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的雨滴
1
我们日复一日等待。在一条路上
在一条寂静无人的空旷路上
当看到因静止而引发的疲倦
就开始大声歌唱，也可以哭泣
然后坐下来，等待深处
传来的回声
2
当等待让人不可抑制地想到死亡
我们就必须迎着空寂上路。去爱那些
遍布的磷石和荆棘
风雨交加。我们像道路一样被席卷一空
像道路一样没有体温，没有
一双破旧的草鞋
3
运送春天的蝴蝶
和描述空灵的雪
让我们梦见白纸里的童年
萤火虫一样发光发亮的快乐
在额头上方
触不可及
4
我们想念一朵花是因为
那时不知道越简单的美丽
越会咯得人疼到骨头里
太阳也不能熄灭眼睛的甦醒
只有想念能带来黯淡
只有想念
才能让我们堕入自身的黑暗
5
有时会路上的人会多起来
好象哪一个都会与我们坚持到底
可最后还是流水一样散去
像流水一样没有规律
像流水一样流动，消失
夜晚总是在想象中来的更迟一些
看到落幕的花
想到开放
看到形态各异的花朵
想起今天和你擦肩而过的人
青年的，中年的，老年的
那并肩摇曳的
不过有了些迟暮的花朵
那经过青春的，已经开始凋落的花朵
那落在泥土里的，只剩下枝杆的——
那无边无际
或高或矮
没有相逢过的花朵
在旷野里
你们曾经的幸福一定是相似的
曾满怀虔诚承受清晨
承受黄昏
而所有的夜晚
总在想象中来的更迟一些
剪纸工艺
上方放上我的燕子，天空里的灰尘，灰色的云
下面放上远山，湖水，灰色里更暗的一个小点
一层一层远去
我还要前方有桥，青砖拱形的桥，流水流水
不知名的青藤根根缠绕
缠绕
从去岁朱门墙外
攀爬到今年寻常人家
海
开始是盐
迷路了
自己让自己
咸得想哭
手牵着手
那么蓝，透明
好像久别重逢
又好像从没有相逢
哭，哭得累了
有些登上了陆地
更多的留在了那里
海是蓝的
海是蓝的
有一种蓝里面隐藏了蝴蝶
海是蓝的
有一种蓝
隐藏了无所畏惧的风暴
海是蓝的
广阔，没有边际
如果可能，海可以容纳
尽可能多的盐
海是蓝的
我手腕的静脉也是蓝的
忍
我需要忍住乌云
忍住流往空空心底的雨水
忍住季节
忍住踏进泥泞中的鞋子
忍住阳光
忍住绿
我还需要忍住那些花朵
忍住开放
忍住善意的脸
忍住微笑
忍住喧闹，忍住一年四季
季季相同
最后，也是最末的
就要结束的
打开的盒子，最彻底的忍
我要忍住黑暗
所有
给我的
我都会忍住
不让你们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