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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 诗七首

发布: 2009-2-13 11:21 | 作者: 舒婷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得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云霞、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生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原载《今天》第一期
根据北岛抄稿校对


呵,母亲


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
我禁不住像儿时一样
  紧紧拉着你的衣襟。
呵,母亲!
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
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
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
生怕浣洗会使它
  失去你特有的微馨。
呵,母亲!
岁月的流水不也同样无情?
生怕记忆也渐渐褪色呵,
我怎敢轻易打开它的画屏。

为了一根刺我曾向你哭喊,
如今戴着荆冠,我不敢
  一声也不敢呻吟。
呵,母亲!
我常悲哀地仰望你的照片,
纵然呼唤能够穿透黄土,
我怎敢,怎敢惊动你的安眠。

我还不敢这样陈列爱的礼品,
虽然我曾写下许多支颂歌
  给花、给海、给黎明。
呵,母亲!
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呵,
不是瀑布,不是激流,
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古井。
      
原载《今天》第一期
根据北岛抄稿校对

             
中秋夜


海岛八月中秋
芭蕉摇摇,
龙眼熟坠。
不知有“花朝月夕”,
只因年来风雨见多。
当激情招来十级风暴,
心,不知在哪里停泊。

道路已经选择,
没有蔷薇花,
并不曾后悔过。
人在月光里容易梦游,
渴望得到也懂得温柔。
要使血不这样奔流,
凭二十四岁的骄傲显然不够。

要有坚实的肩膀
能靠上疲倦的头;
需要有一双手,
来支持最沉重的时刻。
尽管明白
生命应当完全献出去,
留多少给自己,
就有多少忧愁。
         
原载《今天》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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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删除 引用 Guest  post at 2014-11-30 18:41:04
南之榕
你是一颗南方的古榕树
郁郁葱葱,苍劲挺拔,枝繁叶茂
鸟儿在上面歌唱,鹞鹰在上头居住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总是这般安然
风里来雨里去那窝巢一代又一代
农夫居民在你下面歇脚聊天晚餐
牛羊马匹在你下面栖息添料哺乳
那一缕缕飘逸的虬须见证着世间沧桑
你是南方的一颗不老的古榕树
不管在村头,在街头,在桥头,在屋旁
在城乡之间山野田园的每一个角落
你都是那样从容,那样泰适,那样自得
给人们留下朴实厚重的情感,美好的畅想
因为你随便在哪,你都能安下身来
因为你身在哪里,你都会世代繁衍
因为你无惧风雨风雨无阻,还能由此更加奋发
你是江南人家的至爱,你是江南人的性格形象
人们把你当成了省树区树市树地树县树看待
全在于你给江南人民不仅带来凉爽带来福气
还带来了永生永世的福庇,幸福的生活
带来了这般风调雨顺百姓吉祥安康的一片天
删除 引用 Guest  post at 2014-11-30 15:24:03
致玫瑰
为什么世人把你视作爱情
为什么有情人总把你惦记
为什么百花园里只有你潇洒
郁郁葱葱花枝招展色香同行
因为啊你是一株可爱的玫瑰
品貌脱俗别有风趣的玫瑰
尽然你满身艳丽满身芬芳
可人家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生怕你那一身的刺把人扎到
也尽然你这般优雅这般风华
且世间不乏有金枝玉叶天香国色
但人们还是把你妆扮的很神秘
时不时将你视作男女传情的暗喻

为什么世人把你视作爱情
为什么有情人总把你惦记
由于你是舍与得之间的相互推就
出于你成了人世间不老的老生常谈的
却经久不衰又困惑棘手的情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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