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娇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9-05 08:32:58 / 个人分类：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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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娇

1．在石林

路，交错路中，路不在路之外。
脚步跟随脚步声走，走着，走着，
声音走成了一幅地图。

而我所要的不止是地图，地图所指的是
位置。我的位置必须穿越，如同
日复一日的雨，侵蚀、洞穿数不清的世纪。

影子是最好的朋友，在凹凸不平的
路上变形，走动，前行，
与晦暗不定的天光互动，勾勒一幅地图上的素描。

这又是另一幅地图，标示着地势
的峰回路转，看山，仍是山，尽是
身在此山中。

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满眼无限风光。
一只金腰燕飞过，呼唤出
一行山雁，带领着「人」字飞入锦绣文章。

它们走在另一幅地图上，飞舞，
滑翔，像一群纷乱而有序的黑色音符，
掉进一曲飘飞在风中的乐章。

风中诉说的不是游记。在游记以外，
一咏三叹，翻过了一支支
由奇峰挥舞着幻影的指挥棒。

它是最初的脚步，如今走出了千峰万壑。
石林成了诗林。如果，还有最初，
误读，是最必要的出发点。

2．在漓江

在左边和右边，在过去与未来，在我和你
之间，我选择了漓江。
架起一座水做的大桥，连接起
两岸肥沃的农田。耕地上水道纵横，交织
如梭。有小蝌蚪在成长，有金色的鲤鱼在招摇。
烟雨如画，披蓑戴笠摆渡着小船。
如果，我不在画中，画中人
也不是你。你不在千里之外，你在
我身旁，与天涯毗邻。空间阻隔
阻隔不了时间，如同生命的十字路口，
东西南北，交汇于交汇时
一朵小小的浪花。大雁衔着白云飞过，
鸬鹚游戏于收获的有与无，渔人得利，谈笑风生，
悠哉游哉。而野鸭子在水草搭建
的工地上忙忙碌碌，禾花雀幽会于芦苇荡。
不是相对论，是相对成为绝对
的论题与背景，是风景入画，描绘出
秀丽的山川似锦。如果，我曾经
心事如绵，如今又心披锦绣，是因为
漓江，潮平两岸如水到渠成，春种秋收。

3．在丽江

关键在于如何理解这条江，名字叫「玉泉河」，
它以「三江并流」奇观著称。
北依「象山」，「玉泉水」自「黑龙潭」涌出，
分道「西河」、「中河」、「东河」，
把古城的身体困于其中。
它流经草地、山坡，
穿过小城的民居、巷道，悠悠于河傍的杨柳依依，
在不眠之夜，摄下屋檐高挂的红灯笼
和跳进水里沐浴更衣的星星。
河上总有小桥，无处不是看和被看的风景。
她只是不说，从来都不说，
「汩汩」流水像催眠大师的咒语，
让沉睡的人不由自主地说出梦境的美丽
或梦境里的惊慌。「象山」谐音于「像山」，
仿若进入一座词语的森林，心怀前世今生的眷恋，
失足在「玉泉」的深邃或清澈纯净，
迷迷糊糊，梦呓般的，镜像中的「别处人生」。

4．在藏北羌塘（北方高地）

真的，不必在意这里的高寒，况且
这里本来就叫「北方高地」。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
被称作「世界屋脊的屋脊」。
雪山、冰川、荒漠草原，一群群分散的盘角羊
静静矗立，披风戴雪，面目沉滞
如一队迷途不知返的旅人。
许多往事，随飘落的雪花静静沉寂下来。
沉积下来，堆积成黑色的岩泥，
也许不久，就能看见雪莲，若隐若现，绽放
妖娆。雪豹，有时也会路经这里，
在猎物与被猎物的焦躁的奔跑中，
拉动起一整条世纪冰河。或许，我们从来没想过
缺乏竟也可以如此丰富，我们常常只知道
失败者会越走越远，却很少人
会关心，重量失去得越多，升起
的速度越快。确实如此，放心吧，
当虚无现实的时候，不现实
是进入不虚无的一扇必经之门。推开它，
是的，理应相信，最高的奖赏
不仅在高处，而且必在高地。沿着
冷暖自知的秘密地图，不是虚构
的最高的虚构，如一马平川，傲视坦途。

5．在天葬台

没人能看出我内心的忐忑，你能吗？
回到当年丢失身体的地方，却看到爱情
早已起飞。在无人命名的连绵雪山间缠绵了
不知多少个世纪。如一种必经的宗教仪式，
我们的肉身与这些苍黑的大鸟一起飞翔，
融进天地间，完成对自然的全身奉献，灵魂到达天堂
——我惊喜，在天堂再次遇到你。熟悉的场景
仿佛一切从未改变，雪线绵长，不过是记忆
长长的线索。而你驻留在大鸟里的灵魂，
诗意般翱翔，盘旋着，宽阔遒劲的翅膀每次扇动，
都仿佛在唤醒落单的我，失忆的孑孓独行。
我知道你能看出我的忐忑，就像我矛盾于
如何在一个充斥着腐肉和尸臭的地方，再次完形
一个鲜活的身体，一次飞翔的展翅，把黑暗当作舞台，
让日与夜同时升起在生活剧场的同一边缘，起锚
停泊着黎明与黄昏的船只，迎向你
活生生的红尘世界——太阳的温暖，星星的亲切。

[ 本帖最后由江涛于 2010-9-1 12: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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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楷发布于2010-09-01 20:01:24: 5.在天葬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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