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的呢喃,灵幻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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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1-09-14 0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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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的呢喃,灵幻的写作今天,U(kQ.E;P+I
Vt,[3f6x0 ——三缘诗歌阅读印象今天)UA8T6d2L4OFY1k ^今天` R'A8t@/P2010年春天,我从“今天论坛”陆续读到一个网名叫三缘的诗人的作品——这些写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品,由于尘封已久,带着一些神秘色彩,但它们透过岁月的灰尘扑面而来的清新,依然吸引了一大批读者。这些作品唤醒了记忆——再一次把读者带到一个激情的年代,尤其是诗人的同代人。他们在那个时候正值青春年少,激情似火,常常在夜里,仰望诗歌的星辰。——但最主要的是,它们仿佛是朦胧诗时代一个隐秘的产儿,长着一副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面孔,始终寂寂无闻地躺在抽屉里。如果不是网络的兴起,它们可能会继续杳杳,不为人知——至多在湖州或湖州以外两百公里的地带流传。今天D#\#G2^z~
q9F诗歌批评是对诗歌的一种评判,它需要批评者对作品、作者,有足够的了解。一个诗人前后创作的作品也是不一样的——为什么?因为它们诞生在不同的年代,诗人对人生和世界的认知也在不断地变化。——三缘的作品《震旦少年》和《写给朋友的箴言》就是例证。对我来说,他还有大量的作品没有纳入阅读的视野。2w2S!e+\sNQ02010年夏天,我在湖州见到了三缘。这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天才少年已经不能步行如风了,由于长期的冥想,双脚已经远不如他的翅膀敏捷。但是他的纯粹、质朴,游离于现代世界之外的行者一般的形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断地向我夸湖州的好。的确,湖州是一个灵秀之地,历史上人才辈出。据记载,三国时佛画家曹不兴是史书上有传的第一个画家。 “二十四史”中有三部是“吴兴武康人”编著的:梁沈约编撰的《宋书》,六世纪五十年代到七世纪三十年代期间姚察、姚思廉父子相继编撰的《陈书》、《梁书》。南朝时有文学家丘迟和创 “吴均体”的文学家吴均。南朝陈武帝霸光出生在长兴下箬寺,为其洗身的“圣井”至今尚在。唐时有诗人钱起、写《游子吟》的“苦吟诗人”孟郊、诗僧皎然等。宋时有著名词人张先 ,《梦溪笔谈》的作者、杰出的科学家、政治家沈括,著名散文家、词人周密等。元初,有“开一代画风”的书画家赵孟頫和他的妻子书画家管道升,“元四家”之一的名画家王蒙,使中国文人画走向成熟。明代有治理黄河杰出的水利专家潘季驯,明朝小说家凌蒙,即《拍案惊奇》的编著者。国子监博士、著名文人、臧懋循编撰《元曲选一百卷》,明代文学家徐中行、姚一元、丁元荐是长兴人。明中叶著名文人编著经史、科技、文艺六百卷的吴琉,生老在长兴李家巷石泉村,其故居遗迹尚存。清代有被日本誉为“舶来第一画家”的沈铨,章太炎的老师朴学大师俞樾。近代艺术大师、西泠印社第一任社长吴昌硕是《清史稿》中记载的最后一位画家——我在南浔见到了他的一些遗迹。而现代诗人北岛,祖籍正是湖州,可能少有人知。今天 m7^R/ic,`)g走马观花,我似乎领略了几分湖州的神韵。她的小河,柳树的浓荫,浓荫里的休闲椅和茶座,有一种闲适、清幽,慢的气质。那些不起眼的小街,字体俊秀的招牌和一个挨一个的书画古玩店,透出悠悠的文化气息。而当我们到了南浔——这个有着某种江南经典意味的小镇,我似乎猛然有所悟——这个小镇的小河、乌篷船、画舫一般的宅院、藏书楼以及深藏在院落幽静处的法式玻璃,百年香樟以及它的厚厚的青苔,假山以及亭台,拱桥以及庙宇,正当季节盛开的荷花,所有这一切,汇聚在这样一个灵秀之地,这样一个历史文化氛围浓郁而又偎依波澜壮阔的太湖的小镇,必然形成一种悠远的气息和脉流。我相信人文地理对诗歌的影响,必然存在,几乎是一种语言的必然性。在这个故乡被不断修改的时代,一个诗人对故乡的夸赞,不仅仅是内心骄傲的流露,重要的是他的心灵有所归依。湖州,养育了诗人肉体的父亲,也必然带给他精神的父亲。我试图寻找一些他的诗歌的基因,或血脉,但一次浮光掠影的旅行终只能给我几片羽毛,或光影。尽管我们坐在后院的假山上抽烟,不停地谈论南浔——通过一个诗人的表达,南浔极力从表象中挣脱出来,呈现出它的气韵和脉动——但是我仍觉远远不够,远远不足以让我在三缘的诗歌里登堂入室,做出真正的评判。因而我只能表达一种态度,一种感受,归结为阅读印象。今天:d
GK1i*|[8t(?《震旦少年》是三缘的代表作。它是时代忽略的一批珠宝,其命运是一个孤独者的命运——即便通过网络流传开来,摆脱了抽屉里的黑暗,它仍然在诗歌史的大门外转悠。——我对学院的诗歌研究者或专家在书房撰写诗歌史,持有几分疑虑——他们不能回避北岛的呐喊:“我不相信一切”,但却可能绕过真正的诗歌的声音。北岛作为朦胧诗崛起的领军人物,他的振臂一呼,使一个时代的人民从长期的集体盲从中惊醒,他的诗歌的意义更多在于唤醒睡去已久的个性,焕发个性的力量,响应时代的脉动。但是诗歌从来不是要向时代宣告什么,而是要在时代的所有建筑之外,另起一些建筑——它即不是上层建筑,也不是附属建筑,而是一种予以展示时代的精神之博物馆。三缘身在这个时代,当然不可能不为每一个诗人长着一粒时代的喉结并且发出令人欢呼的声音而不为所动。比如《无言的举措》,“也许“迫于”革命的舆论压力和高涨的呼声|我会从容地向讲台走去——|一路上看不见的血滴象花瓣一样飘落|我知道,吃过刀子的鸟儿们仍在飞行”。显然,面对窗外那个时代和身体里的青春,他也有坐不住了,内心不断长大的那个“大我”,驱动着他,他仿佛自己对自己扬手:我不能再坐在书斋看街景了,哪怕书斋外有“春天的群氓斗殴”,“一日三餐面对垂帘的政客”。他呼唤自由,发出青春的声音,尤其在1991年春天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但是这一类不多的诗歌,不能体现三缘诗歌的真正成就。他对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的时代在诗歌上做出的贡献,不限于过去了的时代,而是打破了时间的界限,对过去、今天甚至未来,都具有价值。Q.zG7qj/hW[0我的感受主要来自于对几个方面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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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树
发布于2011-09-13 19: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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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1
一、人性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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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诗人,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三缘的独特性是十分突出的——这种看法出现在其作品出世的时代过去了二十多年以后,自然不足为奇,但是问题在于,他的诗歌摆在今天的诗歌研讨会上,依然光芒四射,而且远远没有进入评论家的视野。
Z"P!GPH:D0eJwww.jintian.net三缘是一个生命意识、宇宙意识和宗教意识三合一的诗人,在他大量的华章里,显示了他天才的早慧,似乎上帝天赋了他观照世界的秘密法则。当然,他不像马雅可夫斯基,声音嘹亮,着装时髦,经常站在时代的讲台上,是时代的一个标志。他一直站在边缘——今天的诗歌被边缘化,回到了边缘,或许使他不再那么显得那样特立独行、孤立一隅。——很多人说他像兰波,天才,早慧,具有超凡的想象力。我以为他更接近里尔克——不论是构筑的精神空间,还是发出的独特声音。里尔克是孤独的。三缘也一样。里尔克是他那个时代高深中更高深、孤独中更孤独的人。三缘何尝不是。《孤独》一诗,也许可以让我们找到开启他青春的孤独之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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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S"P {)y蜡烛向上,询问转移的光明maO7~ c
有人在回声中不愿坚持——今天.Bz4\r5Ak.Y%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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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虚无的足下,翻开双手
1d1]9_2j7s%ull真的,他是没有愿望乞求
G*YE|_b7S还因为他更没有什么可取的愿望(包括黑暗)可以施舍
4Y/A9P%i7J!A#KMLG在死者们“为你服务”的狂欢节日里 他能看见
~4}!`ZQ%v\www.jintian.net什么?……他青春的几乎不穿内衣的梦幻Bf \6Q*Iu_D]4IM
逃离喧闹的宫廷,飘进(我的儿子)木刻王的帐幔
XA-F&a+~ Z9e他合上星子消隐的经书www.jintian.net`8p,oL9~ p9x5|
象过了一辈子的新郎+LJ"J(d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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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
%y2ah:tpi今天单独和自己结婚www.jintian.net5x*uM4@a%J[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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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4Eg5l z}他的孤独比太阳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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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的题记引用了他自己的诗句:在所有弯腰的地方,我——|总能看到你:Rainer Maria Rilker”。一个喜欢用题记的诗人——在我印象中,这也是那个时代的某些诗歌特征。——他深谙中国古诗起兴的奥秘:它有时候是一种唤起,有时候是一种定调,有时候则像确定了一个倾诉的对象——这首就是。在所有弯腰的地方,他能见到这个另一个年代的孤独者,见到诗——有人说,只要你弯腰,总能发现诗——这与其说欲诉其内心,不如说引他为激励。“像蜡烛一样,不断询问转移的光明”,这种对光明的持续的探询,源于对黑暗里的愿望的深刻的体认。尽管那些有别于主体的“他”,似乎不愿意坚持,也没有什么愿望,“他”是那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之一,“在死者们“为你服务”的节日里|他能看见什么?”是的,“他”,“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连死者也成了“他们”的娱乐的服务对象,岂能看见灵魂或体察灵魂?诗人的孤独也由此而来。“他的孤独比太阳还大”,多么美妙的表达!我们仿佛可以听见他的异代知己在落叶翻飞的大街上说“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da(Hj Uwww.jintian.net里尔克长于思辨,在和上帝的争辩中,超验的想象如落花飞鱼。而三缘则着力于一个诗人的隐空间的开拓,一座人性建筑的建设。在他看来,这个诗人的隐空间,是一个梦幻的空间,诗人在那里淋雨,走来走去,“是哲人更是一群哑了的孩子”。在这个隐空间里,只有诗人能够听见光的声音,花开放的声音。(《诗人的隐空间》)在梦中,对灵的体验深入甚至是病态般的体验常常使他发现触目惊心的人生真相:“醉酒的柳絮脚步着地”——大自然的表象,在他的笔下剥离了,呈现出一种飘忽的现实,一种失真的灵魂状态,而“天使|突然饮羽 跌倒 在云里信因此流浪了”,信仰丧失,心灵在流浪,甚至一个声音的回声在没有碰壁之前就被黑网捉拿归案了。而牛的努力还原:“与倒影针锋相对”,无论是引爆成犀牛,还是还原为孪生的姐妹——到达灵与肉,表象和意识,内心和外表的统一,仍是一种个别的特例,因为她们醒来,抬头看见观众,“统统像花朵般闭拢,打蔫|坠落”。从现象世界出离的真身,也不过是“香篆中飘远的一缕孤筏”,被剩下,被无视。这不禁使诗人感到一片茫然:“当我醒来 白雪已覆盖了茫茫大海。”(《健忘者对人生的记录》)
%m m&Q7DJ2Z?"m-vX那么,是什么赋予诗人使命,给予诗人信念,决意背上人间地狱,为众生寻找《津渡》,建立一座拯救的人性建筑?2011年,三缘在接受木朵的书面访谈里说,“我的写作一直以来“雄心勃勃”,从未间断,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我大部分诗中都有“拯救”的主题,拯救很难,但拯救无所不在,它同时也是一种提醒,提醒我们回家的道路,提醒我们如何闯过种种难关,这是一条“古仙人之道”,写作尤其是写诗是我体道行道的一种极好方式,也是我的天命,适当的焦虑对我的写作来说是一种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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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vS 写作中形而上的坚冰我早已打破,没有什么特别的焦虑困扰我或让我迷失写作的方向,一切随顺天命的安排,当然自助者天助,强勉努力也是必需,我之疾患是对美学游戏的过度沉溺,对文字理想状态的过分贪求再加上身心懒散又爱想入非非,我承认我的心病还很多,犹如惑之尘埃,我也常常扫一半,留一半……”这是时隔20多年以后诗人针对诗歌的谈话,是一种回顾,有总结的成分,但仍然不能给我清晰的信息。从《震旦少年》的写作时间和偶尔一两个脚注看,三缘最好的作品基本上写成于1993年,也就是在1993年,他完成了这一系列诗的写作,甚至诗人到今天还在感叹,写完“震旦”系列,在诗上有“完成了”的感觉。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至少有两处,诗的写作地点出现在病房。——三缘至今仍记得那一段着魔一般的写作时光,几次病倒。——我们也不难从诗歌里发现这样一个孱弱、苦吟、孤独的年轻诗人形象。作为一个同时代人,通过返观青春,我们似乎可以更准确体味这一种“希望发着善良的高烧”的状态。1992年,我的学弟李杰波完成了他的诗集《恍若隔世的故土》,他俨然以耶稣基督自居,甘愿承担人类的苦难:“放了他,钉死我吧。”那一种少年英雄的豪迈,我是亲眼见识的。相比三缘,李杰波长发飘飘,形神枯瘦,更狂狷,更重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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