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灾变
------献给汶川震灾
在午后,一杯茶水
已经填满空虚的中年
楼下的大街向南方延伸
气候已经越来越温暖
市面上行走着金鱼般的女人
夏天快到了,这个临近的节日
女人们将分娩第二个春天
这个午后毫不起眼
幸福没有新的增加
狗依然趴在路口
不理会早早亮起的绿灯
孩子出生,树向上成长
挂着麻雀，白日里
它们带来罪犯的声音
但不是麻雀
跳出盒子的女人也平静无声
伤害来自电视, 此时
某位冷漠的神走进盲区
大地猛烈咳嗽
闪电与矿脉交媾
把崎岖的愤怒
泻向地表上的生灵
小丑, 良人, 播种者
痛哭停止, 只有地底下的雷声
五月发生灾变
是哪一只手
抽紧了华夏腹部的神经?
山川展现血肉
它为巨兽的嘴撕破
汶水改变流向
哺育死亡之卵
时间是十四点
正午以后, 太阳不再公正
她往西方倾斜
啊, 那是地狱的方向
天空飘过一团云
覆盖住水洗的眼珠
所有站在地面的双脚
一齐跳亡灵之舞
我是死神, 我是死神
请摘下你的脚
请摘下你的手臂
请卸下你的经脉
请卸下你的骨骼
我是黑色死神
我走过的地方
石头分裂, 金属失色
万物的意志弯曲变形
请立刻折断你的梦
请立刻失掉你的血
十四点, 人们走进黑暗
深渊在面前展开
泥土下埋葬着会呼吸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的脉搏加速衰老
所有仪器都无法测量温度
所有姓氏都是暗哑的伤口
( 孩子们正在学校里上课,
张口唱一支明亮的歌 )
( 我爬上第三层楼,
大地之肺骤然抖动 )
……………..
五月死去的人们
石榴树已经开花
不息的风从远方吹来
把燃烧的血液凝聚到绿叶间
收集四面的祈祷
不解风情的雨点
没有在恋爱时降临
那是清明的雨, 它折返回来
敲打着更重的伤口
五月灾变, 众多援手
如同森林中的枝条
原本漂白过的生活
重新出现水母, 种马, 磁铁之力
把迷路蚂蚁引渡上岸
和红脸亚当, 那个谬误之人
朝坟墓的相反方向奔跑
走过灾变的季节
人们添加了相爱之心
彼此看到影子, 看到悲伤
一天的太阳死亡以后
星辰将在夜幕下复活
死去的已经死去
我们将修理分裂道路
在重组的破碎之镜里
我们将照见光芒
照见绳索上的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