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灾区的四种动物

堰塞湖上的鹰

趴在石缝上的蚂蚁
炙热如剌。须发倒立的间隙
所有的窒息都发出同一声音

堰塞湖上空的鹰，麻雀成了
你的粉丝
你为啥还要忿怒，丢下一身的
负重，让26吨的身躯
仰天长叹

看见了龙王爷的眼睛吗
瞳孔放大成伞，那一声吼
让岷江彻夜难眠

都江堰的鱼

那些日子你一直这样忙吗
受伤的记忆，是否成了浮苹
你一定见过大禹治水，才
惊心胆颤，一生都在昼伏夜行

都说水是鱼的泪，眼睛看见了眼睛
就是生与死在同庆

再小的生命，也有希望
弹起的那一刻，看见了
一天星星。疲惫是幸福在倒退
无力的瞬间，触摸才摸清心底的坚硬

志愿者头顶上的鸟

那一刻，看不清星星变成的露珠
僵硬的四肢，扶住了下降的国旗
无数双手在擦干你的泪
飞过森林的翠鸟，要做信天翁

告诫自己要坚强
相信国旗在珠峰从不呻吟

日记记下了东西南北的肤色
妈妈塞在你手上的祝福
可是最后的乡音

帐棚学校外的蜻蜓

你不是精灵，只是午后盘旋的时候
听见了废墟上的歌声
流不出泪水，向上冲的力量跌跌撞撞

最感兴趣的张衡已死去千年
那些日子，鱼的呼吸也会惊心

歇在蝴蝶结上的时间太少
不想变成风筝，怕老师手上的拉线
变成上课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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