青蛙的影子,难道它们都沉到池塘下面的泥土中去了么?只是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蝌蚪又会如期的出现。我就想,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蝌蚪,即有蝌蚪,必有青蛙。只是,这青蛙也许是惧怕我们人类,隐身到了我们耳目之外的地方去了。一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那些年年孕育出蝌蚪来的青蛙们,它们必定是有着另外的一条道路,可以候鸟般到来和离去。
睡莲却是一番热烈中的宁静,在无常和永恒的交互中花开花落着。但我也没有看到过水中凋落的莲花,它们好像永远是在昼开夜合那样的面向世界和天空。
有人说,睡莲花的生命,其实只有七个小时那么长。也就是从上午的十点钟绽放,到下午的五点钟的时候,它们就凋谢了。但我却觉得,它们不是凋谢,而是闭合了,是休息了。
南北 at 2008-6-25 16:55:26
文/王新旻

刚到成都时,走在大街上见许多女孩胸前,都悬挂着两个或四个黄色的花骨朵,香气四溢。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新奇。中国版图上这个位于大西南的都市,与北方的中原城市相比,的确有许多的不同。在北方的城市中,是没人会在胸前挂了花朵儿,在大街上走动的。
后来我知道了这种悬挂在成都女孩胸前的花朵儿叫黄桷兰。
我没有见到过黄桷兰的树,连枝叶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只是在街头巷尾,公交站牌下,见到有许多兜售黄桷兰的小贩。多是些老太太,搬了一个小板凳,在马路边上一坐,面前摆放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里就盛着许多用白线穿起来的这黄桷兰。一般是一串两朵。也有年轻的男孩或女孩做这生意的,他们一般是流动的,有时就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当车辆遇红灯滞留时的片刻功夫,向车主,特别是车里的女士兜售,成功率竟很高。这种黄桷兰是不单串卖的,要买就要一下买两串,5角钱,所以也几乎没人买单串,大概是找零钱不方便吧。如果是情侣,5角钱买两串,每人一串的挂在胸前,香气瘟氤中在街边漫步,是一件十分浪漫有情趣的事情。
后来和朋友一起上街时,禁不住好奇,就也买过几次,用小贩送的小别针每人一串的别在胸前,面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毫无顾忌的尝试一种全新的感觉。
   人大概就是这样,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就容易放下种种的担心和顾虑,去做一些在老地方熟环境中不好做的事情。所以我想,一个想要不断更新和超越自我的人,就一定要经常的换换地方。
    环境的改变,是心情和面貌改变的一个重要前提,这是我的经验。
海客 at 2008-6-25 18:32:19
赏心悦目


九华山人 at 2008-6-26 09:14:17
问候
丁南强 at 2008-6-26 14:35:41
这些自然的、朴素的生命所具有的美与宁静,需要美与宁静的心灵才能去感知、发现,达到物我齐一的境界
南北 at 2008-6-26 15:34:57
问好海客,山人,南强。
植物花草,是我们生存世界的一部分。了解和爱它们,其实是了解和爱我们自己。
海客 at 2008-6-27 01:58:06
就怕植物花草不领南北兄的情

它们哪有情   有情的是南北兄  嘿嘿

抬杠一下  你最近来的少了  贴的也少

我有点索然,,
南北 at 2008-6-27 08:54:53
海客,我还是一后空就来了的。不过是开始忙于一些其他事务。无奈啊。论坛毕竟只是一个有闲的去处。

QUOTE:

原帖由 海客 于 2008-6-27 01:58 发表
就怕植物花草不领南北兄的情

它们哪有情   有情的是南北兄  嘿嘿

抬杠一下  你最近来的少了  贴的也少

我有点索然,,
小南北 at 2008-6-28 22:36:12
看来老南爸爸的吸引力和影响力还真不小啊
海客 at 2008-6-29 03:58:11
哈哈哈哈 物以类聚嘛

小南兄很少跟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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