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像落叶一样凄美

爱,像落叶一样凄美
   
(一)
   忱冰独自沿着林荫道走着,黄昏的日光洒下余晖,把树梢染成一片淡淡的金黄,世界一下就寂静无声了,人群慢慢地远去,像一群螃蟹,被一波汹涌的海水卷走.八只脚的蜘蛛开始从脚落里出来,爬上夜幕的网,黑暗吞噬一切不发光的物体,包括两只沉重的双脚,烟头的红光却无声地刺破了黑暗,仿佛一盏似远似近闪烁微光的灯塔,那样的飘渺,又仿佛迷失的深林的野兽,在夜色中苦痛地挣扎,那样的沉重
   她拒绝了.婉转地柔和地缓慢地,却不容有细毫的回转余地.结束,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开始的那么轻,结束的那么重,倒底付出了什么,而又留下了什么,一无所有,不仅仅是一无所有,而是掏空多年前的沉淀,又超支了多年后的积累
   一个女人,仿佛影子一样划过,却在心底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
   另一个女人,仿佛一溪轻轻流淌的水,绕过旧村庄,乡人已背井离乡,何人留恋一溪水的温柔.
    “冰,明天我们去白云山吧!我卖了好多吃的东西,我们坐到山顶上去…..”
    “别烦我,说了多少次了,别烦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知道你想一个人静静,.但是我知道你一个人时会抽很多的烟,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会喝很多的酒,我担心你醉在外面,回不来……”
    “你说对了,我现在就在喝酒呢!----美酒美人一个不能少-----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
    “你醉了,告诉我你在那里,我来接你….”
    “我没醉…..不用你管…….”
(二)
    “你醒了……睡了三个钟头了.呵呵,再不醒,我的室友们都没法睡了….”
    “我在你寝室里吗?.....这…这怎么行,我一个男人,怎么睡在女生宿舍了!”
    “我有什么办法,哪有地方可去…..我可不想找个旅馆------你们看什么.!”
    “看你们了…..哈哈!”一群女生大笑起来.
    “姐妹们对不起了,害你们不能睡觉….”忱冰脸一陈红.
    “羊圈里睡头狼, 羊怎么敢睡呢…..哈哈.”
    “我可不是狼!......”
    “那你是披着狼皮的羊-----不像-----顶多是披着羊皮的狼,哈哈.”
    “别笑了,整天哈哈哈的.”珂琳笑骂道.
    “哦哟,这就会护着人家了……哈哈!”
(三)
    “谢谢你了,害你在同学面前出丑….”
    “没什么,看你掉进深渊快没救了,总要拉你一拉吧.”
    “我的事你知道了?”
    “嗯,知道一点,昨天打电话到你寝室,王波说你刚给胡中学院打了个电话,然后神色不对出去了,我就猜到一点了.”
    “唉!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忱冰你着头独自朝男生寝室走进.
    “别再抽那么多烟,喝那么多酒了.昨天你醉的泥一样,我跑了四个酒吧才找到你的,我可不想再跑的脚发软了,又从计程车里拖你出来,再从学校门口一直抚上来….”后面传来珂琳的声音.
     仿佛一股暖泉越直灌入忱冰的心深处.这声音从来没有使忱冰感觉到像今天这样的清晰,又仿佛是一枚针,深深地刺入……为什么爱着的人渐渐远去,不爱的人虽在近处,心里总是感觉那样的遥远.忱冰不明白为什么两年来一直对珂琳没有什么感觉,尽管她是一个这样出色的女孩,至少对于他是这般的投入.但是却始终换不起一种去爱的欲望.
    “明天去白云山吗?我早上8点在学校门口等你.”忱冰回过头说道.
(四)
   “冰,非走不可吗?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我是说,比如…..”
   “不用说了,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还是非走不可,我感觉这里的每个人都这样的陌生,或者说我并不属于这里,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们都说你像一块真正的冰,总是给人冷的感觉.”
   “我只是喜欢平静,默默地流淌我内心的河流……也许再也没有人可以唤起我的激情了.”.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喜欢过我!”
   “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她,我知道这是苦痛的源泉,但是我没法阻止…..再见珂.”
   “再见冰!”
(五)
   “冰,四年了,想不到再次见面是在同学的婚礼上…..”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恍四年了……”
   “你还好吗?有结婚的目标了吗?”
   “还没呢,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想,太花精力了.你呢?”
   “一个人生活,一个女人养活自己,有时候也很幸福….”
   “你没和你那个兵哥哥结婚吗?
   “别提了,那次的三个流氓全是他安排好的,他英雄救美啊---呵呵!虽然我并不美.后来他去当兵让我等他三年,想不到他刚回来就被警察抓了,说是有人供出他四年前有卖K粉的事.”
   “那三个流氓是他安排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监狱看他,他自己说的.”
   “那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了,还能怎样.”
(六)
   “珂吗?”
   “嗯,你是?”
   “忱冰!”
   “啊!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以为再没有机会和你见面,甚至说说话了”
   “刚给王波打电话,提及了学生时期,提及了你.所以忍不住想找你聊聊.”
   “你过的怎样,结婚了吗?”
   “没有….”
   “还在等那个胡中的?”
   “没有,等了两年,两年前我突然明白一些事,比如开花不结果---那是虚假的繁华,看上去很美.或者不开花而结果---那是看似朴素的前卫,果实总会过早凋落.有时候人生只要平平常常地开花结果.”
   “不懂,怎么看你好像变成大师了……我六个月后要和林杰结婚了.”
   两滴泪无声地滴落,”珂,其实我是真的爱你的,是我一直没想明白,我的心里一直只装了萍,我以为我只爱着她,再容不下别人,你知道的,我从高中时就一直爱恋着她,是过分盲目的爱了,只是因为那一次被汽车擦伤后,她送我去医院,失血过多,医院里刚好血浆用完,而她正好与我的血型相同,而她一直守护在我身边,我以为这就是我命运中注定的另一半,但是我错了,命运只在自己的手中,一切都在于自己…..”这些话哽咽中喉中,再也说不出来,结束了,自己真正爱着的人,即将永远地远离自己,原来机会一朝逝去,就没有可能再重来.也许是自己固执改变了命运,也许这就是原原本本的命运.
(七)
“喝点什么?”
“咖啡不加糖!”
   “以前不是总喜欢加糖的吗?”
   “人生是苦的,爱情是苦的!”
   “最近在忙什么呢?好像突然失踪了好几个月了!”
   “去了一次拉萨,做了一回朝圣者!”
   “你的愿望就是去西藏,以前总说被这样那样的事牵累着,这次怎么能放下一切了.”
   “人的一生太短,不乘现在年青去,现娶妻生子,又年老了,就更没心思没精力没时间去了.”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这两年来一直搅的我日不能安,夜不能眠,我想我必须要把它说出来,我心里才能舒服点,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已然想明白.我不想再欺骗自己,冰-------我是爱你的,真的,我发现我一直爱的是你,那次我之所以拒绝你,是我以为我心里只有谱子(兵哥哥),我以为我一直爱的是他,心里再装不下别人,可是两年前,在谱子当兵回来前,我就已经想明白了,我只是一相情愿的想报答他.可是爱是不可以用来筹码的,不可以做报答的借口,我并不爱他,我只是很感谢他救了我-----现在连感谢也没必要了,他欺骗我的感情,也许并没有感情,但是却成为我感情上的负担…..”
   “萍,你太激动了,冷静一点!”
   “我没法冷静,我无法原谅我伤害过你……”
   “但是我必须和你说,我现在已经不能爱你了,不只你,包括所有一切需要付出感情的东西,我已无法再背负一点感情的重量,我不想给人希望,给我自己希望,我不想再有什么遗憾的离开,我只是….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我剩下的生命…..
   “你,你说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剩下的生命!.....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不想说,连我爸妈也不知道,我已经没有一年可以活了…..我得了绝症------这是事实!......既使如此!有一点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其实在两年前,我已经发现我爱的并不是你,而是珂…..一个在我苦痛,在我消沉,在我失落时,关心我,爱护我,为我付出了许多许多的女孩…..但是当时我被对你的感情蒙蔽了,我没有接受她,一个月后她就要嫁人了----这也许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最大的苦痛了…我没能让她知道我也是爱她的.”
(八)
   “萍,我出来了,我们能见见面吗?”
   “你不是要关五年吗”
   “我表现好,减了两年…..你现在好吗?嫁人了吗?”
   “即使没有,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欺骗了我,并且因为你我伤害了一个人,伤害他的心.
   “我想跟你说的是,在那次你来监狱看我以前的一切我都没有欺骗你,那些事并不是我安排的,我承认那时我就一直关注你,暗恋你,并且常常在你后面看你的背影.,我看着那三个流氓跟你进了那小巷,我没有报警,我从小练过武艺,我能打过他们,并且重要的是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认识我,…..我之所以监狱中那样说,我是不想让我成你的拖累,我不想让你白白的为我等待五年的光阴,我知道五年对一个青春期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别说了,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法接受你了,其实在三年以前我就发现我爱的并不是你,而是另一个男人,一个曾经无微不至关心我的男人.”
(九)
   “珂,祝你新婚快乐!我不能来了…..在你听到这句祝福时,我已经不在人间了,不用为我伤心,我去的很坦然,并没有多么的不舍,正如来时,是从黑暗到光明,这次是从光明回到黑暗,像一次生命的旅行,轻轻地仿佛一粒尘埃的消失,并不会引起大地的反应与自然的共鸣,世界上的一切还是在他原来的轨迹上行驶.如果说有遗憾,那只有一个…..就是你,我知道在你的新婚这日说这话是不合适的,但是我已是一个死人,应该没有什么吧!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我一直被我内心的感情阴影蒙蔽了.说完这话,我将是最纯净的归去,请相信我此时我内心是平静的.我已然超脱了.最后我想说一句:命运总喜欢捉弄人,但是真正的命运掌握者是你自己………”
   “我知道,我能理解,我会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美好的一切的.”
   “我是萍,冰已经在半个月以前离开了,在他离开以前,我录下了这段话,并且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让我在这天打给你,我知道他不想有什么遗憾的离开,我也知道他真正爱的是你.”
   “既然冰已经走了,我也不想瞒你….我并没有嫁人,我那时是骗他的,我以为他一直爱的是你,我不想再给他增加感情的负担,不想给他更多的痛苦,我想让他轻忪一点,让他好好地去追求他的爱……”
   泪无声滴落,寂静的夜,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待到黎明时,黑暗又会像潮水一样退去,世界还是一如往常的精彩多姿.只是一些人离去了,也许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我们只有凭心底的一点记忆来怀念他们.
   爱,如此的凄美,像秋天深处的落叶,血红,像一抹晚霞消散于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