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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红尘
刘沁

(1)

黄水涓满腹惆怅,她工作的工厂倒闭了。她自怨自艾,自婚后的五年来她就未曾有过一天安逸和舒适的日子过,早知如此,她就不结婚了,至少也不能嫁给陈立本这样的穷光蛋。她坦言,如果不是看在陈立本是个靓仔一个并且对她百依百顺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她早已和他分道扬镳,离婚了。

黄水涓悲叹,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赶紧再找一份工作,否则这生活将怎么过?可是找什么工作呢?茫茫然。她不想再到工厂当工厂妹了,收入低和机械式的劳动早已令她感到非常厌倦了。她很想到写字楼里当个普通文员,尽管工资不高,但工作环境好。可是一想她连电脑都不会操作,怎行?她想,她可以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在超级市场当收银员,或在某个公司当个推销员。可是又一想,当售货员或收银员的工作既枯燥又乏味,而当推销员又要低三下四俨如求爷爷求奶奶似的,她连想都懒得再想下去了。

黄水涓不停翻阅报纸的招聘广告,除了酒楼侍应生和娱乐场所的招聘广告值得她考虑以外,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她竟无法寻觅得到一个能令她称心如意的工作而垂头丧气。

在意兴阑珊的恍恍惚惚中,黄水涓乍然看到某私人会所招聘女服务生的广告不由得心头一愣。粗黑体字的广告:“诚聘三十岁以下女性,无须经验。条件:身高一米六以上,体重五十公斤以下,容貌娟秀,品质优良,无不良嗜好。工作时间:上午十一时至晚上九时,每星期休息一天。待遇:管吃管住,每月一千元。”她听说过这间私人会所,那是个极之豪华的非同一般的私人会所。她还听说过要拥有该私人会所的会籍得化费百多万元的入会费外,同时每月还得缴纳万多元的月费。不言而喻,这间私人会所的会员必是非富则贵的权贵、名人、大商贾等有钱人。

黄水涓凝神对着招聘广告蓦然想起过去她和她的姊妹们有句囗头禅:“要嫁就要嫁给有钱人。”可是想来想去,她和她的姊妹们却没有一个能嫁给有钱人。她疑惑不解,她和她的姊妹们个个都有标致的模样和身材,为什么她们都没能嫁给有钱人?冥冥中翻然醒悟,原来她和她的姊妹们没能嫁给有钱人最根本的缘由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有钱人。没有机会接触有钱人,怎能嫁给有钱人?这是显而易见的。

黄水涓仔细端详镜子里的她,虽然她已二十八岁了,已失去了昔日少艾的气息了,但是她感到她依然绰约多姿,媚态撩人,特别是她丰满又挺拔的胸脯和小蛮腰。她反复琢磨,如果她能在这私人会所里谋个女服务生的职位,这岂不等於她有机会接触有钱人?有机会接触有钱人,再凭自已的天赋条件,她或许有机会傍上有钱人,甚至再次嫁给有钱人都没定呢。如果是这样,她岂不是可以永远摆脱捉襟见肘的苦日子而过上优哉游哉的富日子?她悔恨过去无心上学,并且辍学后的多年来只知道和低收入的靓仔小混混们在低俗的场所里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最终嫁给了没钱的陈立本。“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纵使这间私人会所的待遇很麻麻,工作时间又长,但是它是有可能改变她的人生的工作的,值得尝试。

黄水涓兴致勃勃决定到私人会所任女服务生了,但是她老公陈立本却闷闷不乐。

“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侍候人的工作?”陈立本悻悻然,“工资不高,工作时间又长,还在远郊区。”

“为什么?”黄水涓鄙夷地瞅了陈立本一眼,“虽然是侍候人的工作,但那是侍候高档次的有钱人的工作,不是侍候像你这样徒有外表的‘下三滥’的穷光蛋的工作!”她满脸愠色,“你以为我很愿意侍候人?!我还想要人侍候呢!我想过悠闲的生活,我能吗?我要名牌时装,高档化妆品,你能给我吗?我要坐名车,住别墅洋房,你有吗?”她哼了一声,“你别栏阻我,否则离婚!”黄水涓强硬的言词顿然令陈立本目瞪囗呆,无言以对。陈立本最怕的就是他老婆黄水涓提“离婚”两字。

(2)

私人会所是在远离市区,风景秀丽的郊区,占地很大。在一般的日子里,上午人客很疏落,下午两点钟后至到傍晚才有很多会员人客络绎来到。在假节日里更是人声鼎沸,因为很多会员人客会一家子前来享用会所的各式各样的设施。会所里有高尔夫球场、网球场、羽毛球场、游泳池、健身房、瑜伽室、乒乓球室、桌球室、桑拿浴室、按摩房、小舞厅、卡拉OK房、中西式餐厅、豪华客房以及休憩厅。

黄水涓被安排在休憩厅里任女服务生。金碧辉煌偌大的休憩厅是专为会员人客休息和休闲的场所。那里除了整齐摆放着五十张可坐可躺的舒适大沙发椅和大屏幕电视外,还有极之豪华的吧台。黄水涓蓦然感到有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远离了“孟加拉”的感觉而欣然。

黄水涓和其他女服务生一样身穿带有腰带的犹如医院护士穿的的确凉白短袍子式制服。她们的工作很简单,不忙碌也不繁重,只是给来到的人客递送冷热毛巾,端茶送水和各式饮品以及时令水果,偶而陪人客闲聊。

然而黄水涓在休憩厅里工作了几天后感到很失望甚至很自卑,因为这些天来她招呼来到的人客时,人客们要不就是对她呼呼喝喝,要不就是视而不见,很冷漠。有的人客甚至板着脸,粗声粗气仿若驱逐一只狗那样要她走开。可是反观其他女服务生却个个堆满笑容和人客有说有笑,甚至和人客亲昵得以“契爷”和“契女”相称令她感到分外失落又苍凉。

黄水涓首次回家休息。由於工作很不得志,满腔郁结,因此当她一见到老实巴交的老公陈立本立马就无明火起搞得陈立本惊悸地东躲西闪。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回家,更不想见到窝窝囊囊的老公,只是眼下无容身之地。

黄水涓愁容满脸,怆然哀叹,没料到想接触有钱人并非如自已想像得那样容易,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想,如果她依旧被人客们冷落和轻薄,她决定放弃要接触有钱人的念头,辞职离去。可是她始终不明所以,为什么他们会冷落她呢?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其他女服务生年轻?没她们标致?仔细想想又不尽是。她翻然一想,极可能是她没有适应新的环境和了解有钱人的心态。由於过去她在工厂里面对的是不会说话的,任她摆弄的机器,而现在在会所里她要面对的是人,并且这人不是像她老公那样的泛泛之辈,而是不可一世的权贵和财大气粗的大商贾。显然,她怎能用过去待人的方式,特别是像对待她老公的方式来对待他们?既然她一心一意想接触他们,因此她必须彻底作出改变以适应新的环境,那怕需要作出违背自已良心的改变也在所不惜。

其一,她必须彻底吐尽满肚子的苦水,把愁眉苦脸的脸容佯装成像其他女服务生那样始终保持着充满阳光和温柔的甜蜜脸容。

其二,她还必须学会像其他女服务生那样有一付嗲声嗲气的怪腔调以改变自已硬邦邦的腔调。尽管嗲声嗲气的腔调很难学,但是必须学,因为她发现这些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很喜欢这样的腔调。

其三,尽管权贵和大商贾们在会所里被视为“上帝”,但她不应该因为害怕得罪“上帝”而显得太拘谨,很木讷。她应该像其他的女服务生那样也把自已视为“上帝的女儿”。“上帝的女儿”和“上帝”无拘无束地说说笑笑,拍拍打打,打情骂俏,甚至搂搂抱抱是很平常的事。

最后,她认为她最大的败笔是她身穿的白色短袍子式的制服是旧的并且太宽松还带有污迹。它不仅不能把她天赋的本钱展露出来,反而令她显得很老土仿若菜市场的卖菜婆,令人厌恶。她深信,如果她也像其他女服务生们那样穿上紧身并且雪白的制服,她柔美的身段必定比任何一位女服务生更精彩。

她乍然想起在电视里看的时装表演节目中,外国女模特在天桥猫步时,她们胸前一对隐隐约约的,甚至露出“半个月亮”的乳房也随着她们的步姿很有节奏的悠悠荡荡,这一悠荡所表现的不仅是柔美,还充满诱人的动感。她有感虽然女服务生们穿上紧身制服能表现出她们柔美的身段,但她们都欠缺诱人的动感,就恍若一碗香喷喷的清汤欠缺了盐。无疑,如果她依葫芦画瓢学足时装女模特的装束和她们的步姿,她必定会得到不期而遇的效果。

她想,虽然会所密实的制服无法令她展露出“半个月亮”,但是她可以效法女模特“真空上阵”,因为在电视的时装表演中她看过。她深信不疑,如果她“真空上阵”并穿上小两号的制服,她若隐若现的丰满又挺拔的胸脯必定会令所有男人血脉偾张,甚至喷血呢。

但她又一想,会所是阖家的场所,特别是在假节日里会有很多权贵和大商贾们的夫人或什么的的女人来到,如果她“真空上阵”必会遭到这些女人客们的非议的。她设身处地想了又想,女人客们岂能容忍她的胸囗上有一对会引发她们的男人们想入非非的凸点?她们必视这样的装束太出位,很不雅而大发雷霆。她们甚至会怀疑她的行为很不正而被炒鱿鱼。显然,“真空上阵”行不通。

她再一想,既然“真空上阵”行不通,但她可以戴质地极柔软又薄如蝉翼,吊带又具有十足弹性的叫着“神奇胸围”的胸围。她记忆犹新,过去每当她戴上“神奇胸围”并穿上入时的紧身上衣上街时,她“魔鬼”般的身段和“波涛汹涌”的景观引得满街人都向她行“注目礼”而飘飘然。显然,这样的装束既不出位又能表现出她天赋的本钱,是最佳的选择。

黄水涓丢弃她惯用的老土胸围,贴身戴上“神奇胸围”并穿上小两号的雪白新制服并把腰带扣紧。她标奇立异的装束虽然像裹紧的粽子很不好受,但却予人有“这边风景独好”的遐想,特别是当她模仿女模特的猫步时,她的一对豪乳在制服下有欲呼即出的柔美动感更予人有望穿秋水的幻想。女服务生们哗然,她们甚至夸张地说她简直就像世界顶级的时装女模特叫“黑珍珠”的,她应叫“黄水晶”。绚烂的浮想联翩不禁油然而生令她乐不可支,抿嘴而笑。

黄水涓笑盈盈面对来到休憩厅的人客,她高挑又玲珑浮凸的身段令人客们刮目相看,而她浑身充满柔美动感的步姿更令人客们目不暇接。不管是老年的还是中年的人客,个个都纷纷主动和她搭讪,闲聊令她受宠若惊。然而令她感到万分惊喜的是竟有三位人客临走时悄然给她小费,两位各给她一百元,而另一位中年的大商贾竟大手笔给了她五百元。她在这一天里获得七百元额外的收入而沾沾自喜。其实,会所有规定女服务生是不能接受人客的小费的,但是人客是“上帝”,他们私下要给小费又怎么着?

(3)

在以后的日子里,黄水涓喜笑颜开不时猫步於休憩大厅里。而那位曾给她五百元小费的中年人客却隔三岔五於下午时间和三三两两的友人来会所打网球,再到桑拿浴室,然后到餐厅。每当他们用完餐后,中年人客一定会到休憩厅并找她搭讪闲聊。这时她才知道中年人客叫洪天祥先生,是上市公司“龙祥集团”的董事长,某慈善机构的主席,本会所的永远名誉会长,不仅如此,他还是市里的什么委员。她虽然和洪先生素昧谋面,但她知道他是城中的富豪,是市里的知名人士。她深感荣幸,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接触并且认识有钱人。如果她依然是工厂妹,她怎会有这样的机缘呢?不由得内心里充满难以形容的喜悦。由於她和洪先生接触多了并且他还不时送高档的化妆品以及各种礼品给她又不由得她觉得他很喜欢她。她曾有个梦幻,虽然洪先生已有家室,但是如果他愿意娶她并和他太太离婚的话,她将毫不迟疑和陈立本离婚,嫁给他。可是她的梦幻很快就破灭了。

她听某女服务生说,过去有位叫T先生的人客,他曾向他的契女许愿一旦他的离婚事宜办妥后,他将娶她为妻。事实上T先生离婚后并没有娶他的契女而是和某名媛结婚了。晴天霹雳的消息传出后顿然令他的契女精神崩溃,跳楼自杀了。另位女服务生恹然补充说,会所的会员都是有来头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娶女服务生为妻呢?不门当户对嘛,真是痴人说梦。

尽管这是她们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惨剧,但是黄水涓依然不改变她的想法和目标。她坦然说,虽然不能嫁给有钱人,但可以傍上有钱人。傍上有钱人和嫁给有钱人实际上是一样的,两者是异曲同工的孪生姊妹。她直言不讳自辩,男人可以用金钱周旋於老婆以外的女人,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为获得金钱而周旋於老公以外的男人?

一个月下来,黄水涓除了她的一千元工资外,加上她额外的收入她竟有近五千元的收入而欢天喜地,这是从未有过的。当然,她的额外收入大部分是来自洪先生的。正当喜孜孜之际,她老公陈立本又打电话来苦苦哀求她回家。在这一个月里他三番五次哀求她要回家,但她铁石心肠,置之不理。这次或许是心情好,她心软了。其实,令她心软还有另个原因,那是因为她是春雨绵绵的女人。她渴望她老公能令她醉生梦死从而驱逐掉她精神上的空虚。

黄水涓意气风发回到了家,陈立本对她更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唯唯诺诺。她就像姑奶奶对他指手划脚,说东道西。

“以後我每个月负责给你爸妈一千元的生活费,不要你这穷光蛋负担了。这一千元是奖励你的。”黄水涓赤裸裸仰躺在床上傲岸说,而陈立本仿若把她当作活菩萨,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了。她乐呵呵感到有钱才是硬道理!

(4)

黄水涓首次见到一身珠光宝气,出身于显赫的名门望族的洪太太和她亭亭玉立的千金是两个月後的事。虽然洪太太风韵犹存颇,但是她的个儿实在太瘦小了。如果洪太太要和她的身高相比的话,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洪太太要和她的高耸的胸脯相比的话,那简直是平湖见高山。她窃笑,怪不得洪先生总喜欢色迷迷凝视她的胸脯甚至有意无意轻抚她的臀部和小蛮腰。

每每收工后,黄水涓不时看见有女服务生妆扮得花枝招展外出,不言而喻,她们是赴约去了。她很纳闷,为什么洪先生只是对她表现亲昵而不约会她?她不希望和他的关系就停留在现在很表面的层次上,因为小费和高档礼品现在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她真正渴望的是和他有更实质性的关系,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她心烦意乱,莫非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一天,临收工时黄水涓喜出望外接到洪先生的相约来电,万分惊喜。她深深地舒了囗气,她苦苦等待的机会终於来到了,亢奋异常。她小心翼翼化妆并把乌黑的长发梳成马尾。她穿上新买的有小碎花的湖绿色露背低胸紧身吊带裙,这是她特为等待洪先生相约她时穿的,也是她所有衣着中最昂贵的。她要以花容月貌的脸容和魔鬼的身材给洪先生来个大惊喜。

她在房里春风得意得俨如时装女模特在天桥上来回猫步,蓦地,她对着镜子豁然大笑,她发觉镜中的性感俏女郎的醉人胸脯竟和进军美国好莱坞叫“黄金路”巨片的女主角的迷人胸脯不遑多让,特别是会令男人们看得魂不守舍的深深乳沟。她眉开眼笑,镜中妖娆性感的尤物必定能把洪先生的魂魄勾慑住。

她不动声色按洪先生说的某地等他,她刚到该地便有架本治黑色豪华轿车在她眼前徐徐停下。她迅速钻进车里。洪先生欲火焚身迫不及待把揽腰搂住并肆无忌惮抚摸她丰满的胸脯亲吻她。

在五星级酒店保安森严的顶层豪华贵宾房里,洪先生和她缠缠绵绵的细节不必赘述了。然而当他俩情到浓时的关键时刻,她惊悸地把他叫住了。

“套上套子吧。”她取出准备好的套子。

“我不习惯用这个东西。”他顺手把它扔了。

“我和我老公一直都用套子的,如果出了楼子怎办?”

“服‘事后丸’就是了。”在如此紧迫的关头,他岂容得了她多馀的话?枪火无情,她惟有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真枪实弹的长驱直入。不过她也感到很爽快,因为她老公陈立本最近以来实在很不济,甚至要达到交不出货的地步了。她很怀疑她老公由于手头松了常外出偷鸡摸狗,但又苦无证据。由他算了,反正她也不会死守着他,没准她随时会把他一脚踢开。

一场混战过后,她和洪先生都疲惫不堪了,再说,夜也很深了。一夜无话,双双相拥而睡。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了。

“这一万元是给你的。”洪先生手持刚签好的支票不禁令她惊喜交集。

“我又不是风尘女子。”她佯作娇嗔道。

“如果你是风尘女子,我就不会找上你了。同样,对於喜欢抛头露面的女子,特别是女明星,我也是不会沾手的。”他亲了亲她,“逢场作兴的事,合则来,不合则去。”他直截了当又说:“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无意也绝不会改变我的家庭现状,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红颜知已,你接受吗?”她暗忖,红颜知已不就是地下情人?顿时踌踌躇躇。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她惟有颔首“嗯”了一声。“好,我每个月按时把一万元打进你的银行户囗里。”她娇滴滴偎依着他,他慎重其事又说:“但是,你必须牢记服‘事后丸’,绝对不能疏忽大意。还有,我们的关系必须严守秘密,绝对不能曝光,你必须做到。”她屏息低头倾听,点了点头。他一丝不苟又说:“我希望你待人处事一定要低调,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太招摇。”

她心知肚明,他是名流贤达,这样有头有面的人物怎能曝出有婚外情?有私生子?如果被“狗仔队”曝出,这还了得?这是足以令他身败名裂,无地自容的。为迎合他,她决定不再戴“神奇胸围”了,也不刻意化妆了,她甚至换上比较宽松的制服以掩盖她魔鬼的身材。

“以后我约会你时,你就直接到这里,这间客房是我长租的房。”他顺手又掏出两千元给她,“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和困难尽管跟我说。”

实际上,这间处在酒店顶层的贵宾房不是他长租的,而是整个酒店就属於他的“龙祥集团”的。这是她后来知道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一星期左右她会神神秘秘和洪先生在酒店幽会,每当完事后他极少在酒店留宿而是匆匆离去。他说,只有他太太外游不在家时他才会留宿,而他太太在家时,他绝不在外留宿。

洪先生除了每月通过银行准时过户给她一万元外,同时每次幽会时还额外给她现金。在这段期间,他还不时馈赠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礼物给她。例如,“满天星”的名贵金表、金银首饰、钻戒、白玉镯和翡翠坠件等。她喜不自禁,尽管她嫁不了有钱人,但是她现在终于傍上了有钱人而寻觅到了能令她财源滚滚的“水喉”了。为了保证“水喉”源源不断,因此她必须对他谨言慎行,唯命是从以免他突然闩了“水喉”。

(5)

在这一年多里,黄水涓无忧无虑周旋於她老公陈立本和洪先生两个男人中。但天有不测风云,她竟怀孕了。她怀上的绝对不是她老公陈立本的种,而是洪先生的种。她不明所以为什么次次在“危险期”时她都有服用“事后丸”,莫非“安全期”不安全?她忧心忡忡,如果洪先生知道她怀上了他的种,怎么办?她深信不疑洪先生必定会叫她做掉,因为对他来说她怀上了他的私生子就恍若在他身上绑上了个重型炸弹,这重型炸弹足以把他炸得粉身碎骨的。可是当她忆起她婚后曾因流产而伤心欲绝痛哭了三天三夜时,要把小生命无端端清理出去叫她如何下这决心呢?

一日过了又一日,一月过了又一月,她的身孕已有三个月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开始掩盖她的小蛮腰了。由於她的制服比较宽松而不为他人察觉,可是当她赤裸裸面对洪先生时,她怎能瞒得过他呢?她必须作出最后的决策了,不能再犹豫了。

她反复思量,如果现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做掉,一切将如故,她日夜担忧的顾虑也将迎刃而解。可是她实在於心不忍把小生命做掉,因为她己三十岁了,她确实想有个孩子的冲动。坦诚而说,如果她怀上的是陈立本的种,或许她会下狠心做掉,因为陈立本的智商很低。可是她怀上的是洪先生的种,他的智商很高,她怎舍得做掉呢?

她反复再思量,她傍上洪先生还能傍多久呢?因为在这一年里她就听说会所里有三个“契爷”把他的“契女”摒弃的事件。对这事件她一直耿耿不寐,她无法预测这样触目惊心的事件何时会发生在自已身上。

她仔细盘算,虽然她现在仅有十六万元的现款,不算多,但是她有价值几十万元的“满天星”名贵金表、金银首饰、钻戒、白玉镯和翡翠坠件等。依目前的状况,她还不能说很富有而有富日子,可是她会有个很安乐的日子是确定无疑的。既然自已求子心切并且目标基本达到了,还留恋洪先生干吗?与其有朝一日被他闩了“水喉”而遭到摒弃,倒不如“激流勇退”给他留个好印象更好。

她和洪先生再次在酒店房里幽会,她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也是她和他了断彼此关系的时候了。她诚惶诚恐护着已微隆的肚子,她深怕被他发现,幸好他一如既往只专注於她更丰满的胸脯而未察觉到她有异样的肚子。

“我想辞职离开会所。”黄水涓佯装百般无奈说。

“为什么?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洪先生惊讶问。

“没有,因为我母亲病重,我要回去伺候她。”

“你母亲在那里?要去多久?”

“她在离我们有几百里地的老家,大概要三个月吧。”

“干嘛要辞职呢?”洪先生爽直又说:“我同会所经理说一声让你请三个月的长假,希望你早去早回。”

(6)

黄水涓终于离开了洪先生。她的公公婆婆得知她有喜欣喜若狂,因为两位老人家日盼夜盼她能生出个一男半女继承香火早就盼到脖子都长了一大节了。可是她老公陈立本却感到疑惑不解。

“我次次都用套子,你怎么会怀孕呢?”陈立本懵然问。

“岂有此理!”黄水涓睁着牛般的大眼,“难道你怀疑我肚里的是孽种?!”

“不是,我只是感到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不想想你买的套子全是劣质货,破了都没人知!”她声嘶力竭叫骂,“我辛辛苦苦在外挣钱,你倒怀疑起我来了!既然如此,我把它做掉!干脆离婚!免得你疑神疑鬼!”

“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立本吓得屁滚尿流,颤抖说。

“那什么意思?”

“没有,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息怒,是我错怪你了。”陈立本深怕老婆一怒不可收拾,他更害怕她再次流产,因为上次流产是由於他一再要和她敦伦引发的。如果她再次流产,他不仅无法向自已父母交代,他同时也成了千古罪人了。

黄水涓把旧房子卖了,换个较大的新房并把公公婆婆接过来一起住。她还添置不少新家俱和家电。一家的生活不再拮据了,更不会捉襟见肘了,乐融融。公公婆婆把她当着姑奶奶还要姑奶奶,因为她会挣钱,同时他们生怕她再次流产。陈立本依旧挣他微薄的工资自已化,对她唯唯诺诺。她计划等孩子出世后便交给公公婆婆照料,她将把“满天星”金表、钻戒、金银首饰、玉镯、翡翠坠件等贵重物品全部兑现,自已做生意。可是她的儿子龙儿出世后,她一天的生意都没做过却热衷于炒股票,她深信不疑通过股票市场她的财富必将更上一层楼。然而事与愿违,由於她对股市一知半解并且总是人云亦云,因此总是输多赢少。尽管如此,她依旧天天沉醉於刺激的博杀中。

(7)

时间飞快得流逝了,龙儿己两岁了。黄水涓开始惶然不安,因为她的银行存款里已所剩无几了,同时任何贵重物品也已没有了。她乍然感到有再次陷进捉襟见肘的苦日子了,甚至将到达揭不开锅盖的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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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和洪先生取得联系呢?过去她就不曾有过他的手机号。她知道,城中有头有面的富豪和权贵等社会名流贤达是不会任意给他人留下自已的手机号的,特别像她这样的人。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她惟有直接给“龙祥集团”去电话了。可是她次次去电话总被接电话的小姐打住了。她直接上“龙祥集团大厦”的十八楼“龙祥集团”总部又被警卫拦住了。她心灰意冷,没料到现在要见他一面竟比登天还难。她一思忖,既然非要见他不可,为什么不天天在“龙祥集团”大厦的大堂等他?她深信天无绝人之路,她必定会等到他。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龙祥集团”大厦大堂等到第三天的下午时,在朦朦胧胧中,她看到洪先生在几位公司职员的拥卫下出现在大厦大堂蓦然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在心慌意中她不由自主叫了声洪先生。洪先生凝望她片刻,笑了笑并拉她一起步进电梯。她深深地吁了囗气,卜卜响的心跳也逐渐平静了。她万分庆幸洪先生没把她忘却掉。

“你比以前胖多了,但样子没变。”洪先生在他的办公室里对她呵呵笑说令她已平静的心又活跃起来。“你说三个月就回来,怎么一走就杳无音讯?”

“我母亲去年才离世的。”她一脸沮丧信囗开河,“去年回来就一直想找你,但是电话又联系不上惟有在大厦大堂苦候你。我足足苦候了一星期。”

“你为什么不到会所找我呢?”

“离开会所很长时间了,我担心遭人白眼。”

“你先到酒店等我,我开完会稍后去酒店。”洪先生笑了笑并抚摸她润滑又充满肉感的胳膊并捏了捏。她双眸泛着浅浅的涟漪,莞尔一笑。

洪先生来到酒店时她竟在客房里睡了一觉,她实在太疲乏了。他迫不及待拥搂她并和过去一样久久趴在她胸囗上,就宛若他的龙儿那样。在她紧密的配合下,他灵魂深处和肉体的饥渴再次获得满足,神采飞扬。

“你有什么困难吗?”

“如果没有困难我会如此辛苦苦候你?”她挤眉弄眼说。“为了医治我母亲的病,我几乎耗竭了所有的积蓄。”她的脸容旋即噙着泪花,不停抽泣,“我现在已达到揭不开锅盖的地步了。”

“不用担心,我按排你到我们分公司上班。”洪先生安抚她说。

“不,你还是安排我回到会所吧。”她想,她除了会所的工作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好吧,”洪先生亲了亲她,“我明天叫会所经理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后天直接去会所。我还是和过去一样每个月从银行过数一万元给你。”她娇滴滴紧搂着洪先生撒娇,破涕为笑。

(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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